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噠……”
“咚咚咚咚……”
“打……給我狠狠的打!”
劇烈的爆炸聲和尖銳呼嘯聲不停的在陣地上響起,火光交織着爆炸以及被彈片擊中的士兵發出的慘叫和指揮官咆哮般的命令聲。
防空團團長吳大力就站在一個炮位前,怒吼般的下達着命令。在他的周圍的陣地上,近八十多門各種口徑的防空火炮正對着天空傾瀉着憤怒的火焰。
一直以來防空團就是三百師裡最低調的一支部隊,所謂防空團,他們的任務就是防空,但是自從三百師組建了飛行大隊之後,用得到他們的時候就很少,以至於有人幾乎都忘掉了三百師還有這麼一支部隊。
儘管防空團自從成立以來彷彿都處於邊緣的位置,吳大力這位機槍手出身的團長也很少爲人所知,但是他一直以來都在默默的守護着三百師的天空。
從南京突圍時的防空連到守衛臨沂、臺兒莊的防空營,再到現在的防空團,這支部隊的規模擴大了,但武器卻沒什麼太大的改變,也就二十毫米的雙聯防空炮、三七口徑的東風自走防空炮和博福斯40毫米高射炮三種防空炮打天下。
而今天,是防空團自成立以來所受到的最爲嚴峻的考驗,就在今天,九月十八上午九時二十分,四十六架九六式攻擊機在三十四架九二式戰機的掩護下,向正朝着廣濟不斷炮擊的三百師重炮團發動了攻擊。
面對日軍囂張的氣焰,蘇瑞毫不示弱,招來了飛行大隊中的一箇中隊針鋒相對的對日軍展開了反擊。
從一開始戰鬥就進入了白熱化階段,六十多架戰機在天空殺得難解難分,不斷有戰機冒着黑煙從空中墜落。
而日軍的轟炸機也趁着華夏的戰機被己方戰機拖住,暫時無力顧及自己,趁機對重炮團進行轟炸,一時間重炮團的陣地上火光沖天硝煙四起。
就在這時,防空團開火了,炙熱的火焰帶着復仇的彈雨衝向了天空,它們在天空中不斷的爆裂開來,用粉身碎骨的代價來換取和敵人同歸於盡的機會。
看到地面上射出的炮彈,天空中驕橫的鐵鳥們憤怒了,習慣了想炸哪就炸哪,幾乎從未遇到過抵抗的他們沒想到地面上竟然會有人膽敢反抗,憤怒的他們立即低下了機頭,咆哮着衝了下去,一枚枚黑色的鋼鐵惡魔被投了下去,在一陣陣的爆炸升中,鐵鳥露出得意的笑容。
但是不斷爆炸的炸彈並未讓抵抗消失,越來越多的火焰從地面上冒了出來,密集的炮彈在半空中不斷爆炸着,濃密的黑煙將晴朗的天空染成了黑色。
生與死,正義與邪惡,善良與罪惡在這一顆上演得淋漓盡致……“三營,你們馬上調出八輛自走炮趕到東南面,那裡是敵機進攻的重點,一定要保護好炮團,絕不能有失!”
吳大力拿着送話器,一邊看着在天空的濃煙中不斷冒出的日機不斷調整兵力部署。
在今天的這場攻防戰中,防空團新加入的一種武器很是贏得了吳大力的青睞,那就是三七口徑的東風自走防空炮,這種架設在裝甲底盤上的履帶式防空炮以靈活的機動性和他的每分鐘一百五至兩百五的高射速取得了很大的戰果。
由於有了防空團的存在,日軍的轟炸變得異常的困難,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裡,在地面密集的炮火的反擊下,日軍就損失了十五架轟炸機,戰損率高達百分之三十二。
這個結果讓日軍的轟炸機羣的指揮官開始感到害怕了,他接通了地面部隊的通話頻道:“喂喂喂……我是第三飛行師團第五轟炸機大隊長原野次郎大佐,請幫我接稻葉四郎中將的電話。”
“是稻葉四郎中將嗎?我是第三飛行師團的原野次郎大佐,方纔我部奉命轟炸支那人的重炮陣地,但是遭到了支那人防空炮火的強烈抵抗,我部現已損失慘重。我要求地面部隊立即清除掉支那人的防空陣地,否則我部無法繼續實施轟炸!請派出步兵將支那人的防空部隊清理掉,否則我們無法繼續實施轟炸!”
“這不可能!”第六師團長稻葉四郎中將的聲音清晰的從耳麥裡傳到了原野次郎的耳中,“你現在要搞清楚,我們現在正在遭受支那重炮的轟擊,帝國的勇士正在流血,可你現在卻要我派出一支地面部隊去消滅他們的防空部隊,你覺得這可能嗎?要是我們有這個能力那還要你們來幹什麼!”
