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這樣問,薇薇冷笑着並不回答,我不得不承認,即使是冷笑,薇薇也美得一塌糊塗。
只見她極速後退,單手已結印,一道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我側身閃過,心中不禁起了一絲疑慮,這種招式在陰陽兩界我從未見過,這個薇薇是什麼來路?我不禁對她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薇薇見我躲過了她的攻擊,臉色微微一變,輕輕‘咦’了一聲,我冷笑,哼,沒搞清楚清況就上來撩我,真當我張家的傳人吃素的?哼。
心裡這樣想着,手上卻加快了速度,一道寒冰符射出,自體內的血統甦醒後,我的功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這道普通的寒冰符現在威力大增,薇薇的肩頭立即被凍成了寒冰,我暗暗訝異自己的功力居然得到如此大的提升,另一方面,手上仍然加緊力道,決定乘勝追擊,爭取一招制服薇薇與那個醜男。
另一道寒冰符朝醜男急射而去,醜男卻不慌不忙地避過,我心裡不禁爲他的身手讚賞了一番,這個醜男的實力不錯,遠勝薇薇。一時之間,我也不敢託大了,連忙打起十二分精神,認真對待眼前這個醜男。
爲了不影響周圍的住戶,我畫下了隔世結界,同時,抽出身上的符紙,由於功力的提升,黃色的符紙已隱隱泛出了金色,一張定身符如刀片般飛旋而出,破空聲起,打在醜男的身上,頓時血流如注,但醜男的行動力絲毫不受影響,反而更迅猛了,而且他的眼睛開始泛紅,更令人驚奇的是,醜男的背後長出了另外兩雙手,頭上也開始冒出了一對犄角。
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人家有六隻手,醜男在暴怒狀態中,力氣奇大無比,一掌揮過來能把幾十分分的牆壁擊得粉碎,我體術雖然得家傳,可惜硬功夫不行,一來一往之間身上捱了不少拳頭,渾身痛得像散了架一樣。
薇薇一見醜男開始變身,花容失色,早已找了個空檔腳底抹油溜了。
暴怒中的醜男砸碎了隔世結界內所有的東西,唯一完好的只剩我了,而我也只能算是半個完好的人,如今我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只得捂着胸口半躺在地上任由醜男一步步逼近。
醜男一隻拳頭準確無誤地打向我的右臉,霎時,我的右臉麻木了,嘴巴里都是腥甜腥甜的味道。
“玉佩呢?拿來。”變身後的醜男口齒含混不清。可是,我卻能聽清楚,他想要的是蟠龍玉佩。
我強忍着口腔傳來的巨痛,惡狠狠地吐了口血:“呸,老子就不給,看你能耐我何。”
“找死。”醜男勃然大怒,六隻手同時掄起了拳頭,像無極變速的風火輪一樣砸在了我的身上。
我早已痛得麻木,只是本能地護住自己的頭。
就在我以爲我會被毆打至死的時候,胸前突然傳來一點溫熱,我的奇經八脈瞬間溫暖活絡起來,上衣口袋裡露出一張銀色的符紙,是逃生符,我眼前一亮,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我連忙運起口訣,以口訣催動逃生符的符咒,同時,心裡默唸着要回莊園,一閉眼的功夫,我感覺身形被憑空挪動了,再睜眼,已然身處莊園大本營的客廳內。
只是,我費力地擡起頭,看了看眼前的景象,咳咳,這圍觀的吃瓜羣衆是不是太多了!馬天宇捧着本書站在我面前,此刻我正匍匐在他的腳邊,張老和陳老、水老、連老都坐在沙發上喝茶聊天,不用照鏡子,我也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狼狽,然而,人生經歷告訴你,人生沒有最狼狽,只有更狼狽。連晨輕移蓮步地來到了我的身旁,一襲公主白裙襯得如她天上的月亮,關鍵是她出現的位置正好在我的後面,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與醜男的打鬥中,他一隻勇猛有力的手掌曾經撕碎了我那條借來的levis牛仔褲的臀部,一個是天上的月亮,一個是人類的八月半,別打擾我,此刻我只想暈過去。
順勢一倒,我假裝暈了過去,可惜裝暈還沒超過二十秒,就被張老的煙槍敲了一記重重的爆慄。
“你小子是不是惹了什麼風流債,被人捉姦在牀給打了?”自從甦醒後,張老的脾氣是越來越爆了,說話也越來越犀利了。
我揉了揉發暈的腦袋,順手扯過一個沙發墊,遮住了自己的八月半,不滿地辯解道:“誰說我惹風流債了,我是去查案去了。”
“哼,”張老哼一聲,並不接受我的說辭:“你小子從今天下午開始就在那發騷包,以爲我不知道呢?一會借衣服,一會兒借香水,上次還叫我去見人家姑娘的家長,不惹風流債至於這一身包嗎?丟人!”
