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鈴號巡洋艦是日本在一九一零年製造出來的一款超輕型巡洋艦,是爲了在沿海近岸而研製,配備了一四零毫米口徑主炮五門七十六毫米口徑單裝高射炮兩門,二十五毫米口徑雙聯裝高射機關炮十八座,十三毫米口徑雙聯裝高射機關槍四座,因此也可以說它是一款負責對岸和防空的雙用途軍艦,它和另一艘紅日丸號超輕型巡洋艦構成了這次行動的主力。
九月二十五日,以五十鈴號超輕型巡洋艦爲核心的一支艦隊浩浩蕩蕩的逆流而上,它們和第二、第六師團同步向着田家鎮方向開來。
接到消息的田家鎮守衛司令李延年中將立即給駐守松山口的三百師下了嚴令,一定要死守松山口,哪怕戰至最後一兵一卒也不許撤退。
位於松山口的師部指揮所裡,李逸風氣哼哼的喊道:“師座、參座,這李延年也太過份了,既然要我們死守松山口,但是卻連一兵一卒一槍一彈也不肯增派給我們,他到底安的是什麼心?”
“不許胡說!”蘇瑞喝住了李逸風,“李長官現在手裡頭的兵力也不寬裕,一時抽不出兵力來支援咱們那也是情有可原,咱們身爲下級怎麼能背地裡埋怨長官啊?難道我們現在兵力不足嗎?”
“長官!”李逸風急得脖子都粗了:“長官,不是我李逸風不識大體,上頭不給咱們派援兵、不撥發糧餉也就算了,但是連補充兵也不給咱們,那是不是太過份了?昨天我去找李延年要兩千名補充兵,可是你猜猜他怎麼說?這小子竟然說現在補充兵很緊張,讓咱們克服困難忍一忍,等打完仗再給咱們。您聽聽。這都是什麼混帳話,戰區司令部撥下來的八千新兵就在司令部附近的兵營裡呆着,可他卻一個人都不給咱們,這不是欺負人麼!”
蘇瑞也不說話,呆呆的坐着,良久才嘆了口氣。他現在有一種說不出的苦澀,現在上頭對他的防備之心是越來越嚴了,不給軍餉、不給援兵、現在甚至連補充兵也不給了,這是要借日本人的手來消滅他啊。就連前天他將轟炸了日軍重炮旅團的戰功報上,上頭也只是說了一句知道了就沒了下文,就連哪怕一張嘉獎令都沒下來,這是已經不是提防,而是戒備了。
要說蘇瑞心裡沒有不滿那是假話。可蘇瑞又不能將這種情緒帶給下屬,他只得揮了揮手讓李逸風下去,作戰室裡只剩下他和樑治兩人。
良久,蘇瑞才嘆了口氣說道:“子然,這次上面做得有些過了,肯定有人在動手腳,否則李延年絕不敢做得這麼明目張膽。”
樑治默默的點了點頭。經過了松山口、廣濟這幾仗下來,三百師的傷亡雖然不大,但陸陸續續也有一兩千人,按理說向三百師這樣的有功部隊。上頭應該是優先補充纔對,但李延年竟然一個補充兵都不給。他很清楚,這次肯定有上頭的示意,否則借李延年十個膽子也不敢這樣對待三百師。
過了一會蘇瑞才突然問道:“子然。你說會是陳長官的授意麼?”
樑治搖了搖頭:“應該不會,陳長官雖然不是很待見咱們。但是也不會使出這麼下作的手段,要是陳長官的格局就這麼小的話,他也走不到今天。”
“嗯,說的也是!”
蘇瑞贊同的點點頭,陳副部長雖然也不是很待見他蘇瑞,但這種上不得檯面的手段他是不屑爲之的,爲難他的應該是另有其人。不過讓蘇瑞頭疼的就是他現在還不知道是誰在爲難他,這纔是最讓他心煩的。
想了半天依舊不得要領,蘇瑞煩躁的說道:“算了,真要惹惱了老子,老子帶部隊回去廣東和鬼子打游擊,纔不受他們的鳥氣!”
看到蘇瑞這麼激動,樑治生怕蘇瑞真的會一怒之下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來,趕緊勸了起來:“師座,這只是下策,再說咱們現在還沒走到這步呢。”
“我也只是說說而已。”蘇瑞嘆了口氣,現在部隊的損失還不大,減員也不算多,但若是長期這樣的話那就不行了。
“算了,反正打完這仗哥就不伺候他們了。”
蘇瑞一狠心,就暫時將這件事放到了一邊轉移了話題。
“子然,這次日本人是海陸並進,出動了兩個師團和十多搜艦艇,看樣子他們是勢在必得,想要守住田家鎮,必要的空中支援是必不可少的,你有什麼好法子來彌補我們的損失嗎?”
