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桐不難察覺,張氏現在處處暗藏危機,那些蟄伏的敵人,都在等着一個合適的時機,企圖吞併掉媽媽辛苦創立的事業,爲此,慕容桐絕對不能掉以輕心,她要守住媽媽的事業,拼盡所有也在所不惜。
會議中場休息,慕容桐緊繃的神經稍稍得以舒緩,商聯給與會人員提供的是純淨水,慕容桐這會人有幾分疲倦,她並不想喝。
她起身來,要去外頭透透氣,順帶買咖啡,便對一旁的小王招呼說,“小王,我出去買杯咖啡,你也休息會吧。”
“慕容總,我幫你去買吧??”小王不敢怠慢,立即接過話。
慕容桐朝她微微一笑,柔聲道:“不用了,你休息會吧,辛苦你了。”
商聯會議參加企業衆多,所以設有很多的分會場,是根據企業資金,規模等劃分的。
上午的天氣十分的晴朗,日頭當空,外頭的樹木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精神頭特別的好,偶爾有風拂過,沙沙作響,大自然奏出的樂曲,分外動聽,還有那滿目翠綠的草坪,令人心曠神怡。
會議室外的走廊上,陽光透過窗戶,落下斑駁的影子。
慕容桐在這一片溫暖之中,慢悠悠地尋找着咖啡販賣機,正好在長長的走廊上散散步,權當活動僵硬一個上午的筋骨。
買咖啡的人有些多,慕容桐跟在隊伍後面,安靜耐心的等候着。
終於輪到她自己時,慕容桐忙就去掏口袋拿紙幣,可掏了半天,身上連一個硬幣都沒有找到,她這個時候才恍然想起,自己的錢包落在會場內。
慕容桐立在咖啡機面前,看着裡頭的咖啡,頓覺懊惱不已,都怪自己剛出來時不檢查一下,現在再不情願也沒有辦法了,依依不捨要轉身離開。
這個時候,一條胳膊自後伸了出來,在慕容桐的側身,然後修長指間夾着紙幣的手,停在慕容桐的面前。
慕容桐愣怔過後,倏地轉過身,男人深情款款的俊朗眉目立即躍入她的眼瞳內,她的呼吸一滯,只是訥訥地看着他,一句話都講不出來。
窗外的陽光,投射在他們的身上,地上兩人的影子親呢交織,而此刻,他們靠得很近,連那溫熱的呼吸都近在咫尺,付碩新的手還橫在她側身,兩人的姿勢類似於擁抱,如此親密。
“不是要買咖啡??給。”付碩新脈脈凝着她呆呆的臉,笑容無聲綻放,隨後將手中的紙幣遞給她。
慕容桐的臉剎那熱了起來,臉頰上嫩白的肌膚,暈上一層嬌柔的粉潤,這個膽小鬼這下被逮個正着,因爲不知道該怎麼做,她就只是想到逃離兩個字。
付碩新眸光清銳,自然不會給她這樣的機會,不等她的迴應,霸道的圈上她的雙肩,將她轉過來,直面咖啡機,然後將手中的紙巾塞入她的掌心之中,一同握住,合力將紙幣推入入紗口。
一整套動作這般流暢,半秒停頓都沒有,猶如相戀多年的情人,默契無間。
慕容桐的手還被他握在手心,兩具身體幾乎沒有縫隙的貼緊,手上肌膚相觸,那樣的觸感,那樣的溫度,都令人感到惶惑。
慕容桐整個人都是僵硬的,任身後的男人擺佈,她屏住了呼吸,眼睛直直盯着咖啡機,茫然無措。
咖啡機被駐入能量,清脆的工作聲響了起來,伴隨慕容桐怦怦亂跳的心跳聲,片刻,極快的,一灌速溶咖啡從出口處滾落下來。
呼吸間盡是她的清香,縱使不捨,但付碩新已適時放開了她的手,他順手撈起咖啡,再一次塞入她的手心,柔聲細語,“喝吧。再耽誤的話,會議可馬上就要開始了。”
咖啡灌身似乎還有這個男人殘留的體溫,正一寸一寸的強勢的,不容拒絕的侵入她的肌理之中。
慕容桐當機的大腦,這會開始恢復,其實早在昨晚碰見他時,她便大概猜到,付碩新也是同她一樣,過來參加會議的。
她捏着咖啡,小心退開一些,隔開那令人不安的距離,手心顫抖,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唯有低聲道謝,“謝謝。”
付碩新垂眸俯視眼前的小女人,眸底的笑,一直未曾褪去。
“說謝謝的時候,應該要看着對方的眼睛,這樣才能顯出誠意。”付碩新語調懶散地拋出一句話。
慕容桐的臉更加的紅了,似乎是爲了印證自己心無旁騖,她霍地就擡起了頭來,不曾想對上的是付碩新那一雙含笑的眸,她心臟猛地漏跳一拍,“你。”
她這才後知後覺,這個男人原來竟是逗自己的。
付碩新當然是逗逗她的,見這個女人生氣又發作不得的彆扭模樣,他拼命憋着脣邊的笑,伸過她手中的咖啡,細心的幫她打開,再遞迴給她。
