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入棺出棺,連十分鐘都不到,葉舒還處於略微懵逼的狀態,又摸了摸喉嚨揉了揉肚子,確定沒有問題才搬起棺材蓋給巡撫大人合上。
“大人您安息吧,漢人治國很棒了。”
葉舒說了一句道別的話,將棺材蓋上,巡撫大人將長眠於此。
古墓內,混戰還在繼續,雙方交戰不休,越戰越勇。
尤其是痋蟲大軍,簡直是逆天的東西,在嗡鯊的控制下,不知道吞噬了多少執法官。
葉舒好歹也是站在執法官那一邊的,眼瞅着執法官似乎打不贏了,不由心急。
他先將柳幽幽拖到角落,然後一陣觀察,抓起地上一把彎刀偷偷摸摸接近嗡鯊。
嗡鯊站在大後方,指揮着痋蟲大軍攻擊執法官。昏暗的墓中,他最顯眼,因爲正好有探照燈照着他。
葉舒悄咪.咪靠近,舉起彎刀就打算給他來一下,不料這嗡鯊十分警覺,似乎察覺到了身後的動靜,猛地回頭一看。
葉舒正舉着彎刀呢,趕緊四處望下風景,順便用彎刀撓撓頭,把頭皮都撓破了。
“嗡鯊大人,雖然我恨你,但此時此刻我將爲聖靈教獻身!”
他大義凜然叫道,抓着彎刀前衝。嗡鯊冷眼看他,絲毫不放在眼內,注意力也轉移開了。
就在這一刻,葉舒猛地回身一劈,嗡鯊雖然反應很快,挪了一下腦袋,但還是被葉舒一刀劈在了肩膀上,鮮血狂噴。
“你這狗東西,我宰了你!”
他驚怒大罵,葉舒撒腿就跑,暗歎倒黴,他本想一刀砍死嗡鯊的,誰知道嗡鯊反應這麼快,自己沒有劈中他腦袋。
這下就沒機會了,他往混亂的戰局裡跑去,嗡鯊死死盯着他,無數痋蟲脫離戰場,盡數朝葉舒衝去。
痋蟲突然撤走,不止執法官,連鬼麪人都愣住了,紛紛看向狂奔的葉舒。
葉舒心頭暗自後悔,自己特麼幹嘛手賤啊,執法官死傷慘重也好過自己死啊,自己真不該去劈嗡鯊。
暗罵間,後方痋蟲已經撲了過來,瞬間將葉舒團團圍住,無數黏糊糊的胎兒痋蟲將他活埋了。
衆人看得心驚肉跳,戰場竟平靜了下來,雙方各自退後一步,暫作修整。
唯有葉舒的慘叫響徹古墓,聽得人頭皮麻。嗡鯊肩膀還在噴血,但他狂笑不止,跟着了魔似的:“該死的漢人,這就是惹我的下場!”
他體格強壯,鬼臉面具下的眸子陰森如魔,讓那些黑袍執法官都不由忌憚。鬼麪人們也十分畏懼嗡鯊,一個個抓着彎刀不敢做聲,連喘氣都壓抑着,受傷的人也不敢痛叫了。
這裡唯一不怕嗡鯊的只有聖女,她從黑暗中走出來,冷聲道:“嗡鯊,你是不是瘋了?如此緊要關頭,你撤走痋蟲懲罰一位教衆,實在太不理智!”
面對聖女的呵斥,嗡鯊毫不在意,反而傲慢地看向黑袍執法官:“你們這幫狗.雜.種,怕了?老子痋蟲都撤開了,上啊!”
