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丈母孃太過兇悍,把嚇得林羽鴻倉皇逃竄。顧青鸞得知消息後又氣又惱,像放鞭炮似的說個不停。
一方面怪凌薇不懂爭取,明知道心上人去找小妹子,還眼睜睜看着他走掉。
另一方面,她也怪林羽鴻不知好歹,將自己的好心當成驢肝肺。
對女兒嘆息道:“唉——這皮猴子無法無天,神霄派、海神島、黑龍會,還有扶桑衆多宗門世家,幾大勢力轉着圈得罪,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取他性命。我原打算帶你們遊歷華夏,尋訪名師、遍閱典籍,幫他突破煉神境,這樣也能有自保之力。可現在……他只能自求多福了。”
“啊,原來是這樣!”衆女一聽,頓時傻眼。
本以爲顧青鸞爲了女兒的終身大事,不顧顏面、不擇手段,非要把林羽鴻栓在身邊,對她頗有微詞,沒想到還有這個原因。
就在大家爲林羽鴻牽腸掛肚的時候,他正躺在軍用運輸機的貨堆上,悠哉悠哉地和馬兒聊着天。
青龍駒身高體長,在機艙裡只能蜷着,不能自由活動,頗爲鬱悶。不時發出幾聲嘶鳴,好像在問:“怎麼還沒到啊?”
林羽鴻好言安慰,又從身下箱子裡摸出幾個軍用罐頭,有紅燒牛肉、什錦菜,還有黃桃和蘋果,與馬兒共享。
運輸機要飛越萬里關山,耗費十多個小時。閒來無事,林羽鴻忽然想到臨別時,葉瑤偷偷塞過來的卷軸。好奇地打開一看,不由樂了。
“難怪瑤瑤姐神秘兮兮,原來是大樂賦的白話文版本。”
葉瑤雖然是理工科畢業,但她自幼熱愛詩詞歌賦,無論唐詩宋詞三百首中的佳作,還是狄更斯、奧斯汀、莎士比亞作品裡的名句,都能朗朗上口,文學造詣頗深。
這個譯本不僅通俗易懂,而且辭藻華美,將閨房之樂的旖旎風情,描繪得活靈活現。讓林羽鴻看得渾身燥熱,氣血翻滾。
不知不覺中,眼前浮現出葉瑤的絕世姿容。此時的瑤瑤姐,再也不像平時那樣清冷自矜、典雅端莊。
她美眸流盼,眉宇間春意盎然,有一種從未在人前展露過的嫵媚嬌嬈。
林羽鴻連忙凝神靜心,平復氣血。給自己臉上來了個嘴巴子,自言自語着。
“呸,無恥!”
說歸說,過不了多久,林羽鴻又開始YY。沒辦法,這篇文章太精彩,代入感超強。
如果葉瑤有一天做膩了總裁,改行去當網絡寫手,肯定也大有可爲。
旅途孤單寂寞,林羽鴻欣賞着譯文,揣摩其中的意境,流着口水浮想聯翩,最後卻只能強行按捺心頭火焰。就這樣,在煎熬中渡過了漫長的十多個小時。
運輸機終於抵達目的地,緩緩降落,艙門大開。
林羽鴻跳下飛機,迎風而立,面前萬里冰封,一派北國景象。
漫天飛雪席捲而來,爭先恐後地撲打在臉龐上,如針如刺。
環境、溫度、天地氣象的驟然變化,讓他腦海中靈光閃現,感應到了突破的契機。
連忙運轉天罡戮仙訣,真氣上行入腦,直達眉心。
“譁、譁、譁……”
三十六道罡氣裹挾着全身氣血,如潮水奔涌,一次次衝擊靈臺要穴。
關於突破煉神的訣竅,在道家最重要的典籍《道德經》中,有個詞用得非常形象:若烹小鮮。
整個過程就像在鍋裡烹調小魚,需要極其精妙的操控,不能輕也不能重。輕了,無法衝開穴竅,重了,很可能把自己弄成傻子。
隨着時間推移,看似堅不可摧的堡壘,開始分解消融。
眼看勝利在望,但林羽鴻的攻勢卻漸漸緩了下來。他臉色蒼白,精、氣、神損耗殆盡,經絡骨髓中空空蕩蕩,四肢百骸無比羸弱。
距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卻是咫尺天涯,怎麼也跨不過去。
古人有云:煉神煉氣,天人之隔。
許多聰慧過人的武學天才,數十年苦修不輟,卻因爲機緣、心性等各種原因,最終被擋在門檻之外。不能登堂入室,領會武道真諦。
還有些練成金剛不壞的大德高僧,因爲衝擊煉神失敗,最終坐化而去。
世人懵懂,卻把他們的肉身當做菩薩供奉,天天香燭不斷。卻不知道,那只是具無意識的臭皮囊罷了。
此時林羽鴻的境地有些尷尬,如果繼續拼命,說不定會氣血枯竭,精盡人亡。
但要是就此罷手,卻很不甘心。近日來他多次衝擊煉神境,可自身積累越雄厚,靈臺穴竅就越堅固,每次都是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
如果再多失敗幾次,他那顆至誠執着的武道之心,說不定也會產生裂紋,後果就嚴重了。
心中猶豫不決之際,忽覺熱浪襲來,打擾了思緒。
睜開微閉的雙眸,只見馬兒正低下腦袋,瞪着清澈的大眼睛,好奇地瞅着一動不動的主人。炙熱的鼻息肆意噴灑,在寒風中化作一團團白霧。
“籲——”
林羽鴻長出了口氣,將衝擊煉神失敗的一絲沮喪拋於腦後,摸了摸青龍駒的腦袋,翻身上馬,直奔羽林衛駐地而去。
龍江市位處華夏北疆,就在邊防線上。上官鳳儀雖然身爲處長,但只是聽起來名頭響亮。她要時常親自帶隊穿越國境,在萬里雪域、不毛之地巡視,是件苦差事。
羽林衛是秘密部隊,不在正規軍序列上。基地大院孤零零佇立在荒郊野嶺,門前掛着的牌子,寫的是XX第二物資倉庫。
林羽鴻騎着高頭大馬,揹負斬鯢劍,腰挎鐵雕弓,造型奇葩,剛現身就引起高度關注。
敏銳的靈覺中感應到,塔樓上不止有一個槍口,正瞄向自己的腦袋。
可他絲毫不懼,擡起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比劃成手槍狀,挨着對準三名戰士所在的位置。
嘴裡配音:“啪、啪、啪!”
