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二本回過頭來,給了我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拉着我又稍微走遠了一點兒,這才說道:“那方老頭兒,你藏在哪兒了?”
“就藏在我睡覺的那間屋裡,怎麼了?那些人不是還沒找到那邊麼?”我說道。
“今晚到這裡來的這些人,並不是僅僅只是爲了綁架方老頭兒來的,他們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想要找到方老頭兒家傳的那套天問之術。剛纔那些人在方老頭兒的書房裡已經翻了個底朝天,不過好像並沒有找到。”
與此同時,在方青白的書房裡面,眼看一番搜尋無果,要想得到天問之術,看來也只能從方青白那裡入手了。
“林子他們那邊還沒消息?”在場當中一個像是領頭的中年人開口說道。
身旁他的一名手下拿起耳麥給那邊呼叫了幾聲,沒有得到迴應,走過來搖了搖頭:“頭兒,林子那邊沒有迴應,該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那中年人皺着眉頭,沉默了一下,然後道:“走,我們去找方青白。”然後便帶着人從書房裡走了出來。
一路來到了樓下的大廳,他們連續呼叫了那兩個已經被趙二本收拾掉的同伴幾次,都沒有得到迴應,心中頓時生疑起來。
“頭兒,好像真出事了。”
“注意警戒。”那中年人臉色一沉,叮囑了一句,然後便開始留意觀察着四周的情況。
看得出來,這中年人不虧是這夥人當中帶頭的,果然是有些本事,觀察入微,只是不一會兒,就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他帶着幾人來到了二樓,指着地板上的一處:“這裡明顯有人被拖行過的痕跡,看來他們應該就是在這裡出了什麼事情,你們到附近仔細檢查一下,不必再顧忌驚動這裡的人,無論如何也一定要先把方青白給我找出來。”
剩下那幾人聽令,連忙四下散開,到各處房間仔細搜查起來。
原本寧靜入睡的房間,忽然間開始變得沸騰,那兩名留宿在方家的保姆也被叫醒過來,那些黑衣人從她們那兒得知了方青白的位置,然後派人過去一看,卻連人影也沒有見着。接着又再逼問,這才得知今晚方家還來了兩位她們從來沒有見過的客人,並且方青白還和那二人喝醉了之後纔回到房間裡面休息。
兩個陌生的客人?
中年人聽完了那兩個保姆的交待,想了想,然後給留守在方家院子外面的人聯絡了一下,讓他們隨時保持警戒,以防有人從這裡偷偷溜出去,並且叮囑了不管這裡發生什麼動靜,都絕對不要准許任何人靠近。
然後又過了大概不到十分鐘,在他那幾名手下毫無顧忌的搜查下,方青白家裡十幾間房間都已經被他們搜查過一遍,卻絲毫找不到方青白的蹤影。
“怎麼回事?難道那姓方的真有這等本事,竟然事先料到我們今晚的行動,所以早就做好了準備不成?”那中年人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本來方青白就是享譽京城的一位高人,相卜之術出神入化,幾乎沒人不服。如果說他早就算到今晚會有事情,恐怕眼下也已經早做好脫身的準備了吧。
這麼想着,那中年人趕忙撥通了一個電話,過了片刻,裡面傳來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電話裡的那男人問道。
那中年人的語氣忽然變得有些恭敬起來,回答道:“方青白好像已經事先察覺到了我們今晚的行動,有人打暈了我的兩名手下,然後方青白也不見了。”
“是什麼人乾的?方青白應該沒有能力對付得了你帶去的那些人吧?”
“我現在也還沒有查清楚,不過我剛問過了方家的兩個保姆,說是今晚方青白招待了兩個面生的客人,而且方青白還陪着他們喝了不少酒,看樣子交情不淺,剛纔我們把方家搜尋了一邊,那兩個人現在好像也沒了身影。我覺得可能是方青白已經算到了我們今晚的事情,所以才故意作出這幕來掩人耳目,實際上那兩個人是他早就安排好來接應他的。”
“嗯……這種可能性不是很大,那方青白是個聰明人,雖然他早就已經把自己的老婆二女送到了海外,可是他心裡很清楚,如果我想要找到他的話,就算他逃到了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能夠把他找的出來。你派人再仔細搜查,一旦有什麼消息,立刻向我彙報。”
“是的,老闆。”
中年人掛斷了電話,這時他的手下那邊也有了發現,在一間房間裡找到了之前被趙二本打暈了的那二人。接着他們叫醒了那二人,然後詢問他們所發生的事情。
“林子,老三,你們倆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什麼人把你們打暈的?”
