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初三,一彎新月高高掛在山巔,散發着清冷的幽光。
郊區沒有城市裡那麼多光源,星空就像是鋪滿鑽石的黑色幕布,璀璨絢爛。
林羽鴻和凌薇在鄉間小路上漫步,鼻中是淡淡的草葉氣息,耳邊傳來聲聲鳥啼蟲鳴,心情閒散鬆弛,都感覺很輕鬆,很舒服。
兩人隨意聊着天:“警花妹,好像我們很久沒有在月下散步了。”
“當然啦,你身邊紅顏知己那麼多,忙不過來嘛。”
“咦,聽你這口氣,不會是吃醋吧?”
“呸,胡說八道,想得美。”
有夜色做掩護,凌薇膽子大了許多。學着電視裡的鏡頭,輕舒玉臂,挽起心上人的胳膊。
剛挽上去,她立刻察覺不對,這個動作太過親暱了。
那座弧線完美的雪峰,正好貼在林羽鴻的手臂外側,每走一步,都會發生摩挲觸碰。
這從未有經歷過的曼妙感覺,讓凌薇又羞又怕,她的身子就像一枝在風中搖曳的薔薇花,微微地顫抖着。
林羽鴻也察覺了異樣,那種獨特的觸感,使他心跳加速,氣血沸騰。
轉頭望去,正看見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晶亮、通透,就像美麗絕倫的黑寶石。
兩人四目相對,同時在對方的眸子裡,看見了自己的影子,不由都是心中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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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了幾步,凌薇全身綿軟,整個人掛在心上人的胳膊上,腿腳完全沒了力氣。
林羽鴻只覺手上的重量越來越沉,見凌薇面帶紅霞,吐氣如蘭,還以爲她喝得太多,酒力發作了。
想了想,乾脆將她一把抱起,背上肩頭,在月下大步前行。
凌薇趴在心上人的背上,看着他挺立如針的短髮,忽然間想到洛秋眉的指點。半信半疑地探出手指,輕輕撫上耳朵。
果然,立刻有了反應,林羽鴻身形一滯,步子散亂起來。
凌薇大受鼓舞,指尖上下動作,讓林羽鴻連連打了幾個激靈。
“咦,秋眉姐果然厲害,猜得真準。”
林羽鴻隨口回道:“猜什麼猜,在十萬大山的時候,成天揹着她。這丫頭拿我當小白鼠,試出來的。”
凌薇眼中流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很感興趣地問:“哦,是麼,那你對她有感覺嗎,會不會移情別戀,甩了秦霜月?”
林羽鴻一臉不屑,連連搖頭:“半點也木有,這丫頭腹黑手狠,小肚雞腸。今後誰要娶了她,純粹是捨己爲人、爲民除害,應該發勳章獎勵。”
“撲哧——”凌薇聽得笑開了花:“如果說給秋眉姐知道,她肯定氣得哇哇大叫,找你算賬!”
兩人邊說邊走,林羽鴻感受到背上彈力驚人的堅挺,手中撫摩着圓潤結實的小腿,耳朵上是美人的青蔥玉指。
心中期盼,這種旖旎的享受,能久一點,更久一點。
步行返回城裡,將凌薇送到警局宿舍後,回到家中,自然又是一番雞飛狗跳。
不依不饒的秦霜月,手持棒球棍,和林羽鴻在天台上追逐跑圈。
直到聽了解釋,她才平息怒火,轉而掰起手指,盤算該如何利用這層關係,爲公司博取更大的利益。
她決定,將心連心基金會規模擴大。在全國各大主要城市,都要設立分支機構。
爲廣大底層警察的家屬,提供創業、醫療、助學的低息貸款,還有廉價的電子產品。
有了這層關係,今後如果再發生類似的事情,秦氏和遠航應對起來,肯定會容易很多。
這次事件到此基本結束,以葉家一敗塗地,遠航完勝告終。但還有一個小尾巴沒解決,那就是慕容瀾。
雖然葉瑤口口聲聲說,瀾兒和奶奶在一起,不會有危險,多陪陪長輩也好。
但那只是她自我安慰的話,在母親的心裡,怎麼可能不惦記孩子呢。
所以當對方打來電話,要求用熊孩子交換慕容倩的時候,葉瑤想都沒想,一口就答應了。
這個任務自然落到林羽鴻的頭上,他做了仔細考慮,全盤籌劃,最後決定隻身前往。
他很自信,只要把慕容瀾搶到手,施展出浮光掠影,撒腿就跑。就算對方是煉神境高手,也未必追的上。帶的人多了,反而礙手礙腳。
交換的目的地,在西港區一個荒廢的碼頭。這裡四野無人,到處是堆積如山的廢舊集裝箱,還有鏽成空殼的拖船。
除了波濤聲聲,只有天上海鷗的鳴叫,真是殺人放火、罪惡交易的好地方。
林羽鴻駕車,副駕駛是制住穴位的慕容倩。她滿腔歡喜地跑到江城,打算接管遠航集團。
可連大門都沒進,就被守株待兔的士兵抓住,以衝擊國家重要科研機構的罪名,關進拘留所。
餵了幾天蚊子,慕容倩的大小姐脾氣早被磨得一乾二淨。在座位上伸長脖子左顧右盼,希望自己的親人,能早點前來搭救。
車子沿着荒草叢生的道路向前行駛,忽然間,林羽鴻心中一凜。根本不用多想,在生死之間覺醒的戰鬥本能,立刻給出正確指示。
車門一開,就地翻滾,迅速向後退去。
“轟——”
一個直徑足有十人圓桌大小的鐵球,忽然從天而降,迅疾無比地墜落下來。
汽車就跟橡皮泥似的,毫無懸念地被砸成餡餅。裡面的慕容倩連尖叫一聲都沒來得及,就成了一團渣渣。
林羽鴻看得神色大變,竟然這種暴烈手段,根本沒考慮慕容倩的生死,肯定不是慕容世家的人!