我將沙發墊系在腰間,清了清嗓子,對四位長老說道:“我遇到一件怪事。今天有一男一女想用迷魂湯迷暈我,還想搶走我的蟠龍玉佩。”
一聽事關‘蟠龍玉佩’,四位長老的臉色明顯凝重起來。
“那兩人什麼來路?”連老率先反應過來,抓住了問題的重點。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和他們過了幾招,也瞧不出來他們師承何派。張老,就上次我拜託您去見的那女的。”
聽我這樣說,其他人都轉頭看向了張老。張老見多識廣、閱歷豐富,也許他能瞧出點端倪來。
張老皺着眉頭叭嗒叭嗒抽了幾口煙,吐出一連串菸圈後,咳了咳道:“這個,還真沒看出來。當時只覺得那個女的有點怪,但非妖亦非鬼魅山精,又感受不到她身上的法術,所以當時也沒太留意。”
言下之意,就是張老當時也覺得薇薇只是個長得比別人漂亮多的普通人罷了。
連老幽幽開口道:“除了閻王,還有誰會知道蟠龍玉佩的秘密?”
“有啊!”連晨突然開口,吸引了我們所有人的注意力:“就是天人啊!他們創造了這塊蟠龍玉佩,自然知曉這玉佩的秘密。”
我搖了搖頭:“不可能,薇薇身上的氣息不像是天人。”
“薇薇?”連晨酸溜溜地道:“叫得可真親熱。人家撕破你內褲的時候,有沒有喊你小巖巖啊?”
我被連晨這麼一揶揄,倒不好意思了。馬天連忙拿書捂着嘴偷笑。我瞬間丟給他一記衛生眼,好小子,別落在我手上,不然的話,我非仰天長笑不可。
“連晨,你別誤會,我的內褲是和那個醜八怪打架時不小心扯破的。”我連忙猴着臉湊近連晨解釋,連晨哼了一聲,雙手環胸,脖子一昂,立刻離我離得遠遠地。那一刻,我有點傷心了。
“哼,那個薇薇那麼漂亮,她撕你內褲,你還不開心死了。”連晨不依不饒,我都快急了,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情急之下,我提高嗓門一口氣道:“我還是個處男呢!那個薇薇有男人的,是個醜八怪,我的內褲是被那個男人扯破的。”
我的話音剛落,整個大廳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所有的事物都開始靜止不動了,所有人的眼睛都似有若無地瞟向我的下半身。
我的臉和耳朵開始發燙,趁他們沒回過神來,兩個跟頭翻上了樓,回了自己的房間。剛剛換好衣服,便傳來了敲門聲。
我一開門,原來是馬天宇。馬天宇示意有事要談,我側身讓過,讓他進了房間。
“找我有事?”話一開口,我簡直想罵自己是笨豬了,他找我不是有事,難道是爲了掰彎我嗎?
“你能把今天遇到的那個醜八怪詳細描述一遍嗎?”馬天宇看上去頗爲嚴肅,眉頭緊緊皺起,成了一個‘川’字,一雙脣也緊緊地抿着。
我知道馬天宇向來是個靠譜的人,他這麼問一定有他的道理,於是我詳細描述了那個醜男的外形,嚴格說起來,那個醜男看上去也是個正常人,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那五官湊在一起長在他臉上就像一場災難一樣,讓人看了莫名覺得厭惡。
聽完我的描述後,馬天宇揹着手在房間內走來走去,我想起那個醜男與薇薇在一起的畫面,簡直不堪入目,雖說美女配醜男已不是新聞,但薇薇那樣的絕色美女與那個醜男在一起,簡直就是慘不忍睹。
我閒着無聊,順便聊起了薇薇:“唉,馬天宇,你說那個薇薇也真是奇葩一個,她長得那麼漂亮,怎麼會和一個醜到極致的男人在一起呢?嘖嘖,真是糟踏了。”
“你說什麼?”突然,馬天宇一個劍步竄到我跟前,猴急地問我。
“我說什麼?”我被他一驚一乍弄得迷迷登登地:“我說了很多話,你指哪一句?”
“你說薇薇是個奇葩後面一句。”馬天宇神情十分嚴肅,像是課堂測驗上的老師。
我自然不敢怠慢,努力認真地回想着剛纔我說的話:“哦,我說‘她長得那麼漂亮。’”說完,我有點洋洋得意,沒錯,就是這句,一個字不差,而且口氣也複述得一模一樣。
“哦,原來是這樣。”馬天宇直起身子,眼睛看向遠方,似乎已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