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師姐
“嗖——”
林謙看到他的身後有一道銀光如閃電般襲來。
然後，一點溫熱濺在了林謙臉上。
——這是……
緊抓住林謙手腕的那隻手一下子沒了力氣。
舉着長劍的手也無力地垂了下去。
咣噹——
長劍碰撞到地板的聲音。
——什麼情況……
林謙不知所措地倒退兩步，這纔看清有另一柄長劍洞穿了他的胸口。
但這把劍以那樣的速度飛來，竟然只半插在他的體內。
從他胸口刺出來的劍刃還滴着血液，劍尖離剛剛林謙的位置僅差幾毫米。
然後，那長劍像是受到什麼東西操控，微微顫了一下，憑空抽了出來倒飛回去。
血液像噴泉一樣，大量從他胸口、後背涌了出來。
他的瞳孔停留在驚詫放大的瞬間。
就這樣直直地倒了下去。
——死、死了？
遠處，夜幕下。
那裡似是有一個女子。
但看不清容貌。
只能依稀看見她穿着長裙。
長劍飛回她的手裡，她舉劍輕甩，抖下了劍身上的血漬。
——她……是誰？
沒有人給林謙回答。
遠遠地，她望了這邊一眼。
然後，執劍轉身，消失在夜幕中。
——她是誰？
——爲什麼……會救我？
林謙不知道答案，但這一定不是什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橋段。
一定有什麼更深層次的原因。
不過現在還有個更難的問題。
林謙低頭看了眼，就這麼一會，地面上已經淌出一大灘的血跡。
林謙並不暈血，但第一次看到這麼大片的血紅還是感到些驚恐。
——真的死了？
林謙踢了下這個不知姓甚名誰的修煉者，沒有任何反應。
只一劍，就切斷了生命。
林謙現在心跳得極快，一個人死在自己面前，有點超出林謙的接受能力了。
而且……這屍體該怎麼解決？
報警？
那麼兇手呢？
我？
林謙忽地察覺背後有些異響，只是還沒回頭，腦後就遭遇了一擊重創……
……
秋晏紫坐在沙發上，握着手柄打着家用機遊戲。
她一個人獨居很久了。
正玩到盡興處，忽地有人從外面“咣咣”地敲了兩下她家窗戶。
師姐？
秋晏紫暫停了遊戲。
師姐不常來她家做客，但每次來都是走窗戶而不走正門。
用師姐的話說就是：“既然這‘窗戶’進出更輕便，爲何不將這‘窗戶’當門呢？”
城市裡的高層建築對修煉者來說，不管是跑樓梯還是坐電梯都沒有直接爬窗戶來的快。
秋晏紫拉開窗簾，果然，一襲素裙的師姐輕飄飄地立在外側的窗沿上。
不過秋晏紫卻察覺出有些異樣，連忙拉開窗戶，師姐這才跳了進來。
“師姐，你受傷了？！”
師姐的氣息一向悠長平靜，現在卻是有些紊亂。
“嗯。”
“發生什麼事了？俗世裡竟然還有人能傷到師姐！？”
師姐正欲說話，只是剛一開口就噴出一口鮮血來。
“師姐！”
秋晏紫連忙扶住師姐，用靈力幫師姐順氣。可當靈力探到師姐體內時，秋晏紫才意識到情況是有多糟糕。
“有人把林謙帶走了。”師姐就地盤坐下來。
“修爲這麼高強的人，怎麼會和他有聯繫？”
“我也不知。或許……有些不爲人知的秘辛。”
師姐閉上眼睛，開始調息起來。
“師姐，難道你還要去找他？”
“既然林老囑我護他周全，我自當盡力而爲。”
“可是……”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秋晏紫知道師姐的脾氣，猶豫了一下，又說道：“不如我替師姐去吧。我去把林謙帶回來。”
師姐搖搖頭：“你不是那個人的對手。”
“師姐你就是了麼？”
“我只差一點。”
“可師姐你現在受傷了！”
“也只差一點。”
“……”
秋晏紫知道師姐已經下定決心，何況追蹤印記是師姐下的，她也找不到林謙的位置。
“那至少，師姐你到牀上去調息吧，我也來幫你。”
秋晏紫看到師姐好像閉着眼皺了下眉毛。
“不了，這裡挺好的。”
這裡可是客廳的地板上啊……
師姐似乎覺得都市裡的牀太軟了，一直都睡不習慣。
不得已，秋晏紫也只好就地盤坐下來，將雙手貼在師姐的後背，幫她治療傷勢。
……
“醒醒……”
“林謙，醒醒……”
“快醒醒……”
恍惚中，林謙聽到有人在呼喚着自己。
“是誰在叫我嗎……”
但林謙聽不到任何聲音。
只是有這樣的感覺。
有人在呼喚着自己。
林謙感覺模糊地睜開眼睛。
“不，這不是‘睜開’的感覺。”
但林謙卻意識到自己恢復了視線。
四周同樣是無盡的黑暗，很熟悉的感覺。
“那是……”
林謙注意到一塊立在虛無中的石碑。
“這是……”
林謙恢復了聽覺。
黑暗的空間裡迴盪着林謙的聲音。
“我的識海。”
“你終於醒了！”
“黑貓？發生……什麼了？”
林謙還是看不到黑貓，但聽清楚了她的聲音。
“你出事了！快出去看看！”
林謙將意識重歸於身體。
好無力……
從身體裡，立刻傳來這樣的感覺。
林謙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
但終歸是有了知覺。
林謙意識到自己現在正趴在地上。
貼在地上的皮膚與肢體傳來生硬的感覺。
不對，這不是地上。
在動。
——我在動。
林謙意識到自己可能在車內這樣的載體上。
它在帶着自己快速移動。
但林謙很快意識到自己並非在車內。
有高度感。
就像很多人會暈機一樣。
是因爲敏感的大腦對飛機速度與垂直高度的不適應。
經過靈力的淬鍊，林謙的感知遠超常人，而且不會有不適感。
自己在飛機上。
有人想把自己帶去某個地方。
林謙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身體還是有些無力，但這並不是因爲先前遭遇的後腦重創。
有什麼藥物作用在體內。
如果不是因爲靈力加速代謝了它們，可能林謙現在還在沉睡當中。
緩了這麼一會兒，身體恢復了些氣力。
林謙拼命蠕動着眼皮，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
有點光線射了進來。
然後又恢復了黑暗。
林謙強睜了幾下，有了些模糊的視野。
反覆幾次之後，視線終於漸漸清晰明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