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宋蓮君已經做好了出殯的準備,她已經披上了白麻,僱好了人,棺材也已經架起。可是,宋蓮君還是希望父親能回來,母親出殯,父親怎麼能不在身邊呢?可是看樣子,他也不會在短時間裡回來了。於是,宋蓮君吩咐請來的巫師開始跳舞施法,準備護送母親出殯。
巫師跳完舞,門口的人開始撒白紙票,嘴裡還念着:逝者一路好走——
宋蓮君拉着弟弟默默跟在後面,水兒在後面爲她撐起傘來擋雨。宋蓮君這時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她的心已經冰冷到了極點。但是她不敢哭,她非常瞭解自己的性格,她只要一哭,整個人就會變的脆弱,然後就完全陷入迷離的悲痛中,然而,現在父親不在,自己就是家裡的頂樑柱,她不能倒下。一路上,她強忍着悲痛和淚水,不讓自己爆發出來。
路兩邊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有些曾受過宋憲臺恩惠的,就在後面跟着走,一邊爲宋母哭泣,然後圍觀的百姓便對着宋蓮君議論紛紛。
“這就是宋大俠的女兒啊?”
“怎麼母親死了,她連淚都沒有流一滴!”
“太沒孝心了,這麼生了這樣個女兒啊!”
……
宋蓮君也隱隱聽到他們的議論,但也不予理會,任由他們說去吧,自己只是在安心的送母親上路……
墳墓設在城外的一處麥地裡,四處只有幾家農戶。麥子剛剛長出,正是需水的時候,剛好就迎來了第一場春雨。除了麥田,還有一片片分佈不均的松林,麥田、農舍、麥田相互縈繞相接,組成一幅和諧美麗的畫面,只可惜沒有賞景的人注意到這些,大家的心中都注滿了悲哀。
在大家都沒有注意到的地方,一片松林中,兩個人隱藏其中靜靜看着墳墓那邊發生的一切。正是陸羽冥和羽熒,望着精神恍惚的宋蓮君,陸羽冥心中也極不是滋味,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絞痛……
水兒望着前面跪在墳前的宋蓮君,看着她瘦削的身形,也是心痛不已,便和宋蓮君跪在一起,一邊流着淚勸道:“小姐,你傷心就哭出來,不要憋在心裡!”
宋蓮君彷彿聽見了水兒的話,卻又像是在夢中一樣。天色昏暗,世界朦朦朧朧的,雨絲綿綿不斷,就像是夢境一般,一段難以醒來的噩夢。
羽熒的心一直和陸羽冥連在一起,見到陸羽冥這副失了魂的樣子,自己心中也十分傷痛,卻不是因爲宋母的喪事,畢竟她沒有和宋母逢過面,難以理解陸羽冥的心情。
陸羽冥一直等到宋母的墳墓豎起,人羣祭拜過後紛紛離開後,才和羽熒從松林中走出來。陸羽冥看着遠處宋蓮君離去的方向,怔了一會,自己嘆了口氣,說道:“走吧,我也去祭拜一下宋母!”
羽熒跟着他走到宋母墳前,陸羽冥屈膝跪下,給宋母叩了四個頭,心中說道:大嬸,多謝你的救命之恩,你們救了我,我卻把你們害成這樣。羽熒走到陸羽冥身旁跟着跪下,完全不顧被雨水浸透的泥土弄髒白裙。
羽熒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跟着陸羽冥跪下來,她只知道陸羽冥做的事都有他的道理,他既然如此尊重,這個人一定值得這樣來尊敬,所以羽熒什麼也沒問,就跟着陸羽冥向宋母的石碑叩了四個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