高三生學習任務極重,城區內的學生都恨不得住在學校裡,更何況坐在鄉下的,每天光通勤就得花二十分鐘,來回就得花四十分鐘。
當然,更重要的問題是,高三有晚自習的,得八點半才能下課,哪家班車能等到那麼晚了還跑一次,司機都早回家喝酒睡覺看孩子去了。
根據調查,這兩個學生都是不上晚自習的,每天早早就會離校,準時坐班車回家。
兩個人還是同一個班級的,所以每天都結伴上下學。
平時在學校也相當要好,出雙入對,互幫互助。
如果不是兩個男生的話,那就十有八九是在早戀了。當然了,現在這個社會情況,就算是兩個男生的話,也沒準兒是在早戀,連大米利堅都在電影電視裡堅持不懈地宣傳同性戀的政治正確性,網上一打開各種莫名其妙的同戀是真愛的心靈雞湯,年輕人三觀尚未堅定,看得多了被掰彎了也是很有可能的。
不過這兩個學生回家各自的理由完全不一樣。
一個男生是因爲父母雙亡,跟奶奶相依唯命,奶奶年紀大了無人照料,所以他白天上課,晚上回家照顧奶奶。
另一個男生則是據說患有什麼密集人羣睡眠恐懼症,在人多的地方睡覺會導致精神不正常,別以爲這是開玩笑,人家家長是拿着醫院診斷過來找學校特批的不用住宿上晚自習的。至於說爲什麼不在學校附近租房子住,原因更簡單,家裡困難,付不出學區房的高額租金。
這裡面唯一對不上的問題只是這兩個學生都是土生土長的南吉鄉人,從小在南吉鄉長大,沒有半路跑來的。
不過,對於法師而言,冒名頂替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比如妖法中的畫皮,既然華陽觀能養蛇妖當寵物,讓蛇妖施展個法門,也不是什麼難的事情。
兩人的情況倒底怎麼樣,最終還得我現場去看。
我立刻帶隊重新返回南吉鄉。
這兩個學生目前都在家裡。
我們先趕赴那個跟奶奶相依爲命的學生家裡。
我覺得如果搞冒名頂替的話,像這種家裡人沒有能力仔細看管的學生是最好的目標。
這個學生叫信建生,現年十九歲,去年參加高考失利,連個專科都沒有考上,本來是想不再讀書了,但鄉政府和學校都勸他再考一年,還是爭取考個大學,將來找工作的面兒也寬一點,爲此鄉政府還專門研究給他和奶奶享受的低保提高金額,以讓他安心念書。
今年信建生考得極好,不僅達到了本科線,而且重點有望,不過據說現在他正在爲去外地念書之後誰來照顧他奶奶這件事情犯愁,鄉里已經在研究在他上學期間把他奶奶送到鄉養老院去託管這個問題。
這些都是趕來陪同的鄉黨委書記介紹的。
鄉派出所長則介紹了信建生平時的生活軌跡和交友情況。
信建生平時除了上學,很少出門,不是照顧奶奶,就在家學習,因爲性子有些孤僻,家裡又困難,也從來沒有同學上門來玩,包括那個天天一起上下學的通勤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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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真是嫌疑很大啊。
我們這一大羣人呼啦啦趕到信建家生。
一個狹窄的小院,一間簡易的小水泥房,看起來是新蓋的。
鄉書記說這房子還是去年就着危房改造的機會由鄉里給蓋起來的,原來的房子眼看就快塌了。
韋國慶指揮着特警們先把整個院子包圍起來,一副如臨大敵的架勢。
不過當我們進到院子裡的時候,卻撲了個空。
家裡沒人!
這讓負責前期撲底調查的派出所長很是難堪,一個勁地解釋明明剛纔還在家裡,怎麼轉眼就不在了。
關鍵問題是,信建生好手好腳可以隨便走,可他奶奶行動不便能去哪兒?
而且,這派所出長是傻的嗎?居然不派人在這裡盯着!
但所長馬上就醒悟過來,叫道:“我讓小方在這裡盯着來的,怎麼沒給我彙報,小方呢?這小子,太不着調了,最近處對象處得魂兒都要讓人給勾走了!小方,小方!”
小方自然沒在人羣中。
所長給小方打電話,手機也是一直無人接聽。
出事兒了!
這個信建生弄不好就是我們的真正目標!
所有人分散到鄰居家裡打聽情況,結果沒有人看到信建生和他奶奶離開家。
兩個大活人難道還能就這麼憑空消失了不成,連帶着還捎上了一個警察?
我趕緊讓警方做手機定位。
不過平縣警方不掌握這個技術,最次也得是明城警方纔行。
呂志偉立刻聯繫公安廳的夥計,請求技術支援。
別說公安廳的效率就是高,很快就找到了小方的位置。
因爲小方之前不久還在玩微信刷朋友圈。
小方的位置離我們不遠,也就百多米。
趕到地頭,卻是玉米地,也沒個人影。
再仔細一搜,發現一塊地表面的泥土有明顯被翻動過的痕跡,趕緊動手一挖,就把小方挖出來了。
小方是被什麼東西活活勒死的,脖子上有深深的勒痕,而且頸骨都斷了。
所長腿一軟,一屁股坐到地上,抱着小方放聲大哭。
所有警察都默默的脫帽肅立。
我看到小方的手機就在手裡握着,提示燈依舊一閃一閃的,心裡一動,便上去把手機拿下來,打開屏幕,裡面正顯示着一張動態圖片。
一條眼鏡蛇不停地遊動盤屈着,動作每隔五秒就重複一遍。
可是當重複到第三遍的時候,那條眼鏡蛇的動作突然就變了,扭頭盯盯地注視着我,竟然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
蛇哪有什麼表情,可是它一張嘴,我就清楚感覺到它在笑,而且是在嘲笑,那情緒表態的極爲清楚!
圖片上浮現出四個大字,“來抓我啊!”
字一浮出來,圖片中的眼鏡蛇突然跳了起來。
這一跳,把那四個字撞得粉碎,直接從手機屏幕裡跑了出來,化成一條真正的蛇,張開大嘴,露着尖厲的毒牙,向我的咽喉猛得咬了過來。
我一擡手捏住了那蛇的七寸。
可是那蛇卻是不經捏,一下就碎了,變成了十幾條筷子般粗線的小蛇,嘩啦啦全都落到了我手和胳膊上。
小蛇們一現身,立刻張開嘴就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