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分鐘……
四十分鐘……
五十分鐘……
這次三張卷子的量還是有點偏多了,就連杜言也花了差不多五十分鐘纔將一沓試卷填得滿滿的。
答完了,剛想交卷,杜言卻不由得看了看身後還在奮筆答題的馮琳潔。
“這下要是交卷,我還不得被馮琳潔給罵死?”
一想到馮琳潔早上的那個陣勢,杜言就放棄了提前交卷的想法。
“可是……對了,樑阿姨心臟病發,我不得去看看她?”
想起樑阿姨的病,腦海當中浮現出樑豔竹焦急不安的樣子,杜言又想着早點交卷趕到市立醫院去看看她們母女。
“交卷?還是不交?”
掙扎了幾分鐘,杜言把心一橫,心道:“要死就死吧!要罵就罵吧!交卷。”
舉手,交卷!
三科不同的理綜卷,杜言居然又在一個小時內交卷了,考場內的其他考生紛紛用可以殺死人的目光盯着杜言。
“這人怎麼回事?回回提前交卷?”
“真的以爲自己什麼都會?裝逼!”
“這種人,活該,最好是得零分。”
被這麼多犀利的目光盯着,杜言也一陣心虛,他都不敢往後去看馮琳潔的目光,趕緊書包一拎,溜之大吉。
“杜言!好你個杜言,剛剛纔保證說不提前交卷的,居然……居然又這麼早交卷!看我考完以後,怎麼收拾你……”
正在認真考試的馮琳潔見杜言又提前交卷了,狠狠地把筆尖往桌子上一戳。
“嗯!才九點半,從這裡到市立醫院不過半個小時,來得及……”
出了校門,市立醫院離芝城一中比較近,杜言也沒打車,揹着書包就直接往市立醫院走去。
“護士,護士,我想請問下,今天早上送來的那個心臟病急診的在幾號病房?”
來到市裡醫院,杜言也不知道具體樑阿姨在哪一個病房,只好到中央服務大廳去詢問。
“你是她的親屬麼?”
“咦?小言,你怎麼來了?”
這個時候,杜言剛好被前來大廳繳費的樑豔竹看到了。
“竹姐姐,這下好了,省得我問了。”
拿着醫保卡還有各種證件,樑豔竹剛剛交完費,眼角都是血絲,還有深深的黑眼圈,杜言看着募的一陣心疼。
“竹姐姐,樑阿姨怎麼樣了?”
上前去,看着樑豔竹這個樣子,杜言心疼得想把她一把摟在自己的懷裡。
“還好,現在已經脫離危險期了。小言,你不是考試麼?怎麼來了?”
樑豔竹強擠出一絲笑容,眼眶裡頭溼溼的,說話的聲音都充滿着哽咽。
“我提前考完試,下午的考試一點半纔開始,我沒事兒做就過來看看樑阿姨。”
“走吧!我帶你上去,你媽也在,這次多虧了你媽幫着照顧,不然我一個人……我一個人都不知道怎麼辦!”
抹了抹眼睛,樑豔竹帶着杜言來到五樓的病房。
“你怎麼來了?小言?考試考完了?”
一進入病房,守在樑母牀邊的趙桂珍就看到自己的兒子來了,小聲問道。
“嗯!媽,我考完,就想着過來看看樑阿姨,怎麼樣?樑阿姨現在沒什麼事了吧!”
杜言看了看躺在牀上睡着的黃麗芬,臉色慘白,看起來很虛弱。
“暫時沒什麼大礙了,只是……哎……心臟病這個病……”
看了眼樑豔竹,杜母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道:“豔竹,以後你就別再和你媽吵架了,你媽的心臟你也知道,這一生氣可不得了。”
“趙姨,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會和我媽吵架了,再也不了。”
樑豔竹說着眼圈又紅了,眼淚一大滴一大滴掉了下來。
杜言算是明白了過來,敢情這樑阿姨的心臟病是因爲和樑豔竹吵架了才病發了。
“好了,好了!孩子,這也不能夠全怪你,你媽的心臟,醫生怎麼說的?”
趙桂珍也是看着樑豔竹從小長大的,從一個小丫頭變得這麼楚楚大方。清純可人的。所以,她也是把樑豔竹當成自己的女兒來看,孤兒寡母的也不容易,樑家的事情,她能夠幫一點是一點。
“醫生說我媽現在脫離危險了,只要調養幾天就可以出院了。只是……”
說着,樑豔竹頓了頓,看了眼自己熟睡的母親,才緩緩道:“只是以後要小心都不要動怒了,而要向真正解決問題,就必須儘快要做心臟支架手術才行。”
“心臟支架手術?那……是不是挺貴的?”