他挑釁執法官,執法官盡皆露出冷色,但沒有貿然進攻了,顯然吃了痋蟲的虧。
嗡鯊見執法官被震懾住,扭頭朝聖女道:“去血祭痋王,這裡我來應付。”
聖女臉色不好,但還是點了點頭,往棺材走去。
那些執法官再次着急了,顯然知道痋王的重要性,紛紛抓緊長劍,打算再次進攻。
雙方的第二次死拼即將生,而就在這一刻,原本被衆人判了死刑的葉舒忽地站了起來,他全身掛滿了痋蟲,連臉都看不清。
但他卻笑個不停,叫嚷着:“癢死了癢死了,滾一邊兒去!”
此時的葉舒自個兒也是懵逼的,他以爲自己必死無疑,不料這些痋蟲撲過來後並沒有啃咬他,而是舔個不停,跟寵物舔主人似的,舔得他又噁心又癢,實在受不了了。
他大力蹦躂,將身上黏糊糊的痋蟲甩開,露出笑得流淚的臉來。
墓中瞬間陷入了死寂,無論是鬼麪人還是執法官都口瞪目呆,嗡鯊更不用說,他嘴巴張得大大的,不可思議地盯着葉舒。
那邊聖女也驚呆了,以爲自己看錯了,還跟賣萌似的揉了揉眼睛。
葉舒沒理他們,奮力甩開痋蟲,他被纏得煩躁,還了火:“靠,滾一邊兒去!”
痋蟲或許察覺到了他的不悅,終於退走了,但還是衆星拱月般地簇擁着他。
葉舒真是噁心得要反胃,這些蟲子看一眼都想吐了,自己實在無法接受它們。
他心裡其實也想明白了爲何會這樣,肯定是痋王的緣故,自己撿到寶了,就是不知道以後會不會遭殃。
如此一想,他眼珠子一轉,莫名陰笑起來,目光也看向嗡鯊。
“嗡鯊大人,實不相瞞,在下葉問,三歲控痋,師父是黃飛鴻,教了我痋術六十四手,今個兒特來請教。”
他笑眯眯說着,忽地拈起一個蘭花指擺在胸前:“此乃我佛慈悲。”
他一手探出,口中喝道:“殺了他!”
密密麻麻的痋蟲當即朝着嗡鯊爬去,出尖利的叫聲。
不明真相的圍觀羣衆傻了眼,鬼麪人和執法官趕緊後退,免得遭殃。
嗡鯊瞳孔緊縮,眼眶一片通紅:“你……怎麼可能!”
他猛地怒吼:“放肆!給我殺了他!”
他也命令痋蟲,一大羣痋蟲當即陷入了呆滯的狀態,前進也不是後退也不是,在兩人中間乾着急。
葉舒冷冷一笑,擺出個龜波氣功的姿勢:“此乃電磁炮,受死吧!”
他再次喝道,痋蟲當即前進了半米,但馬上又被嗡鯊喝止,無法再前進。
兩人你來我往,葉舒十分輕鬆,因爲他沒有後顧之憂,自己體內有痋王,這些蟲子不會咬自己,但嗡鯊不同,他只是修煉痋術而已,並沒有痋王作爲後盾。
嗡鯊也知道這一點,而且他越感覺吃力,竟有點難以控制痋蟲了。
這是反噬的跡象,驚得他冷汗直冒,腿都不由抖了抖。
葉舒眼瞅他臉色白,就地一踏足,擺出了扎馬步的姿勢:“詠春扳指!”
