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蓮君對打造兵器很有興趣,便問道:“這位小哥,我可以跟你去看一下嗎?”
那個少年顯得有些爲難,道:“因爲有些工藝是我們家的秘方,這是對外保密的……”
宋憲臺道:“小女不過是想見識見識,你帶她看一眼便是,再說,令尊還沒放話,你就做主了?”
少年撓撓頭道:“那……好吧,你跟我來吧!”
於是,宋蓮君跟着他來到鍛鐵房裡。一進房門,一股熱浪頓時衝了過來,這裡因爲一直灼燒各種礦石,房間裡充斥着各種奇怪的味道。房門邊上的土臺上,遠處的地上,都放着一些兵器的半成品。兩人繼續往前走,開始有熔爐的紅光閃爍出來。又拐過一個拐角,宋蓮君發現前方一個大熔爐前方,一個佝僂着背的老人正在往爐子里加煤炭。
少年說道:“爹,這位姑娘有把劍需要修護一下,不過這個姑娘想看一下如何修護,爹您看……”
那個老人腳步蹣跚地轉過身來,宋蓮君頓時發現,這個人其實年紀並不太老,但因爲長時間在鍛鐵房勞苦,背也突起來,臉上的皺紋好像隨時都在汗水層中浸泡着。這個老人看了宋蓮君一眼,他的目光在宋蓮君臉上停留了一下,似乎有些詫異,眼神中瞬間閃過了一絲傷感,然後很快又恢復過來,他又轉過臉來,說道:“想看就來看一下,不過也沒什麼好看的!”
宋蓮君點點頭,拿上父親的那把劍,走到老人身邊,老人說道:“姑娘先放在一旁吧,我待會就給你的寶劍修護!陳狄,你沒事的話就回去看鋪子吧!”
那個叫陳狄的少年回了一聲便轉身離去了。老人繼續忙着手中的活,一邊對宋蓮君道:“你們少年人就是好奇心重了點,幹什麼都是一時覺得新鮮,等乾的久了,便沒興趣了,到時候便是去請你們,也請不來了!”
宋蓮君笑道:“那就是看人了唄!又不是所有的年輕人都那樣的!”
老人笑而不語,也不反駁,只是繼續手中的活。他現在正把一把劍放進熔爐中,然後又轉身用一個小鏟子在一個大缸中剷出一些藍色的碎礦石,又朝宋蓮君旁邊的盤磨走去。
宋蓮君以前見過別人煉製寶劍,知道一些流程,便馬上幫忙把盤磨上面的把手微微舉起。老人有些意外,倒沒想到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女
竟也懂得些,這樣反而省得他自己動手舉起,便快速地把礦石鏟在盤磨下面,宋蓮君便幫他推動盤磨。
老人見狀忙上前阻止道:“姑娘可別做這個粗活了,還是讓老夫自己來吧!”
宋蓮君見老人已經動手推自己,便讓給了老人。又道:“沒事的,反正我閒着沒事幹,還不如幫老伯一下,也好讓大伯歇一下啊!”
老人聽後心下很是喜歡,便道:“小娃娃良心不壞!很好!很好!你叫什麼名字啊?”
宋蓮君笑道:“我叫宋蓮君,老伯叫我君兒就行!”然後宋蓮君接着說道:“我不喜歡學武,所以就想學一下鍛打兵器的本事,好幫爹爹修護武器啊!”
老人道:“原來是學本事來了,這個技巧是沒什麼的,全看你有沒有耐心了!”
宋蓮君專心地聽着,老人繼續說:“就像廚師做飯一樣,火候是十分重要的,這個需要好好把握,然後就是等待了,但要把握好時機,煅燒的時間過長也不好,過短也不好!”
說着,老人把磨成粉末的礦石鏟到熔爐裡,熔爐裡的火焰頓時變得微微透出些藍色。然後老人就開始等,等了會,見劍身的顏色可以了,便拿鐵鉗把劍夾出來,順手放入身邊的沙子裡。
然後笑着對宋蓮君道:“等劍冷卻了,就開始打磨,拋光了!”
宋蓮君點點頭,這時老人又道:“你是來爲寶劍修護兵器的?你拿過來我看看!”
宋蓮君聽他這麼說變忙過去把劍給他呈上。他拿起劍看了看,故意考教宋蓮君道:“你看這把劍要用什麼礦石來修護?”
宋蓮君認真地想了想,道:“應該是火烷曠吧!因爲我聽說陰陽調和,我見這把劍上面都是藍色、白色的斑點,想必是水屬性多了點,所以應該加點火屬性的!”
老人讚道:“孺子可教,比我那不成器的兒子強多了!去幫我鏟些火烷石來!”
宋蓮君笑了笑,拿起鏟子去鏟來些火烷石過來。
老人見宋蓮君十分聰慧,有很有悟性,心中便十分喜歡這個孩子。又加上宋蓮君很有眼色,不用老人吩咐,她便可以把事做在前面。自己每停下來時,宋蓮君又會去幫自己倒水。所以雖沒什麼報酬,仍十分樂意教導宋蓮君。
宋蓮君正學着,聽得身後有人
道:“君兒!”
說話的人自己的父親,原來宋憲臺見宋蓮君去了很久仍未回來,便有些擔憂,於是就過去尋找。他走進去時,剛好看見宋蓮君在學着把劍放進熔爐中。
宋蓮君見父親來了,便擦了一下汗水道:“爹,陳老伯在教我修護兵器呢!”
宋憲臺見宋蓮君果然是在修護寶劍,便也沒什麼話說,只是點點頭,道:“天不早了,你該早點睡了,明天還要趕路!”
“嗯,爹你先回去吧,我隨後就到!”宋蓮君意猶未盡。
陳老伯見宋蓮君的父親來了,便笑道:“這位客人,您真是養了個好閨女啊!”
宋憲臺倒沒想到這個老人直接就上來誇獎自己的女兒,於是疑惑地問道:“老人家,此話怎講啊?”
陳老伯走到宋憲臺跟前,道:“老夫活到這個歲數,就是差一個君兒這樣一個貼心寶啊!”
宋憲臺笑了笑,道:“人老了自然會喜歡孩子,在下也是上了歲數的人了,老人家的心思在下完全理解!”
陳老伯搖了搖頭道:“老夫有三個兒子了,倒也不缺孩子,可惜沒有一個能幫得上忙啊,老夫見到令媛的聰明便十分羨慕老弟你的福氣啊!”
宋憲臺聽後笑道:“果然是恨鐵不成鋼啊,我一直是嫌君兒不肯好好習武,不給他老爹臉上爭光,整日就是去找些莫名其妙的事物玩去!”
“爹——你又來了!”見父親又開始數落起自己,宋蓮君又不依起來。
陳老伯道:“既然君兒不喜歡習武,老弟不妨考慮一下,讓她留在我這家陳州第一的鐵鋪,再者,君兒現在也正是談婚論嫁的年紀,如果老弟看得上老夫的三個犬子……”
“老伯——”
“老人家——”
宋憲臺父女二人異口同聲地打斷道。宋憲臺接着道:“我們還有急事,明天還要趕路,今天只是在這裡暫宿一晚,至於老人家說的那件事,現在太倉促,咱們還是從長計議……”
宋蓮君聽到陳老伯居然這麼說,頓時羞得面赤耳紅。自己不過是想學些修護寶劍的方法,倒差點整成了別人的媳婦。於是紅着臉道:“嗯!我爹說的是,我明天還要趕路,陳老伯我先告辭了……”
說罷,宋蓮君飛也似的衝出鍛鐵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