“可是你自己過來看看,我們現在已經損失了十五架轟炸機了,三十名帝國的勇士已經回到了天照大神的懷抱,而且這個數字還在繼續增加。你們步兵的命是命,難道我們航空兵勇士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原野次郎大佐咆哮的怒吼並不能改變稻葉四郎中將的決心,他堅定的說道:“我說過不行就是不行,要是你覺得不能執行這個命令的話,我不介意打電話告訴你們師團長黑山明治閣下,請他換一個有能力的人過來!”
說完,稻葉四郎立刻就結束了通話。
聽到耳麥裡傳來的結束通話的沙沙聲,原野次郎不禁暴跳如雷的破口大罵道:“八嘎雅鹿!這個愚蠢的步兵頭子,他只知道什麼爲他們的地面部隊着想,卻絲毫不管我們這些空中勇士的死活。”
航空兵是驕傲的,他們一直看不起那些只知道在地面爬的步兵,認爲自己纔是空中驕子,即便是對稻葉四郎這個師團長也缺乏足夠的尊敬,否則原野次郎也不敢在背地裡稱呼稻葉四郎爲步兵頭子。
不過生氣歸生氣,原野次郎也知道自己自己的師團長和地面上那位被自己稱爲步兵頭子的師團長是關係很不錯的同鄉,要是日後被他在自己師團長那裡歪幾句嘴巴,自己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想到這裡,原野次郎心裡就是一陣煩躁,接通了內部通話器大吼道:“第三中隊,立即對下面西北角的支那炮兵陣地展開轟炸!”
接到了命令後,耳麥裡傳來了第三中隊長驚訝的聲音:“大隊長閣下,那裡的防空火力很猛烈,要是強行轟炸的話肯定會遭受重大損失的,我建議還是請護航中隊先替我們開闢轟炸通道後再轟炸吧!”
“八嘎!”原野次郎火了,喝罵道:“護航中隊正在和支那的戰機爭奪制空權,怎麼有能力幫我們開闢轟炸通道,一切只能靠我們自己,你懂嗎?你親自率隊進行轟炸,一定要把這個地方的支那炮兵給炸平!”
“哈伊!”
這名中隊長只好無奈的答應了下來,將麾下的十二架九六式轟炸機分成了三組,開始對下面進行了轟炸……趁着戰鬥的空隙,剛士兵們一起換上了新炮管的吳大力很快就看到了十多個正在向他們撲來的小黑點,還來不及擦掉額頭上的汗水就開始大叫起來:“注意……注意,又有四架戰機準備下來了,二營馬上瞄準它們,預備……開火!”
“咚咚咚……”
十二門博福斯40毫米高射炮和十四輛三七口徑的東風自走防空炮一起傾吐出了播撒着死亡的金屬,不斷有炮彈在半空中爆炸冒出了陣陣的濃煙。
吳大力扯着嗓子大喊着:“快,趕緊封鎖敵機航道,不能讓他們轟炸炮兵的陣地!”
“噠噠噠……”
“啊……”
突然一陣火光閃過,一名瞄準手倒在地上淒厲的喊了起來,他被擊中了。罪魁禍首就是九六式轟炸機專門爲消滅地面火炮而裝備的七點七口徑機槍。
“來兩個人把他擡下去!”
看到瞄準手受了傷,吳大力二話不說自己跳上了炮位開始操縱起炮火來,“方位三零八,高爆彈準備……放!”
“咚咚咚……”
正在高炮團和天上的日軍轟炸機拼死搏殺的時候,樑天成也正指揮着第一中隊和日軍的護航機進行殊死的格鬥。
“張佳……張佳,緊跟着我,不要跟丟了,一定要幹掉那架敵機!”
此刻的盯上了一架日機,他早就注意到了,這架日機動作非常嫺熟,行動老辣,在剛纔的戰鬥中他已經擊落擊傷了己方兩架戰機,這就使得鄭少愚立即就盯上了他,並試圖擊落他。
但是這架日機十分狡猾,他不但利用飄忽不定的動作不斷的迷糊對手,而且幾次從樑天成的視線裡逃脫,被激怒的樑天成也火了,他也專門和這架日機耗上了,雙方長機對長機,僚機對僚機的在空中幹了起來。
“狗日的混蛋,隊長,他的僚機纏住我了!”突然,樑天成的耳朵裡傳來了他的僚機張佳的聲音。
樑天成趕忙問道:“張佳,你能挺得住嗎?”
“沒問題,你放心我沒事,你只管幹掉前面那個傢伙別讓他跑了!”
張佳知道現在不能讓樑天成分心,一邊咬着回答,一邊進行大機動拜託順便尋找機會準備反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