果然,當他翻身站起的時候,從隱蔽處緩緩走出三個人。爲首的,正是當日企圖吞併秦氏集團,染指秦霜月的雲家二少爺,雲斯文!
緊隨其後的兩個人,一男一女,手持鯊齒大劍,已過中年。
據林羽鴻猜測,應該是巨鯨幫四大護法中,僅存的兩個:雲風和雲雨。
站定之後,林羽鴻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還好還好。”
一擊不中,還碾死了豬隊友,雲斯文也有些小小遺憾。
不屑道:“好什麼,讓你多活一時片刻而已,待會就要死在我手!”
林羽鴻白了他一眼:“你懂個啥?我說還好的意思,是指今天開了輛二手的金盃過來。要是開月兒那輛大奔,會損失許多小錢錢。”
雲斯文還以爲林羽鴻在慶幸自己逃過一劫,沒想到他死到臨頭,竟然還在考慮金盃和大奔。不由氣急,完全沒把我放在眼裡嘛!
“嗤——”抽出腰間軟劍“毒吻”,遙遙一指,喝令道:“殺了他,最後一刀留給我!”
身後那對中年男女立刻擡腿邁步,動作疾如電閃,瞬間來到林羽鴻的面前,雙劍齊揮,口中呼喝。
“風驟雨狂!”
剎那間劍氣撲面,一個浩浩蕩蕩,就像疾風龍捲,另一個凌厲霸道,無孔不入,配合極其默契。
此時林羽鴻手無寸鐵,即使他拔出腰間的易水寒,按照長度來說,也要大大吃虧。
只見他不急不忙,向後倒掠而出,身形一動,已經到了十丈開外。
雲斯文冷笑道:“想跑,沒這麼容易!”
正想率衆追趕,卻聽見林羽鴻仰首向天,發出一聲清唳嘯音。
“亢——”
嘯音如龍,在空中盤旋往復,綿綿不絕。
聲音未落,從遠處傳來馬兒歡快的嘶鳴:“希律律——”
蹄聲得得,隱藏在數裡之外的青龍駒,聽見主人的召喚,立刻飛奔而至。
林羽鴻翻身上馬,弓腰摘下得勝鉤鳥翅環上的聖猿棒,握住棒首,棒尾拖在地上一路疾行,將碼頭上堅如精鐵的水泥地,劃出深深的印記。
這些天來,林羽鴻多次催馬上山下河,練習人馬合一之術。將自身真氣灌入馬兒體內,滋養筋骨,堅韌經絡。
現在早已經做到心靈相通,主人一動念,青龍駒就能感覺到意圖,猜個差不離。
馬兒就像一道青色閃電,轉瞬間來到三人面前。重達一噸的體重,讓它裹挾着隆隆巨響,和呼嘯如雷的風聲。就像一頭早已絕跡的洪荒巨獸,重返人間。
臨近之後,林羽鴻收回鐵棒,雙手平端在胸前,目光凝重,隨時準備出擊。
雲斯文面色微變,雲風和雲雨對視一眼,分爲左右兩翼,同時舉劍,斬向馬腿。
就在這時,馬兒突然停住腳步,站得穩穩當當,就像雕塑似的,讓兩人的劍招都落了空。
而林羽鴻卻隨着慣性,脫鞍而出,越過兩人。雙手舉棒,向雲斯文劈頭蓋臉,狠狠砸去。
“吃我一棒!”
兩位護法頓時大驚,高聲提醒:“二少爺小心!”
“讓我小心,你們早幹嘛去了!”
雲斯文心中驚怒,連連後退。他手中的軟劍雖然鋒利無匹,但畢竟輕薄,只有區區幾斤,根本抵擋不了重達三百多斤的聖猿棒。
兩名護法一邊喊,一邊撤身回防,做最後的努力。
萬沒想到,林羽鴻的漫天殺氣,根本不是對着雲斯文,而是另有所圖。
因爲他知道,對面那小子身上,肯定戴有哥哥雲斯頓給的護符。如果激發出來,一時半會搞不定他。
背心微寒,知道身後兩人已經迫到近前,林羽鴻棒交單手,向後一撩。
“聖猿棒第二式,倒轉幽冥!”
雲風正向前竄得起勁,哪想到對方突然給自己來一傢伙,連忙舉劍迎敵。
倉促間真氣運轉不及,只覺腕骨劇痛,手中大劍斜斜飛起,不知所蹤。
雲雨見狀大驚,長劍倒持,用盡十成功力,直刺林羽鴻,想爲同伴製造機會脫身。
她卻沒想到,在自己的身後,還有一位對手。
青龍駒乘隙偷襲,後退蹬地,前蹄高高揚起,重重踏下!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