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發炮彈的爆炸聲彷彿宣誓了另一個開始,很快,一陣陣轟鳴聲便開始從弱到他響了起來,隨即前面的灌木叢一陣晃動,一個黑影便從灌木叢裡鑽了出來,抖了抖身上的樹葉後便它的身影出現在衆人的面前,很快在它的後面也陸續出現了十多個同樣的黑影。
看到突然出現的黑影,劉毅的心裡便咯噔了一下,當了快兩年兵的他立刻就把這個東西認出了出來。小巧玲瓏而又高高炮塔,而且炮塔的位置還偏右,車體側面還鼓着一個大包,兩挺重機槍機槍正不停的向外傾吐火舌,這個熟悉的造型只要是在第七集團軍裡當兵的人都知道,這就是日軍裝備的九五式輕型坦克。
說起這款輕型坦克,第七集團軍的士兵們對它並不陌生,和日本人打了這麼久的交道了,無論是擊毀還是繳獲都不少,在新兵訓練營的時候那些教官甚至還用它來訓練新兵如何識別和對付它們。
說實話,日本人的這款坦克經常被後世的華夏軍迷們按上了一個有一個的蔑稱,什麼“豆丁坦克”,“薄皮坦克”、“沙丁罐頭”啦等等,其意思只有一個,就是形容該款坦克就像天津的狗不理包子似地,皮薄餡多一打就着。但有一點卻是人們不可否認的,那就是坦克畢竟是坦克,不管它的皮有多薄,在沒有有效對付它的武器的情況下它就是一個大殺器,而現在劉毅就面臨着這種窘境。
“噠噠噠……”
十多輛九五式輕型坦克朝着劉毅的方向快速開了過來,它們一邊前進,一邊用三七毫米口徑的坦克炮和兩挺仿捷克造的97式七點七毫米重機槍朝着前方不停的掃射,在它們的身後,數百名身穿黃色軍服的日軍正跟在坦克後面慢慢的朝着劉毅他們壓了過來。
“長官。那是鬼子的坦克,它們像我們開過來了,咱們怎麼辦?”
看到前面黑壓壓涌過來的日軍坦克和士兵,一些新兵立刻就慌了神,趕緊用驚慌了眼神看向了劉毅。
“這些王八蛋,肯定是存心的。”看着前面黑壓壓的日軍,劉毅無奈的瞪着他們咬牙切齒的罵了起來。
說起來也是蘇瑞的疏忽,在和日軍交手的這幾年裡,日軍的坦克從來就沒有放在蘇瑞的眼裡。不說第七集團軍現在新成立的裝甲師裝備的t34坦克。就是一般普通的步兵看到日軍坦克也不會慌張,像日軍的九五式坦克別說戰防炮了,就是步兵裝備的勃朗寧m2hb式重機槍在還上穿甲彈後都可以將日軍的這款薄皮坦克給打成馬蜂窩,因此對於蘇瑞的部隊來說,對於反裝甲武器並沒有什麼迫切的需求。
可是今天劉毅他們卻在這點上吃了大虧了。由於m2hb式重機槍那高達五十八點二公斤的重量,劉毅他們這支巡邏隊自然不會帶着這麼沉重的大傢伙巡邏行軍,全連最強的火力也只有三挺m1919a4型機槍了,可這款機槍對付步兵還可以,對付坦克卻有些力有不殆了,子彈打在它們的身上只能發出繁如星星的火花。
就在這個時候,劉毅又受到了一個不妙的消息。他們的報務員在剛纔的戰鬥中被打死,身上揹着的電臺也被炮彈給炸壞了。也就是說,他們現在所發生的一切已經無法在第一時間內向後方報告了。
“長官,鬼子衝過來了。咱們沒有趁手的傢伙對付他啊。”看着越來越逼近的坦克,一名機槍手有些絕望的叫了起來。
看着漸漸逼近的坦克,猴子咬了咬牙,他對周圍的幾名士兵喊道。“兄弟們,把你們的反坦克手雷勻給我幾個。老子過去把它炸得滿臉桃花開!”
“你這個笨蛋,你現在過去不是找死嗎?你以爲它後面的步兵是吃素的,還沒等你過去,他們就會把你打成篩子。”劉毅一把拉住了猴子,對着周圍的士兵們喝道:“兄弟們,都聽我的命令,大家立刻相互交叉掩護撤退,能跑出去一個算一個,,就說鬼子要向咱們發動進攻了,請長官做好準備!”
“是!”