這三名槍手,都是從軍中千里挑一選出來的,並非無能之輩。但遇到精擅遠程潛伏狙擊,修爲高絕的林羽鴻,算是撞上了剋星。
三人從瞄準鏡裡見到林羽鴻戲謔的動作,都嚇得一哆嗦。好在對方毫無殺機,如果是實戰,自己早成了屍體。
連忙發出警告:“一級警戒,有高手潛入!”
一人一馬溜達到大門前的時候,早有一個排的兵力等在那兒。人人全副武裝,手裡端着衝鋒槍,突擊、掩護、戒備,各種戰鬥隊形應有盡有。
見這些人嚴陣以待的樣子,林羽鴻看得心中好笑,決定逗逗他們。
從馬上下來,“啪”行了個標準的軍禮,熱情招呼道。
“同志們辛苦了,我代表D中央來看望你們。過年想家不,伙食怎麼樣,餃子吃了沒?”
說着說着,身子慢慢往前湊,絲毫不顧黑乎乎的槍口,打算過去跟他們握手。
“不許動!”
警衛排全體怒吼,緊握鋼槍,似乎隨時都可能開火。
林羽鴻不敢亂玩了,看到這羣人年輕稚氣的面孔就知道,他們都是新嫩,從沒上過戰場,心理素質堪憂。
如果有人不小心走火,其他人肯定條件反射,跟着將扳機扣到底。幾十把噴吐火舌的衝鋒槍,夠林羽鴻喝一壺的。
正想開口解釋,幾個年輕戰士衝到近前,滿臉嚴肅,高聲呵斥。
“轉過身去,對着牆大字形站好,老實點,我們要搜身!”
面對槍口,林羽鴻也只能照做。剛剛轉身面壁,耳邊就聽見一個女聲,語音爽脆清麗。
“怎麼回事?”
“報告首長,這個人擅闖基地,被我們抓了,八成是奸細。”
“哦,是嗎?”那個女聲忽然輕咦一聲:“這匹馬好眼熟。”
林羽鴻虎軀輕震,將按住他的兩名戰士彈開,悠悠轉身。看着面前這個留着齊耳短碎,白衣勝雪,英姿颯爽的女孩。
淡然一笑:“嗨,鳳儀,好久不見,有沒有想我?”
“羽鴻,是你……你真的來了!”
上官鳳儀冷冽如霜的玉容,泛起動人心魄的漣漪,脣角微顫,眸中是滿滿的驚喜。怔怔地看着林羽鴻,似乎有點不可思議。
在衆目睽睽之下,林羽鴻探出手去,指尖撫上女孩精緻英氣的臉頰,輕輕捏了捏。
口中嬉笑道:“是不是以爲在做夢呢,這下相信了吧?”
“哎呀,你怎麼……”上官鳳儀頓時紅暈密佈,倒退兩步,瞪着林羽鴻,似嗔似惱。
圍觀大兵全體石化,紛紛揉眼睛、掐大腿,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這小子竟敢碰女武神的臉蛋,他長了幾個腦袋?”
“我沒看錯吧,冰山女神臉紅了?”
在戰友們驚愕、嫉妒、豔羨的眼神中,上官鳳儀再也沒法待下去,連忙運轉鳳舞九天身法,飛速逃跑。
林羽鴻拔腿就追:“鳳儀妹子不要走,等等我!”
兩人一追一逃,身法奇快,瞬間消失在衆人的視野中。
羽林衛的女軍官,竟然和一名身份不明的男子離奇失蹤,基地頓時炸了鍋。
“滴——”
監控電腦從屏幕上截取圖像,進入資料庫搜索,沒一會就找出了林羽鴻的身份背景。
基地負責人是一名四旬左右的中年男子,濃眉大眼,下巴颳得鐵青,肩頭有兩條槓槓和四顆星星。
收到報告,他大驚失色:“糟糕,虎豹騎林羽鴻,這傢伙是個出了名的刺頭。他跑到我的地盤上,招惹上官鳳儀做什麼,莫非想挖牆角,絕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