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事,除了生死,哪一件不是閒事。
——倉央嘉措《倉央嘉措傳》
我醒來的時候,烏夙正變回原形在椅子上打盹,他倒是會享受。
我挪了挪僵硬的身子,試圖起牀喝點水,卻不料直接從牀上滾了下來,哎呦,給我疼得!
我扶着我那閃着的老腰,疼得齜牙咧嘴,可就在我緩神之際,突然被人打橫抱了起來。
公主抱?我的天,小爺我這輩子第一次被人公主抱了!爺的少女心啊!
“楚官。”我被人放在牀上,沒敢睜開眼,只是聽着那人連名帶姓的喚着我。
“你是覺得你死不了是嗎?”說話的人突然湊近,呼吸的氣息弄得我臉怪癢的。
這無形的壓迫,讓我有些心虛,小心翼翼的睜開眼,對上了一雙琥珀色的眸子,嘿嘿笑道:“風爺,我這不是沒死嗎?”
風無趣迅速直起身,看都沒看我一眼,轉身就走了。
嗨!瞧這彆扭的性子,也不知道隨了誰。
“楚官,你可算醒了,咱風爺回來時看到你躺在地上那一攤血泊之中差點沒撕了我!”
我白了烏夙一眼,這貨肯定在風無趣進來之前就醒了,媽蛋!裝睡!
他估計也心虛,也不惱我,索性,我便指使起了這隻平素裡養尊處優慣了的臭貓。
“哎哎,你,給本小姐倒杯水來!”
“小烏夙,爺想吃西瓜了!”
看着烏夙忙進忙出,我心裡那叫一個暢快啊!小樣,你也有今天!
又過了三天,身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據烏夙說,從我昏迷的到甦醒,足足睡了七天,這殺千刀的涉玥!
“烏夙,風無趣呢?”我半躺在牀上,一邊吃着葡萄,一邊在心裡問候着涉玥她全家,隨口便問了這麼一句。
可這一問,卻嚇得烏夙一哆嗦,差點把手上的茶杯給抖掉。
瞧他慫得!我醒來後這三天,風無趣每來一次,他就躲一次,唉……真不知道他都經歷了些什麼?
“楚官,你沒事能不能別嚇我!”他拍拍胸口,朝我抱怨道。
我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問道:“你這到底是怎麼了?”
他沒出聲,半晌後,估計是醞釀好了情緒,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將那日我昏迷後的事情,緩緩道來。
那日我暈過去沒多久,烏夙便和風無趣一起從冥界趕了回來。
據說當時我面色慘白,躺在血泊之中不省人事,身上還蓋着一幅畫。
烏夙見我受傷,立馬想要衝過來扶我,結果,卻被風無趣提起衣服,一把丟了出去,沒錯,丟了出去……
烏夙說,他被風無趣提起時,只覺得冷,那冷氣,彷彿要浸入骨髓,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風無趣真的生氣。
那時,他才知道,以前風無趣生氣,那都不叫生氣。
後來,在我昏迷期間,他被風無趣派去冥界,將那幅染了血的畫還給了簡昳。
據說當時是這樣一翻情形。
“小官官受傷了?”
“冥王陛下,我家主子說您不必來看望。”烏夙低頭恭敬的傳達着風無趣的話。
“嘿!這小子,好像知道本王會去一樣!”
“我家主子說,您以後要少去。”
“嘿嘿!行!少去!本王一定少去!”冥王嘴角抽了抽。
嘿!沒想到風無趣還有讓冥王也吃癟的時候,真是越來越能耐了。
這天是越來越熱了,白天都不想出門,晝伏夜出,整天過得跟吸血鬼似的。
我傷好利索了之後,風無趣又恢復了往日那副欠揍的模樣,嬉皮笑臉的。烏夙見他不再成天板着臉,也不那麼慫了。
這不,爲了增進一下我們之間的感情,我提議今晚出去搓一頓,好讓我們友誼的小船牢固一些,別說翻就翻。
夜幕降臨,烏夙就像是一隻衝出柵欄的豬,飛也似的跑出門,嘴裡還不停嚷嚷着:“大排檔的走起!燒烤的走起!”
風無趣從後院車庫開來了車,我掛好“暫停營業”的牌子後,便和他們一起出了門。
別說,很久沒吃燒烤了,突然來吃一次,還真是爽!配上一聽碳酸飲料,氣泡在嘴裡噗呲噗呲的!再和這倆二貨扯扯談,聽聽隔壁桌的八卦,彷彿又回到了念大學的時候。
一頓酒足飯飽後,我們仨無比愜意的靠在椅子上消食,仰着頭看星星,雖然時不時會有蚊子來叮我幾口,但這仍舊抵擋不了我洶涌的睏意。
夜空中的星星越來越模糊,眼皮越來越重,就在我準備去跟周公他老人家喝杯茶時,烏夙突然叫了一聲。
“主子!”
我一個激靈,蹭的一下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卻見風無趣被烏夙攙扶着才勉強能坐在椅子上,已經暈了過去。
我連忙過去幫忙,一邊問道:“怎麼了?剛剛發生了什麼?”
烏夙搖了搖頭,表情嚴肅的示意我看周圍。這時我才發現,大排檔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除了老闆就只剩下我們仨了。
老闆見我們這有動靜,趕忙過來詢問,我意識到事情不對,搪塞了幾句便和烏夙扛着風無趣回到了車上。
回去的路上,再沒發生任何異常的事情,但這件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或許,又和天界的人有關。
看着漸行漸遠的吉普車,一顆大樹後走出了半個身影。
此人渾身上下都籠罩在一件黑色斗篷之中,只露出了一隻隱隱泛着紫光的手,呈劍指形。
他身後突然又走出了一個人,只見那人低着頭,看不清容貌,恭敬的朝穿黑斗篷的人問道:“主上,不追嗎?”
那着黑色斗篷的人緩緩開口道:“這點神力都承受不住,不會是他,走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