聽到這話,趙桂珍皺了皺眉頭,這個心臟手術她可是有聽說過,貌似單位的老王年前就做了這個手術,花了十幾萬。
“是!”
樑豔竹重重地點了點頭,道:“不算其他的費用,單單一個心臟支架就得兩三萬,如果是用進口的材料更貴,醫生說,保險估計至少也要固定三個心臟支架,費用至少也是小十萬,可是……可是我們家,哪裡有那麼多錢……”
說着說着,樑豔竹的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了下來,楚楚可憐地。
“竹姐姐,你別哭了,沒事的,會沒事的。”
杜言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想了想,不就是錢的問題麼?等自己彩票領獎回來,十萬塊還不是小菜一碟。
“好了,豔竹,這錢的問題,先放一放,不行的話,我們家借你點,你再湊點。”
沉吟了一下,趙桂珍看了看杜言,然後說道。
“不行,趙姨,我怎麼能夠要你們家的錢。你們家也不富裕,而且……”
樑豔竹也轉頭看了看杜言,道:“小言今年高考,這錢得留着給他上大學的。”
“你就別跟我爭了,小言上大學的事兒再說,而且上大學也花不了多少錢,先給你媽治病要緊,你看看還差多少錢就跟姨說,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杜言知道,自己的母親雖然平時不說什麼,但是一旦鄰里有需要幫助的,她都會義不容辭的搭把手。而像兩家關係這麼好的樑家母女,趙桂珍更是不會計較那麼多了。就像現在樑母的這種情況,其他人躲都躲不及,哪裡會像趙桂珍這樣主動提供幫助的?
“趙姨,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從小你就對我們家這麼照顧……”
看到此情此景,杜言就想着趕緊去把彩票兌獎,然後拿出錢來讓樑阿姨去做心臟支架手術。
“豔竹,豔竹……阿姨怎麼樣了?”
就在這個時候,病房門口一個男人大聲叫着進來了。
“楊圍成,這裡是醫院,不要大嚷大叫的。”
樑豔竹瞪了門口那男人一眼,教訓道。
杜言也轉頭一看,來人正是在和樑豔竹處對象的那個楊圍成,手裡頭提着個花籃,裡面裝着一些水果。
“是!是!是!阿姨怎麼樣了?我來晚了,不好意思,豔竹,我公司那裡有點事情。”
將一花籃的水果放下,楊圍成站在一旁很不自在的道。
“不用你來,你不來都沒事。”
樑豔竹顯然不怎麼想理他,將他涼在一邊就對杜言說道,“小言,你下午還要考試,還是先回去吧!我媽這裡沒什麼事了,你好好考試去。”
“那……我就先走了,竹姐姐,晚上我再過來。”
看到樑阿姨沒什麼大礙了,杜言也放心了,而且他留在這裡暫時也幫不上什麼忙,也就決定回學校去了。
“媽,那我走了,你也別太累着。”
跟母親告別下,杜言從醫院出來。這樑阿姨的病耽誤不得,所以自己還是得儘快去兌獎,可是這邊自己走不開,怎麼去兌獎彩票呀?
從市立醫院回來,午飯隨便在路上解決了,杜言趕到學校的時候就已經一點多了,下午最後一科英語考試馬上就要開始了。
“杜言!”
急匆匆跑到五樓的考場,杜言老遠就看見馮琳潔居然在考場門口等着自己,一看到自己來了,兩手叉腰,氣呼呼地瞪着他。
“完了,看來這次免不了被班花痛罵一頓了。”
見狀,杜言總不能夠掉頭就跑,所以只好硬着頭皮走了上去,嬉皮笑臉道:“班長大人,下午好,今天天氣不錯呀!”
“不過你個頭,杜言,你早上是怎麼答應我的?不提早交卷不提交交卷,結果還是提早交卷了,是不是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馮琳潔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麼生氣,杜言提早交卷和自己有什麼關係?自己爲什麼會這樣?
“這個……我……我不是迫不得已嗎?我們家鄰居生病了住院,我不是提早交卷去醫院看她……”
馮琳潔鬧出這麼大陣勢來,考場內的同學紛紛都朝着窗戶外看來。
“你少找藉口了……”
叮鈴鈴,這個時候預備鈴打了,遠遠地,監考老師也拿着試卷朝教室走來了,馮琳潔也沒時間教訓杜言,只好撇下狠話:“最後一科如果你還提早交卷的話,我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哎……哎……班長大人……這叫什麼事嘛?”
杜言摸了摸腦袋也走到考場內自己的位置,真弄不明白,自己不就是早交一個卷麼,至於發這麼大的脾氣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