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西郊最大的德宏機場,一架傷痕累累四處冒煙的德制海因克爾iii型轟炸機在四架野貓戰機和數十架潑婦戰機的護衛下艱難的飛臨到了機場上空,而在機場下面,幾輛消防車和滿載着消防人員和醫生護士的車輛也在跑道兩旁嚴陣以待。
在衆多人的目光中,這架已經失去了一臺發動機的轟炸機歪歪斜斜的朝着跑道滑行了下來。
“嗚嗚……”
在駕駛員的努力下,這架轟炸機終於觸碰到了堅硬的水泥跑道,先着地的後面兩個輪子隨即冒出了一陣陣青煙,隨即這架飛機才結結實實的全部觸碰到了跑道,整架轟炸機這才依靠着滑行的動力在跑道上滑行,經過了五百多米的滑行,這架山痕累累的飛機終於喘着粗氣停在了跑道的盡頭,而這時,在它的兩旁已經圍滿了趕來的消防車和救護車。
但是當消防人員和醫生正準備上飛機時,卻被兩名從艙門裡鑽出來,身穿着德國陸軍軍服的少尉給攔住了,其中一名少尉用蹩腳的漢語請他們稍等二十分鐘。
二十分鐘過去了,當飛機的艙門再次打開時,羅森博士已經重新換上了一身筆挺而嶄新的灰色西莊,手工製作的灰色西服穿在他的身上顯得格外合身,鼻樑上的金絲眼鏡讓他看起來很是斯文,而在他的身後則是換上了一身戎裝的阿爾比娜.博恩希爾。
當羅森博士一行人下飛機時,他們立刻看到了彷彿熟悉的一幕。在他們的面前站着一排同樣穿着德國制式軍服的華夏軍人,是的,就是德制軍服,他們除了臂章和領章和他們不同之外,身上穿的軍服幾乎和他們是一樣的。這讓羅森博士一行人看到對方就有一種發自心底的親切感。
爲首的一名中等個子,穿着灰色制服,衣領上鑲着白色滾邊的軍人走了上來,微笑着向羅森博士點頭道:“您好羅森將軍,我是華夏第七集團軍空軍總指揮鄭少愚中將,現在奉了司令官的命令在這裡迎接你們,你們一路辛苦了……”
一個小時之後,羅森博士一行人被護送到了位於廣州市中心的第七集團軍司令部,早就侯在門口的蘇瑞把羅森一行人迎進了一間小會議室。
能有資格進入這間小會議室裡的人並不多。德方人員只有羅森博士、阿爾比娜.博恩希爾和漢斯上尉,而蘇瑞這邊則是也只有蘇瑞、鄭少愚和參謀長樑治。
雙方相繼落座後,很快就有勤務兵送上了茶,蘇瑞把手一擺,笑道:“羅森代辦。首先我代表第七集團軍歡迎您一行人的到來,同時也對您剛纔受到日本人的騷擾表示歉意!”
聽到蘇瑞稱呼自己的官職,恢復了翩翩風度的羅森博士笑道:“蘇將軍,對於剛纔的事情我還要向您以及您那些英勇的小夥子們表示感謝,要沒有他們的勇敢,我們這些人現在恐怕早就變成一堆高空墜物了。”
“不用客氣,您是我們尊貴的客人。保護您的安全使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蘇瑞笑眯眯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縫隙。
就這樣,雙方不斷地說着客套話,相互試探着對方的態度。雖然蘇瑞對於這種交流方式很不喜歡。但他卻不得不耐着性子這麼做,因爲官當到了他這個地步,無論是說話做事已經由不得他的性子來了,尤其是在面對這幾位來自國外的客人時。但是令蘇瑞感到意外的是。什麼時候號稱脾氣耿直,不善言辭的德國人說話也這麼會拐彎抹角了?
其實蘇瑞這倒是小看了德國人。無論哪一個國家,他都會有一些人說話做事適合吃外交這碗飯的。
時間過去了十多分鐘,當雙方寒暄完畢後,蘇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後才慢吞吞的說道:“羅森代辦,我們華夏有句老話,叫做無事不登三寶殿,您此次來我這裡到底有什麼事情呢?”
聽了蘇瑞的話,羅森的眼神不經意的和身邊的一個人對視了一眼這才說道:“蘇瑞將軍,說實話,我這次只是奉了我國政府的命令,陪同一位從德國來的官員要見您商量一點事。”
蘇瑞眼裡露出了一絲奇怪的神色:“哦,到底是哪位呢?”
這時,那位一直默不作聲,穿着一身合體陸軍制服的女人站了起來,對着蘇瑞用聽起來有些生澀的漢語說道:“您好蘇將軍,我就是此次奉了德國統帥部命令來見您的特使,我的名字叫阿爾比娜.博恩希爾!”
“哦!”蘇瑞的眼睛又開始眯了起來,不知爲什麼,他發現自己現在越來越喜歡眯着眼睛看人了。
這名自稱爲阿爾比娜.博恩希爾的中校穿着一套合身的灰色陸軍制服,說合身是因爲那套制服非常自然的顯示出了主人勻稱優美的身段而沒有帶給人一種刻意的感覺。一頭金色的長髮在腦後編成了一個複雜而又優美的髮髻,隨着說話時頭部微微的擺動反射着暗金色的光芒,雪白的皮膚在蘇瑞眼裡雖然免不了有些西方人的粗糙感但是還是能以凝脂之類的詞語來形容。飽滿的額頭下是一對細長的眉毛,秀麗中不失一種英氣。清澈的湖藍色眼睛,形狀非常漂亮,不過眼神似乎過於凌厲了些,少了些女性應有的溫柔。不過蘇瑞從這雙眼睛裡看出了主人那堅定的意志和智慧。合身的軍服凸現出健康勻稱的身材,衣領不是德國陸軍制式的立翻領,而是西服式的開領。衣領上縫着銀色陸軍校級軍官領章,帶着一道桃紅色兵種色鑲邊,銀絲絞制的肩章上鑲嵌着一枚金色菱星。胸前左側衣袋下懸掛着一枚閃亮的一級鐵十字勳章,衣襟前的扣洞上扣着兩枚二級鐵十字勳章的略標。
這是一個有故事的女人,也是一個不簡單的女人,這是蘇瑞看了阿爾比娜第一眼後就給對方下的結論,因爲據蘇瑞所知,在二戰的初期,德國的二級鐵十字勳章可不是那麼好拿的,能佩戴它的人都是不簡單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