啪啦一個響指過後,痋蟲大軍徹底衝向嗡鯊,嗡鯊嚇得連連後退,還是聖女將他扶住,手一攤,一隻金蠶蠱飛上半空,出低沉的蟲鳴。
那些痋蟲頓時跟泄了氣似的,不敢再前進一步了。
葉舒暗自詫異,金蠶蠱是蠱中之王啊,痋蟲是蠱蟲的變種,也會認金蠶蠱爲王的吧。
他沉吟片刻,那嗡鯊氣急敗壞亂叫,估計在讓聖女收拾葉舒。
但聖女很凝重,並沒有收拾葉舒,她的目光看向了頭頂,似乎察覺到了危險。
下一刻,上方的山體忽地崩裂,一道月光灑下,伴隨着一抹紅影,淒厲的劍氣劃過半月環,四周所有鬼麪人都慘叫着倒飛而出,已然失去了戰力。
而場中紅影落地,卻是一個高挑的紅袍裹紗女子,腰間長劍彷彿尚未出鞘一般。
場中的嗡鯊和聖女大吃一驚,嗡鯊這老小子也是猛,狠狠一咬舌頭,逼出了一口精血,然後再一次控制痋蟲。
這次痋蟲重新被他控制,盡數撲向紅袍女子。
紅袍女子手腕一動,劍刃出鞘,化作劍光殘影,將撲來的痋蟲切成了肉沫。
但痋蟲太多,嗡鯊這一手已經爭取到了時間,他怒吼一聲,震破了身上的黑衣,露出爬滿痋蟲的噁心身體,然後衝向墓門出口。
衆多黑袍執法官試圖阻止,卻被痋蟲所傷,根本擋不住,讓嗡鯊順利跑了。
聖女也是機靈人,她十分冷靜,也想跑,但看了一眼滿地受傷哀嚎的教衆後還是沒有跑,而是嬌喝一聲,指使金蠶蠱撲向紅袍女子。
紅袍女子正是白綾,她見金蠶蠱撲來,也不由面色凝重,空出一隻手拔出腰間短刀,橫空一劃。
一道妖氣撞在金蠶蠱身上,將它逼退。聖女再次嬌喝,金蠶蠱忽地出一聲高昂的鳴叫。
一時間,大雁山中的毒物都彷彿受到了指引,數不清的螞蟻、蜈蚣、毒蛇……藉着夜色或爬或飛進來,圍向白綾。
葉舒看得吃驚,金蠶蠱這麼叼?這是什麼原理?
他沒敢靠近,遠遠看着,其餘人也不敢靠近,白綾和聖女的較量顯然不是常人能及的。
白綾不愧是紅袍執法官,被痋蟲和各種毒物圍攻絲毫沒有露出怯意,而且她動作很快,一劍劈開一道縫隙後,那把短刀便拋了出來,竟然將金蠶蠱扎入了牆壁中。
金蠶蠱哀嚎一聲,飆出一道金色血液。而聖女也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了鮮血。
但白綾這一番動作,讓痋蟲有了機會,她手臂被兩隻痋蟲黏上,當場被咬去了一塊肉。
墳墓內毒物橫行,而且山體上方的缺口中不斷有毒物侵入,葉舒甚至現了一條蟒蛇。
場面太過混亂,白綾和聖女都受了傷。
聖女的金蠶蠱也受了傷,被扎入牆壁動彈不得。聖女連忙去扒開短刀,將金蠶蠱納入手中,然後盯向葉舒。
葉舒正看得起勁兒,現聖女瞅自己,不由疑惑。
還沒搞明白,聖女忽地朝她奔來,一把將他拉住,朝着墓門跑去。
金蠶蠱再次亮起金光,一些痋蟲也爬向門口,將執法官嚇走。
葉舒被聖女拽着狂奔,不一會兒就衝出了墓門,看見了外面漆黑的夜。
“不能往山下走,我們走北邊,進入大山,他們追不到。”
聖女自語,拉着葉舒朝着北邊延綿無邊的山脈跑去。
葉舒呆了呆,趕緊停住:“別別……聖女大人,小的……小的爲您阻攔追兵,請您先跑吧!”
聖女皺眉冷斥:“無需阻攔,此次損失慘重,我不能再丟下你。”
哇,小姐姐你好善良啊,但我特麼真的不想跑啊。
葉舒急了,這聖女纔不管他,力氣很大,拽着他跟拖着一條狗一樣狂奔。
“回去後我會記你功勞,你以後跟着我,我不會虧待你。”
“那……真是謝謝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