最近這段時間,三百師的飛行大隊損失也不少,尤其是斯圖卡中隊,原本滿員的一個斯圖卡轟炸中隊應該有三十架飛機,但現在也只剩下二十一架,剩下的戰機都已經在這幾次的戰鬥中被擊落了。擁有六十架野貓戰機的兩個戰鬥機中隊現在也只剩下四十架戰機,戰損率高達三分之一。
現在的問題是三百師缺的不是飛機,而是開飛機的人,儘管位於隨縣的訓練基地還有一批學員正在緊張的學習,但是這批學員目前才學了一個多月,讓他們出來作戰只能是做日本人的靶子,爲了這個問題飛行大隊長鄭少愚愁得頭髮都快白了。
聽了蘇瑞的話,樑治苦笑起來:“師座,這玩意又不能來虛的,靠的就是實打實的綜合國力和飛行員儲備,我要是孫猴子把一把毫毛就能變出成百上千名飛行還差不多。”
蘇瑞聽後怔住了,是啊,他可以兌現出成百上千家的飛機,但技術熟練的飛行員他能變得出來麼?這打仗歸根結底靠的還是人。有後世的好事者曾經據統計過,二戰期間,飛行員的平均壽命只有一個星期。
是的,就是一個星期,二戰後期,日本爲什麼連神風敢死隊都冒出來了,還不是因爲打了幾年之後有經驗的飛行員全都損失殆盡,到了戰爭後期就連還未從飛行學校畢業的學員都被派上了戰場,但是這些人用來空戰的話只能是當靶子,因此後來纔有了神風敢死隊的誕生。
“要不,再向中央借調一批?”
想到這裡,蘇瑞不禁有些意動,現在的華夏中央空軍是飛機少飛行員多,而他們正好相反,有的是飛機卻苦於無人駕駛,是不是能再跟陳長官說說,調一批飛行員到他們三百師來。
蘇瑞把這個想法跟樑治一說,樑治也點頭道:“師座,這個法子不錯,不過蔣委員長和陳長官他們可是無利不起早的角色,您拿什麼和他們換?”
蘇瑞沉吟了一下,“用藥品和他們換,你看怎麼樣?”
“嗯,我看行。”樑治笑了,“現在是戰爭時期,西藥可是緊缺物資,您可以用一批西藥和中央政府交換,想必委員長和陳長官他們是會願意的。”
武漢行營 領袖官邸
時至中午,蔣委員長正在和蔣夫人正在餐廳吃飯,桌上擺着的菜餚也很簡單,就是三個素菜一個白菜湯,看起來十分簡譜,這時門外的侍從官走了進來。
“報告,陳誠長官在外求見!”
蔣委員長和蔣夫人對視了一眼,眼中閃過了一絲驚訝之色,現在午休時間,蔣委員長在這個時候向來是不見客的,陳誠是跟了蔣委員長十多年的老人了,不會不知道這點,今天這麼急着過來難道是有什麼要事麼?
最後還是蔣夫人開口道:“達令,你還是讓辭修進來吧,他現在找你肯定是有要事的。”
蔣委員長點了點頭,對侍從官道:“那好,讓他進來吧。”
當陳副部長進來的時候,蔣委員長正拿餐巾擦嘴。看到陳副部長進來,將夫人趕緊站了起來招呼笑道:“辭修啊,吃了沒有啊?來和我們一起吃點吧!”說完,蔣夫人還招呼旁邊的下人再拿一副碗筷過來。
陳副部長見狀趕緊笑着謝絕了,開什麼玩笑,在別人看來能和一國領袖同進午餐那是莫大的榮幸,但是當官到了陳副部長這個地步對於這種事已經不甚在意了,加上蔣委員長的口味實在是太淡了,和他吃飯簡直就是受罪,因此陳副部長還是敬謝不敏了。
用餐巾把嘴擦乾淨後,蔣委員長這才問道:“辭修,你這個時間過來到底有什麼要事啊。”
陳副部長站了起來,正準備回答蔣委員長的問題,卻被蔣委員長一擺手:“坐……坐下說嘛!”
這時,蔣夫人也從裡面端出了一盤水果放在了陳副部長的面前微笑着說道:“辭修,我早就說過,這是在家裡你不用那麼客氣,在辦公室裡你要聽校長的,在這裡你可得聽我的,這裡我說了算,你說是不是啊達令?”
“對!這裡是家裡,夫人說了算!”蔣委員長聽後摸了摸腦袋也笑了起來,餐廳裡一副和睦的景象。
看到這樣的情形,陳副長官心裡暗暗佩服蔣夫人的交際手腕,只是幾句話就拉近了雙方的關係,難怪黃埔系的學生們一提起蔣夫人全都豎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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