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鴻談古論今,指點江山,一番話有理有據。說得衆人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剛纔熱血澎湃,高唱帝國軍歌的年輕人,臉色變得陰沉晦暗。
他們看着屏幕上的世界地圖,越琢磨,越發現林羽鴻說得有道理。
那些參加成年典禮的扶桑妹子,更是雙手抱胸,眼冒紅心,滿臉花、癡相。
“這位學長不知是哪個家族的,真厲害呀!”
“嗯嗯,他穿着盔甲的樣子好威武。”
“我已經忍不住愛上他了。”
*徵二仔細揣摩林羽鴻的話,只覺三觀盡毀,身體瑟瑟發抖。腦海中根深蒂固的觀念,被徹底顛覆。
心中驚疑不定:“莫非……神社裡供奉的先輩,不僅不是英雄,還是大和民族的罪人?”
想出言反駁,可思來想去,卻不知如何開口。在他內心深處,出現一個可怕的念頭:“這小子,他說的是對的!”
林羽鴻得理不饒人,見對方被自己說得啞口無言,更是暗暗得意。
向前疾走兩步,盔甲上的鋁片嘩嘩作響。手中長刀斜指,凌空點着*徵二,聲色俱厲道。
“聽完我的高論,你還有何話說?”
“你誤導青少年,到底是何居心!”
“你執迷不悟,爲罪人招魂,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字字句句,就像鋼刀利劍,把*徵二氣得呼呼直喘。枯柴般的手臂指着林羽鴻,結結巴巴道:“你……你你……”
他活了一百多歲,雖然仗着財力雄厚,各種天材地寶、靈丹妙藥沒少吃。但修爲畢竟沒有到達不壞期巔峰,氣血、精神都已衰敗到極點。
被林羽鴻的話語刺激,心臟不堪負荷地劇烈跳動,頓時頭暈目眩,眼前一陣陣發黑。
心口疼痛如絞,“噗——”大口鮮血噴涌而出。頭下腳上,栽倒在地。身體抽抽幾下,再也沒了聲息。
人流如潮水般涌過去,七嘴八舌地驚呼:“理事長大人!”“*將軍!”
林羽鴻和凌薇面露喜色,默契地對望一眼,悄悄拔腿開溜。
原本這是個逃走的好機會,可事情懷就壞在,凌薇的扮相太俊俏了。
幾個有特殊癖好的扶桑猥瑣男,早就瞄上了她。見目標要跑,連忙上前阻攔。
“桀桀桀,花姑娘……哦不,小正太不要走,帶你去泡溫泉,幫蜀黍撿肥皂。”
看着一張張浪笑的面孔,越伸越近的爪子,凌薇條件反射地飛腿連踹,口中嬌叱:“給我滾開!”
“嗯?是華夏人!”
“八嘎,快攔住他們!”
凌薇的聲音清脆響亮,在大殿中迴盪,聽得人人側目。
“糟糕,快閃!”見事情敗露,林羽鴻連忙甩掉笨重的頭盔,渾身一震,勁氣外放,盔甲片片碎裂,露出裡面的緊身戰鬥服。將凌薇扛上肩頭,撒腿就跑。
所有扶桑人紛紛喝罵,眼中火苗亂竄,義憤填膺地四面圍堵。
林羽鴻見情勢危急,乾脆飛身而起,踩着衆人的腦袋飛奔。
現場一片混亂,外圍的護衛被人流阻擋,一時間擠不過來。
在場都是商界精英,各大家族的高層。扶桑社會等級森嚴,護衛們可不敢像林羽鴻那樣,拿這些人當墊腳石。
暗處窺伺的忍者們,也不敢亂髮暗器。在樑柱和牆壁上輾轉騰挪,步步逼近,尋找貼身肉搏的機會。
林羽鴻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施展浮光掠影,身形左衝右突,飄忽不定。
塑鋼*脫手,挾着呼嘯的風聲,一飛沖天。
“嘩啦啦——”大殿頂部被撞開一個缺口,明黃色的琉璃瓦飛瀑般傾瀉而下,露出星光點點的夜空。
林羽鴻腳底發力,身形扶搖直上。下面那個倒黴鬼,被震得當場昏迷,頹然倒地。
剛剛脫困而出,附近連綿炸響,瓦礫飛濺,一道道黑影破頂而出。手持寒芒閃爍的*,身形矯健如豹,四面圍殺過來。
轉眼間,刀鋒近在咫尺,忍者們目光森冷,充滿嗜血氣息,就像在看兩隻待宰的羔羊。
林羽鴻神色淡然,面甲覆蓋下的脣角,露出一絲獰笑。
默運法訣,雙手齊揮,“嗖嗖嗖——”蘊藏在穴竅中的罡氣,在經絡中飛速流轉,從指尖飆射而出。
天罡戮仙訣玄奧莫測,採九天罡風錘鍊真氣,無堅不摧。
圍攻的十餘名忍者淬不及防,瞬間被數十道罡氣前後貫穿,透體而出。神情錯愕,雙眼迷茫,死得莫名其妙。
林羽鴻在高高的飛檐上單足立定,俯瞰大殿中蜂擁而出的人流,摘下面甲,高聲喝道。
“扶桑一千三百年前敗給大唐,四百年前敗給大明,七十年前再次慘敗。上天註定,我華夏就是你們的剋星,扶桑人生生世世,註定只能龜縮荒島,當二等民族!”
