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心要去參加一個慈善拍賣午餐會,我和moniki跟着。這種會議,表面上是拍賣一些東西,籌錢做慈善,其實是許多富商、富太太出風頭的機會,當然廣大媒體是到場的,所以我很擔心碰上程載運。
程載運那小子果然在。幸好,他忙着拍照、採訪新聞,而我識趣地停在門外邊,沒進去。我想了想,在門外也不夠穩妥,反正馮心當我透明的,而她又沒什麼危險,我索性走遠一點,隔着一道大門,站在另外一條走廊上。
這裡是高樓,寒風勁吹,視野開闊。我想起昨晚盡情的飛翔,不由得微微而笑,心情大好。石黛黛吞了尿靈,功力增加一倍有餘,她本來就挺強大了,現在等於如虎添翼。昨晚她帶着我遨遊天際,那種速度和高度,都是前所未有的。
過了一會兒,我聽見一陣腳步聲響起。過道上的大門,中間有一塊豎着的玻璃,可以看過去。一個男人正走來,低着頭,掌中的手機屏幕在閃爍。他沒有走我這邊來,而是停在門邊接聽電話:“是……嗯……嗯……好的,我知道怎麼做了,是!”
就這麼幾句,他放下手機,皺眉沉思一會兒,轉身走回會場。他的身影剛進去,我就聽見會場的喇叭裡傳來司儀的話語聲:“請大家以熱烈的掌聲,歡迎城中鉅子,天長實業總裁,付明漢先生!”
“啪啪……”掌聲響起,持久不息。
我心裡奇怪了。剛纔那個人是天長實業的總裁?我回想了一下,他的衣着和氣度確實不同凡響,總有一股無形的傲氣,當總裁不出奇,出奇的是,他接那個電話的態度,好像下屬對上司的口氣一樣。
我自嘲地笑笑,說:“總裁而已,對着主席當然就得禮貌些了,我對這些感興趣幹嘛?”
這個慈善會可謂名人聚集,我隱約聽到喇叭裡傳來的叫價聲,都是幾十萬上百萬的數目。開完了會,有個聚餐活動,記者們都在,我不敢進去,只能餓得咕咕叫。
石黛黛今天很安靜,竟沒有去湊熱鬧,可能是生厭了吧。我也生厭了,離開馮心的想法再次升起。
終於等到下午兩點多,散場。歸途中,馮心與moniki在交談。
Moniki說:“總裁,剛纔有付明漢在,整個會場生色不少啊,他怎麼也來了?”
馮心說:“天知道。天長實業一向不怎麼注重慈善活動,這次他突然前來,確實令人費解。”
我心想:“付明漢是很厲害的人物?居然能令會場生色?”
Moniki說:“我看他和hogu很熟絡的樣子,可能裡邊有一層什麼特殊的關係。”
馮心說:“嗯,可能是吧,今天到場的名流不少,都是衝着他去的,何止一個付明漢?”
Moniki笑了笑,說:“hogu這人的想法倒是與衆不同,不從政,不經商,放着大靠山不利用,竟然搞慈善事業。”
馮心說:“人各有志嘛。”
Moniki說:“那倒是。”接着她們又說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我都聽得不太明白,索性不聽,不過我對於付明漢和hogu這兩個人,留下了印象。付明漢我見過了,hogu是誰呢?不知道。
晚上下班後,回到馮家,唐思成對我說:“銘少找你,你在旁邊等一下。”
我說:“好的。”心裡有些抗拒,不知那個大少又要怎樣。過了一會兒,馮銘大踏步前來,臉色竟有些凝重。我喊:“銘少,你好。”
“好你老母!”馮銘一句髒話劈頭蓋臉地就罵來了,接着又罵:“你只契弟……真系正仆街!”一連串的粵語方言嘰裡呱啦地射出,罵得我一愣一愣的。
他看着我,說:“怎麼?不知道錯在哪裡?”
我說:“銘少,怎麼了?”
馮銘說:“昨晚找你一個晚上你居然不聽電話?知不知道威少差點發脾氣了?”
我說:“我有急事嘛。”
馮銘說:“都下班了你能有什麼急事?就算有急事也不能不聽電話啊?多沒禮貌的行爲?”他絮絮叨叨地指責我,唾沫橫飛,非常不爽的樣子。我更加不爽呢,忍住而已。
馮銘又說:“熊不凡,多少人想接近我們?多少人想擦鞋?他們都不配!你倒好,有機會不會把握,裝清高是不是?”
我淡淡地說:“怎會呢?銘少關照我,我很感謝,昨晚我真的有急事,下次不了。”心想着他們來擦我的鞋差不多,還必須擦得賣力,不然哥不爽。
馮銘哼一聲,說:“就算你不喜歡那種場合,應酬始終是要的,不然哪裡來的生意?你別忘記了,你辦一件事就賺了八十萬元,你得上多少個月的班?”