那個被稱呼爲林子的人一臉茫然,在他的印象裡面,原本他和老三正準備到從大廳上二樓搜查,可這剛上樓沒多久,就忽然有人在背後打暈了他,甚至都沒來得及哼出一聲,更別提看清楚動手的那人是誰了。
至於老三那裡,當人問起他當時事情的經過時,老三忽然露出一臉驚懼後怕的神情,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鬼!這房間裡有鬼!剛纔、剛纔我看到那牆壁後面忽然長出來一隻手,就是它把我打暈過去的……”
“鬼?”中年人聽到這話,不由皺了皺眉頭,然後走到了老三的跟前,眼神冰冷地看着他,說道:“老三,我可是一直相信你不是一個說胡話的人,今天這事你最好能夠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
“真的,頭兒,我不騙你。剛纔我和林子上樓之後,我們剛走了沒兩步,然後我就忽然發現林子不見了,就只是一轉眼的時間,林子就忽然從我的身後消失不見了。我正準備去找他的時候,忽然見到那牆上……”
老三伸手指着二樓上的一面牆,聲音有些微微顫抖地說道:“就是那兒,就是從那牆後面伸出來了一隻手,力氣很大,拉着我直接往那牆上狠狠地撞了一下,然後我就失去了意識。”
中年人聽着這話,不由朝着老三口中所說的那面牆走去,伸手在那牆上拍了拍,牆很結實,不可能是有什麼機關在裡面。可是看老三的那樣子,顯然也不像是說謊的樣子,難道說這當中的事情真有這麼邪乎?
與此同時,在之前方青白安排給我休息的那間客房裡面,我、趙二本還有尚在昏睡當中的方青白三人就躲在那房間裡。
其實這間房剛纔已經有人過來搜過,但是這間客房裡面並不複雜,幾乎從門口處就可以一目瞭然。只是在那些人進來搜查的時候,我幾人使用了僅剩下的那張隱身符,那些搜查的人就從他們的面前路過,卻還是沒能發現到他們。
然後等了沒多久,那些人離開之後,趙二本纔不由皺着眉頭,一臉凝重地說道:“看樣子他們今晚對方老頭兒的天問之術是勢在必得了,現在都已經不再顧忌會把事情鬧大,咱們在這裡恐怕也藏不了多久,如果他們再繼續多搜查幾次,我們難免會被他們發現。”
這時我終於忍不住問道:“趙二哥,那天問之術到底是什麼東西?”
趙二本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說道:“這所謂的天問之術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早在幾十年前,國家戰亂還沒有結束的時候,那時在我們玄界當中,有兩位最爲赫赫有名的玄界泰斗,號稱南毛北方。南毛,說的是南方的殭屍道長毛小毛道長,那年頭戰火紛飛,幾乎天天都在死人,朝綱不正,妖孽橫生,更是據聞有不少地方傳出有殭屍害人之說。後來幸得毛道長出山,這才平定了下來。至於北方,則說的是北方的相卜世家方家。而這天問之術,就是方家歷代相傳下來的不傳之秘。”
“普通的卜卦之術,無非是借用機巧,從而得以略窺天意,趨吉避凶。但說到底,畢竟不能做到逆天改命的地步。然而這天問之術,據說就是有着這樣的能力。”
“逆天改命?這世上真有這種可能嗎?”我顯然不怎麼相信。
趙二本笑了笑,道:“其實這些事情還是見仁見智吧,像你們這樣的普通人,或許聽起來覺得這些事情玄之又玄。但是像我這類修道之人,對此還是頗爲在意的。不過不管怎麼說,今晚到方家來的這些人,顯然就是針對方家的天問之術來的。以方老頭兒現在的狀態來看,他已經不可能再繼續施展一次那種秘術,不然的話極有可能會危及性命。”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外面那些人如果一直不走,我們躲在這兒早晚也會被發現。”我說道。
趙二本想了想,道:“這次的對手不簡單,我們絕對不能跟他們硬拼,只能另想辦法才行。”
說着,趙二本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好主意,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容。
“趙二哥,你想到什麼辦法了,怎麼笑得這麼猥瑣?”我不由奇怪道。
趙二本聽了不由呸了他一聲,罵道:“哥這哪兒能叫做猥瑣,這分明是充滿神秘氣息的笑容好吧。你在這兒等一下,我得出去找些東西回來。”
說着,也不等我問的仔細,趙二本便悄悄離開了。我心情忐忑地在房間裡等了好一會兒,才見趙二本拿了一包什麼東西回來。
等得趙二本將那包打開,我擡眼看到是一些筆墨紙張之類的東西,不由問道:“趙二哥,你拿這些東西過來幹嘛?難道想再花幾張隱身符,然後我們就這麼直接出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