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呆滯的神情,讓錢芸看得心驚肉跳,心道:“不好,熊貓靜今非昔比,我老公的魂被她勾走了!”
連忙掐了劉明成一把,向程雅靜怒目橫眉,冷冷介紹道。
“這就是我經常給你提起的同學,熊貓靜。當年只是個山野窮丫頭,如今人家成了連鎖麪館的老闆,很牛氣呢!”
劉明成一愣,脫口而出道:“這是熊貓靜?你不是說她長得像苦瓜……”
說到這,他忽然間醒悟過來,眼神大亮,欣喜若狂上前打招呼。
“難怪覺得眼熟,是程總助啊!哎呀,平時你真是太低調了,原來這麼漂亮,這麼有氣質!”
面對劉明成的熱情,程雅靜娥眉微蹙:“不好意思,我不記得你。”
劉明成絲毫不覺得尷尬,依然笑容滿面,自我介紹道:“我叫劉明成,咱們有過一面之緣的。上次我們城投的金總和你談合約,我就在旁邊倒水。”
“哦,想起來了。”程雅靜恍然道:“你是小劉吧?”
劉明成像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對對,我就是小劉。”
兩人的對話,讓所有人聽得一頭霧水,錢芸更覺莫名其妙。
她心中危機感陡然生起,以爲未婚夫被程雅靜迷住了,這張長期飯票有飛走的危險。連忙晃着劉明成的胳膊,嬌嗲地說。
“老公,人家是讓你來找回場子的。快點啦,打電話給你的朋友,叫他們查麪館的稅務衛生和消防,讓她的鋪子永遠開不了,看這個女人還敢囂張!”
程雅靜的性子,一向溫婉平和,不喜歡以暴易暴。即使是欺騙她的鄭傑,最後也只不過收回車子,沒有利用職權報復。
可錢芸的話,卻觸動了程雅靜的底線。麪館是她對童年生活的寄託,也是所有同村人的飯轍。竟然敢動麪館的主意,豈能饒她!
程雅靜神情一冷,她多年來手握大權,發號施令,麾下員工數以千計,自然而然養成了領導者的風範氣度。
沉聲道:“小劉,沒想到你能量挺大的。一家照章納稅、本分經營的小店,動輒就能讓它關門。看來,做個小小的分部經理,是委屈你了。要不要我跟金總說說,讓他給你挪位子?”
“我滴娘咧!”聽見程雅靜的冷言冷語,劉明成差點嚇跪了,“讓金總給我挪位子?好傢伙,只要這句話傳出去,我的前途就完了!”
二話不說,回過頭來,“啪”一個耳光,直接抽上錢芸那張塗脂抹粉的臉蛋。
“草,敗家娘們,老子讓你害死了!”
錢芸悴不及防之下,被一巴掌扇得原地轉了兩圈,直覺頭暈目眩,腳底一軟,“咕咚”坐倒在地。
她傻呆呆愣了半天,心裡又是不解,又是委屈。“哇——”的一聲,咧開嘴巴,哭得眼淚鼻涕橫流。
邊哭邊罵:“熊貓靜你這個不要臉的小婊砸,勾引我老公,不得好死!”
郭翠兒總算夠義氣,三兩步搶到劉明成面前,揮着手裡的包包,劈頭蓋臉拍過去。
“臭男人,竟敢打我姐妹,你也不得好死!”
見朋友出手,錢芸一骨碌爬起,揮舞花拳繡腿,一起痛揍負心男。
“死沒良心的,婚宴的日子都定了,你敢賴賬?”
劉明成表面上左躲右閃,卻故意不時讓兩人打中,嘴裡嗷嗷慘叫,想以此來化解程雅靜心中的怨氣。
看了一會,林羽鴻覺得很不過癮,端起桌上熱騰騰的麻辣鮮鍋,向錢芸建議道:“給,用這個潑他。”
劉明成看得臉色發白,連忙求饒道:“芸兒,你別衝動,我打你是爲了咱們好。”
錢芸咬牙切齒,瞟了一眼程雅靜:“胡說八道,你是看上那個騷、貨了吧!”
“唉,芸兒,你千萬別胡說。我哪敢高攀,人家是遠航集團的高管,就算我們金總見到她,也只有點頭哈腰的份。”
“什麼,遠航集團!”聽見這四個字,現場所有人都是一驚。
對於江城人來說,遠航集團實在是太熟悉了。那座在西關區鬧市街頭傲然聳立,高達三百米,極具科幻風格的大廈,早已成了江城的地標性建築。
至於遠航集團到底是生產什麼的,大部分市民都搞不清楚,有人說是軍工企業,有人說是航空航天,還有人說是研究生命科學的。但幾乎個個都認定,這是一家高科技公司,特牛叉特牛叉!
“怎麼麪館變成了高管,這是咋回事?”
面對大家的疑問,程雅靜淡然不語,林羽鴻卻翹着大拇指,得意洋洋地說道。
“開面館,只是我家雅靜的業餘愛好,其實她真正的身份,是遠航集團的總裁助理。”
身處底層的同學,並不知道這個職位的意義,反而覺得:“助理,不就是小秘嘛!有啥了不起的。”
可那些真正瞭解遠航集團的人,卻聽得心中又驚又喜。他們很清楚,身處在程雅靜這個位置,只需手指一動,就足以改變一個人,甚至一個公司、一個家族的命運,價值無可估量!