聽着越來越激烈的槍聲,士兵們不假思索的應了起來,很快七連的士兵們立刻就分成了三個梯隊,開始了慘烈的撤退……
“什麼?日本人在福建境內突然向我們的防線發動進攻,而且還出動了大批的裝甲部隊?”蘇瑞那拔高了幾度的聲音在辦公室裡響了起來。
“是的長官,據四百師報告,最先發現日軍行動的是他們的一支搜索巡邏連隊,他們在石城外巡邏時遭到了日軍的突然襲擊,這支連隊在付出了大半的傷亡之後,才藉助山陵地形逃回了我軍陣地。可是還沒等他們向上級報告,日本人就趁勢殺到了石城縣城,現在日本人在戰車和飛機的掩護下正對我石城、永安,漳平一帶展開猛烈的攻擊,孫昊孫師長已經向我們發來了電文,請求我們加大空中支援,以應付日軍的這輪攻擊。”樑治站在蘇瑞跟前,冷靜的向蘇瑞彙報着最新的戰況。
蘇瑞站了起來,揹着手在辦公室裡轉了幾圈後問道:“現在查清楚對我們發動進攻的日軍部隊番號和數量究竟有多少了嗎?”
樑治點點頭:“查清楚了,目前我們當面之敵有日軍九十二、六十三和第十六三個師團八萬餘人,以及兩個戰車聯隊,再加上至少一百多架戰機,可謂是來勢洶洶。參謀部的參謀們估計,此次日軍的主要目的就是要一舉將我軍在福建的部隊趕回廣東。”
“那麼浙江、安徽一帶的日軍有沒有什麼動靜?他們有沒有對江西一帶動什麼壞心眼吧。”
“沒有。”樑治搖了搖頭,“現在的江西除了有林時遷的三九八軍外,還有正在整編的第七軍和四十六軍共二十餘萬大軍,借鬼子十個膽也不敢對江西伸爪子。”
“哼!”蘇瑞冷笑了起來:“看來岡村這個新官剛剛上任就要燒他的三把火,要拿我來立威了。可是他錯就錯在不該把主意打到我的頭上來。子然,你馬上給鄭少愚下命令,讓他立即抽調兩個飛行團支援石城、永安、漳平一帶的我軍,然後你再告訴柏井然,一定要守住囉,有什麼困難立刻向我報告!”
“是!”
樑治一看到蘇瑞臉上的神情就知道自己這位老闆這次是真的火了,趕緊應了一聲後轉身就走出了房門。
待到樑治離開後,蘇瑞轉頭看着牆上掛着的地圖冷笑了起來,“岡村啊岡村,你以爲現在的我還是兩年前被你從武漢追到湖南的我嗎?今天我就要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
和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的蘇瑞不同,此時位於南京的日本華中方面軍司令部的的大樓內,數十名參謀在足有兩百多平米的作戰大廳內忙成了一團,電報聲、電話鈴聲以及參謀們的嘶吼聲全都混成了一團,位於中央的那副大沙盤上插着數十張張小旗子。
這些小旗子裡只有兩種模式,有日軍的旭日旗和國軍的青天白日旗,不停的有參謀一邊聽着電話一邊將旗子往旁邊移動。在沙盤往東的一頭,新上任的華中方面軍司令官,面容消瘦的岡村寧次就拄着指揮刀坐在沙盤旁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
“報告司令官閣下,九十二師團已經衝到了石城前,正在和飛機和戰車的配合下對石城發動猛烈攻擊。”
“司令官閣下,第十六師團已經抵達永平,森岡皐師團長來電詢問,是否立即對永平發動進攻”
“報告,六十三師團在前往漳平的途中遭到了支那軍隊的激烈抵抗,野副昌德師團長請求我航空兵對其進行支援,否則他很難保證如期抵達漳平。”
一條條的電報彙集到了岡村寧次跟前,等待這他做出判斷。
岡村寧次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神情,他沉聲下令道:“傳達我的命令,命令第三飛行師團立刻派出不得少於兩個中隊的飛機對六十三師團進行空中支援,務必要用最快的速度擊潰支那守軍,好讓六十三師團抵達漳平城下對漳平展開攻擊。”
“哈伊!”這個參謀立刻領命而去。
岡村說完後,又對另一個參謀道:“你馬上命令十六師團和九十二師團,一定要在三天之內,也就是三月十七日之前攻克永安城和石城,否則等到支那的援軍抵達就麻煩了。”
“哈伊!”
看着一名名參謀領命而去,岡村擺了擺手,圍繞在他身邊的幾名參謀也全都散開,只有一名中佐依舊站在了他的身後。
這名中佐是一個身材不高的小胖子,他就是被岡村寧次特地帶到華中方面軍來歷練的宮本一雄,此時的他也已經是官至中佐,只見他低下身子有些不解的低聲問道:“岡村司令官,我們這樣大規模的對支那人發動進攻,真的好嗎?會不會太匆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