我點點頭,敷衍着。
馮銘罵着罵着可能累了吧,滿頭大汗,他說:“記住了,以後不許掛電話不許玩失蹤,要不然可別怨我不關照你。”
我又點點頭,繼續說兩句好話敷衍着。
馮銘說:“算了,威少讓你今晚過去。”
我心裡不情願的,一時沒答應。
馮銘眼睛一瞪,說:“還不識擡舉?”
我說:“哪裡敢?好吧,多少點?我準時到。”
馮銘哼一聲,說:“十點開始,老地方。”氣呼呼地轉身走了。
我心裡暗罵:“二世祖,惹得哥毛了,不和你客氣。”但自己有許多事情沒辦妥,還得留在香港,有依仗他們的地方,唯有受氣唄。
晚上十點多,我再次去到那個私人俱樂部,進入那個超大房間。人還不多,三三兩兩地溫柔地喝着酒,音樂也沒播放到強勁的時候。我穿過通道,進入另外一個大廳,看見了那些有錢人,威少,東少,銘少,還有小怡。
我一一打了招呼,在馮銘的指責下,罰酒三大杯,做足了禮數才能坐下,心中暗暗氣惱。
東少揶揄說:“熊不凡,我還以爲你和我們脫離關係了。”
我說:“東少說笑了。”
東少說:“我們三催四請,就是請不來你啊。”
我再次很誠懇地解釋,道歉,再次罰酒。
威少說:“好吧,看來你是幹大事的人,算了,來,大家乾杯。”
我暗暗噓了一口氣,心想:“你妹的,這羣大少真難侍候。”喝了酒,問:“威少,找我那麼急,有事嗎?”
東少插嘴說:“沒事就不能找你?”
威少說:“有啊,有大事。”
我心想又是什麼垃圾大事?眼見他向旁邊招招手,打了個響指。不遠處沙發上坐着幾個泳裝美女,別看她們很悠閒的樣子,其實一直在關注這邊,威少一個動作,其中一位美女立即站起,嫋嫋地走過來。
“威少。”美女的泳裝是條紋款式,盡顯傲人身材。
威少哈哈一笑,說:“今晚你負責和我朋友玩,一定要灌倒他,不醉無歸!”
我一愣,難道威少口中的大事就是這樣?那美女巧笑嫣然,已經一屁股坐在我身邊,修長的玉臂搭在我的肩頭上,說:“靚仔。”另外一隻手就開始拿起酒瓶幫我斟酒了。
我狐疑地看着威少,威少攤攤手,說:“你幫我搞定了大事,這是獎勵,是福利,哈哈……”
東少也笑,說:“熊不凡,跟着我們威少,多多福利都有。”
馮銘笑得更加大聲,說:“福利可以疊加,一個不夠就兩個,這個不好,等會兒外邊一大把。”
那美女嘟起嘴巴,撒嬌說:“銘少,你說什麼呢?有我了,還需要其他人嗎?”
馮銘說:“對對。”順手在美女大腿上摸了一掌。
我心中苦笑,幸好石黛黛知道這裡烏煙瘴氣,她不願出來,不然立即就得發飆。於是說:“威少,其實不用福利的,你給我的薪酬,非常豐厚了。”
威少喝了一口酒,又大笑說:“你知道我昨天有多爽嗎?那個賤貨居然還敢來找我,嚇唬我,好咯,我就裝樣和她玩玩咯,玩到最後,她知道她的籌碼真在我這兒,那副表情啊……哈哈,哈哈!”
除了阿怡,那幾個都在笑,美女笑着笑着,整個人依偎過來,我趕緊推開。
威少看着我,問:“怎麼?還真的不滿意?”那美女立即抱着我搖晃,說:“靚仔,可別拋棄我啊!”
我說:“我不是拋棄你呢?呃……這樣,你先到那邊坐坐,我有重要的事情和威少談談。”
美女滿心不情願,但見到我的目光堅定,再看看威少,不得不走開了。
我說:“威少,其實呢……我真的不需要福利,不是我不領情,而是我……”
“你是基的?”東少一臉的驚詫,問。
我搖頭說:“不是,但我對於這種女孩子……”
馮銘一拍手掌說:“哦,你喜歡純情類型的。”
我再搖頭,說:“也不是,就是……”我想着怎麼措辭,“嗯……我對於這方面很點保守,不喜歡這樣認識女孩子。”
威少忽然一翹大拇指,說:“明白了,純情男。”
我笑笑,這次沒否認。
馮銘說:“我也知道,你不喜歡出來玩。”
東少問:“難道你還是處級幹部?”
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心裡覺得很不耐煩。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我終於有體會了。
突然,阿怡冷冷地說:“那麼純情?我就不太相信。”她一直沒說話,但一說話就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