“要我餵你??”見她遲遲不接,付碩新很體貼的開口。
慕容桐顯然被嚇到,慌里慌張的就接了過來,二話不說,拼了命的往嘴裡灌,喝得太急,就被嗆到,劇烈的咳嗽起來。
“喝這麼急做什麼??又沒人跟你搶。”付碩新頓時慌了手腳,忙伸手輕拍她的背,幫她順氣。
慕容桐捂着嘴,拼命的壓着咳,聽到付碩新的話,憤憤的轉過頭,瞪了他一眼,兩人眼神碰撞,一時無言,片刻,不約而同的都笑了起來。
氣氛剎那活躍,笑聲陣陣之中,似乎又有些什麼東西在悄然改變,靜靜發酵。
而與之氣氛完全不一致的不遠處,那裡有一雙萬年寒冰凝結的眸子目睹了整個過程,英俊高大的男人,眸中的光漸漸起了變化,颳起一陣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森冷氣息,半響,男人微微勾動了薄脣,那一抹弧度令周身的空氣剎那冰封而起,他緩緩收回了目光,不再停留,轉身離開。
“漓漓還好嗎??”慕容桐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問道。
想來回到呷哺市發生這一連串的事,慕容桐本就自顧不暇,這會遇見付碩新,就自然探詢起自己這些日子以來,一直記掛的漓漓了。
在海市的時候,和漓漓還會互通一下電話,但都是通過付碩新的,可她和付碩新那個時候也和不歡而散稍微掛上了鉤,慕容桐拿捏不準,這個電話到底該不該打,又因公事纏身,這件事也就一直擱置了。
“想她了??”付碩新挑挑眉。
慕容桐直言不諱,篤定回答他,“嗯,一直都想的。”
“那爲什麼不給我來電話??”付碩新小氣的步步緊逼。
慕容桐目光一愣,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囁嚅着脣半響才含糊不清的吐了幾個字出來,低低地說:“對不起。”
付碩新眸光倏地變得複雜,他抿緊脣,良久才重重的舒了口氣,很是誠懇道:“慕容桐,該是我跟你道歉纔對,是我給你造成困擾了,我明白的。”
慕容桐的心被狠狠一捏,很是不舒服,那種感覺難以言說,眼前這個男人,真的令她很愧疚,她沒有忘記他的救命之恩,亦沒有忘記,他和漓漓帶給自己的快樂,一時之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付碩新見她眼眶紅紅的樣子,心尖都被軟化了,原本嚴肅的臉上,揚起了笑容,他故作神秘兮兮道:“我們做個約定怎麼樣??”
“什麼約定??”對於他態度的轉變,慕容桐懵了好一會纔回過神來,她疑惑的問他。
付碩新有模有樣的皺眉,“唔,那小傢伙不肯配合住院,等我們結束這邊的行程,你回去勸勸她,如果她聽話了,之前的事,我們都不提了,重新開始過,好不好??”
說實話,慕容桐有些悟不透他話裡的意思,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被他前半段的漓漓不肯住院治療的事給拉了所有注意力,要知道她跟漓漓十分的投緣,自從知道她的病以後,這事一直是心裡放不下的擔憂,所以,之後付碩新所說的後半段,她已經沒有怎麼在意聽了,沒有多想,就點頭答應了。
付碩新看着她點頭,心下一鬆,也不多做解釋,只是眸光深深的凝着她,沉鬱多時的心情,慢慢轉爲了晴天。
接下來,兩人便各自回到會場,繼續會議。
而商聯的開幕晚宴定在晚餐時分,會議結束以後,慕容桐收拾好文件就回到酒店房間準備了。
那一條幽藍色的禮服自是被她毫不猶豫的放棄了,而最後選擇了一條大方穩重的黑色小禮裙,除了稍稍小露了肩以外,其他地方都包裹得很密實。
時間還早,慕容桐調好鬧鈴,打算回到牀上眯一會,算是補眠了,晚宴除了吃飯,自然少不了敬酒的,她不得不養好精神赴約。
許是這一段時間沒怎麼休息好,再加上一整天的緊張會議,慕容桐這會枕着鬆軟的枕頭,渾渾噩噩之間,竟真的睡了過去。
直到一陣鈴聲響起,原本安睡的女人,閉着眼皺眉頭,看樣子似乎還想要繼續睡,條件反射就去夠電話,想要關上鬧鈴,原本以爲可以安靜的再睡一會兒,不成想,那鈴聲不依不饒的還在持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