錢芸和郭翠兒,聽了劉明成的解釋之後,立刻拋下一切恩怨。分別抓住程雅靜的兩隻手,死皮賴臉地貼上去,說好話,套交情。
剛纔還囂張無比的黃海天,瞬間寒意徹骨。如果把海天公司,比作一隻舢板的話,他所在的黃氏家族,算得上豪華遊艇。
可遠航集團,簡直就是萬噸巨輪,更別提它身後的慕容世家,那是一艘核動力航空母艦。
根本不需直接撞上,只要在身邊駛過,翻卷的浪花,就足以讓黃家傾覆,葬身大海,屍骨無存!
黃海天越想越怕,如果讓家族知道,他得罪了遠航集團高層,恐怕繼承權不保。想到這,什麼面子都不管了,哭着喊着撲上前去:“雅靜,求求你原諒我!”
與黃海天的恐懼正好相反,金貝貝在短暫的驚惶之後,頓時喜上眉梢。攀上遠航集團這棵大樹,只要對方從指縫裡稍稍漏點好處,就夠她享用一輩子了。
她也衝了過去:“雅靜,我們曾經同病相憐,還記得當年的約定嗎?大家要互相扶持。”
那個當鎮長的同學劉濤,更是欣喜若狂。如果能讓遠航集團,去他的工業園辦個廠,根本不需要產生效益,僅僅這塊金字招牌,就足以成爲他的晉升之階!
鎮長大人也顧不得身份,見程雅靜被圍得水泄不通,乾脆跟林羽鴻攀起關係。
“兄弟,哪天去我哪兒轉轉,山清水秀,野味土產豐富,都是純天然綠色食品。還有山民自釀的苞谷酒,別有風味哦。”
被人羣淹沒的程雅靜,只覺得頭暈目眩,身邊“嗡嗡”一片,就像掉進了馬蜂窩。她連忙揮舞手臂,讓林羽鴻前來搭救。
林羽鴻仗着肉身強悍,使出蠻力,擠開衆人,將程雅靜從包圍圈中拽了出來。然後攬上她的腰肢,三兩步出了包間,飛快逃走。
將程雅靜扔進車子之後,林羽鴻恍惚記起,還有什麼事沒辦。拍拍腦袋想了起來,連忙跑去後廚,掏出幾張大票子,讓廚師用裝了滿滿一保溫桶當歸烏雞湯,這才心滿意足地走人。
特斯拉超跑果然名不虛傳,流線型的車身,在公路上無聲無息地飛馳,就像貼地飛掠一般。
程雅靜坐在副駕駛上,看着深沉的夜幕,發了會呆。然後扭轉身子,瞪着烏溜溜的眼睛,怔怔地看着旁邊的男人。
察覺到程雅靜的注視,林羽鴻對着內視鏡照了照,臭美地撫着臉蛋:“怎麼,沒見過這麼帥的?”
程雅靜罕見地沒有出言鄙視,也沒有撇嘴、翻白眼,表示不屑,而是神情無比真摯地說道。
“你是我來到江城後,除了葉總之外,第二個真正關心我、幫助我的人,謝謝你。”
林羽鴻呵呵一笑,在自己臉上指了指:“空口白話,誰不會說?真想謝謝我,來,在這兒親一口。”
程雅靜無奈搖頭:“你這口花花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
“幹嘛要改,不是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麼?”
兩人說笑之間,車子到了書香雲深的地下車庫,熄火之後,林羽鴻四下望了望,向程雅靜眨眨眼睛。
“那對狗男女還真會挑地方,這裡的氣氛果然不錯,雅靜,你看呢?”
現在已經到了午夜,車庫中燈火寥落,出奇地安靜。見林羽鴻滿臉壞笑的樣子,程雅靜頓時心兒撲通撲通亂跳,顧不得跟他掰扯,手忙腳亂地解安全帶。
這輛特斯拉,自從被廠方贈送給葉瑤之後,就一直放在車庫中停灰,程雅靜也是第一次乘坐。心慌意亂之下,一時間找不到鎖釦的位置,弄了半天,身子還動彈不得。
林羽鴻看不下去了,乾脆伸出手:“別動,我來幫你。”
見林羽鴻附身過來,程雅靜嚇得手足無措,高舉雙臂,一動也不敢動。
今天程雅靜被秦霜月重新包裝,脫去平日裡刻板的文員服飾,換上一件絲質長裙。就連裡面的內衣,也是輕巧單薄的類型。
而林羽鴻也只穿着跨欄背心,大片賁起的肌肉露在外面。兩人的身子剛剛接觸,同時發出一陣輕顫。
就像微弱的電流穿過,那無比曼妙的感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林羽鴻還好,畢竟和秦霜月同居這麼久,打情罵俏慣了。雖然感覺身心愜意,但還能夠剋制。
但程雅靜卻是真正的破天荒第一次,因爲有過學生時代的陰影,即使認可鄭傑成爲男友,但也只是發展到牽手的程度,從未有過這樣的親密接觸。
她只覺得懷中這具男人的身體,就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似乎瞬間將她的身心融化。
特別是林羽鴻的臂膀,有意無意間,在她的胸前一掠而過。讓程雅靜心頭頓時蕩起陣陣漣漪,腦海中一片空白。
她感覺自己,就像在春風中搖曳的花骨朵,在蜂蝶的逗弄下,鮮豔的花瓣,正悄悄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