這話太狠了,扶桑衆人目呲欲裂,氣得怒髮衝冠。紛紛撿起地上的石頭,向房頂猛砸。
但這些小手段,根本奈何不了林羽鴻。他縱身飛躍,一掠十丈,御風而去,大聲調笑道。
“覺悟吧,認命吧,小鬼子們!”
林羽鴻腿腳太利索,殘餘的護衛和忍者追之不及,只能眼睜睜看着他逃走,口中發出不甘的嘶吼。
變壓器還在搶修,出了會所,街道上一片漆黑。兩人在陰影中迅速穿行,步履如飛,很快到達藏匿摩托的地方。
凌薇前幾天調查三木財團,不慎中了對方的圈套,被投訴發配,憋了滿肚子火。今晚總算出了這口惡氣,頓覺心情大好。
心情好,胃口就好。凌薇風馳電掣般騎着車子,來到一處燈火通明的夜市外。將自己隱藏在黑暗的角落,從口袋裡掏出錢包,丟給林羽鴻。
“今天我請客,咱們吃火鍋,記得買酒。”
凌薇還是古裝扮相,沖天辮,燈籠褲、臉上塗脂抹粉,實在太詭異,不好意思在大庭廣衆下現身。
林羽鴻來到攤位上大肆採購,點了一個牛肉牛肚火鍋,附帶菠菜粉條,鴨血豬腦,鱔絲泥鰍,魚丸肉丸等等燙菜。
又買了肉串羊排雞翅膀這些燒烤,十年陳花雕也是必不可少的。難得警花妹大方一次,可勁花唄。
用兩隻碩大的塑料收納箱,將所有東西統統裝了進去,夾在咯吱窩裡,悠哉悠哉地出了夜市。
摩托一路疾行,來到兩人常去的江灘上。凌薇支起車子,大大咧咧地說。
“我出錢,你出力。我去洗把臉,你把鍋架起來,不許偷吃哦!”
林羽鴻熟練地用鵝卵石搭起竈臺,用枯枝和帶來的木炭點起篝火。又打開兩個小型煤氣爐,把火鍋和溫酒的鋁鍋擺上去。
將花雕倒進鋁鍋,放了薑絲、冰糖、梅子和生雞蛋,擱在爐子上加熱。
做完手頭的事,林羽鴻擡眼觀望,找尋凌薇的下落。一看之下,不由心頭猛跳,竟然愣住了。
只見浪花翻涌的白煉江邊,一個窈窕的身影,在夜空下悄然佇立,就像懷舊的黑白照片。
齊肩長髮隨意披散,脫去外袍的凌薇,穿着紫羅蘭色修身保暖內衣,將玲瓏剔突的身材,勾勒得完美無瑕。
月光如霜如雪,灑落在俏警花的身上,那張英氣勃勃的臉蛋,帶上了幾分嫵媚。
娥眉斜挑,星眸中泛着秋波,小瓊鼻嬌挺可愛。
見林羽鴻一臉驚豔的樣子,凌薇心中暗暗得意,邁着小碎步走到他的身邊。一甩頭髮,嬉笑着說:“怎麼,沒見過美女啊?”
林羽鴻搖搖頭,脫口而出道:“真沒想到,你居然還有幾分姿色,真是太神奇了!”
凌薇不滿地揮舞拳頭:“什麼叫居然、太神奇,你是想找打!”
在升騰的篝火邊盤膝而坐,先吃了些烤串和羊排,墊墊肚子。
吃得滿嘴流油之際,花雕已經溫熱,酒香撲鼻而來。兩人用杯子在鋁鍋中舀起琥珀色的美酒,用力碰了一下:“幹!”
凌薇將杯子舉到脣邊,輕輕吹了吹,仰起修長的脖頸,一飲而盡,看得林羽鴻拍腿叫好。
“夠豪氣,我喜歡!”
酒味醇厚,入口甘甜,回味悠長。兩人邊吃邊喝,不知不覺中,都有些熏熏然。
雖然林羽鴻只需運轉真氣,就能化解酒力,但那樣很沒意思。喝酒,追求的就是飄飄欲仙、似醉非醉的感覺。
凌薇喝到興起,擡手扔了杯子,在江灘上竄蹦跳躍,耍起了醉拳。
“喂,看我這招無敵鴛鴦腳,比上官鳳儀差不到哪去吧?”
林羽鴻用力點頭,表示肯定:“嗯,簡直是青出於藍!”
心中暗笑:“差不多能趕上鳳儀一成功力了。”
現如今已是元月中旬,步入初冬時節,午夜的江灘頗有幾分寒意。
凌薇在酒酣耳熱時,渾身氣血沸騰,不覺得冷。可是酒勁過後,汗水蒸發,再被夜風一吹,立刻抱着膀子,蹲在篝火前打起了哆嗦。
林羽鴻看得呵呵一笑,伸手將凌薇摟入懷中,用體溫爲她取暖。
從俯視的角度看去,凌薇雙頰似火,吐氣如蘭,精緻的鎖骨和起伏的山丘盡入眼底,景緻迷人。
特別是那兩瓣粉色的紅脣,飽滿豐潤,還帶着露珠般的酒水。讓人看得食指大動,好想湊過去狂吻一通。
依偎在心上人的懷裡,凌薇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在酒精的作用下,不多時,陷入了深沉的夢鄉。
她可不知道,林羽鴻這一夜,經歷了怎樣痛苦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