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修士客氣了,用神術救了老道一命,老道我感謝還來不及呢。”
那搖鈴道士醒過神來,趕緊對我說。
開棺道士走到那喜神面前,仔細查看了一番,才驚讚的對我抱了抱拳:
“小老弟的拳法看似普通、粗簡,其實蘊含了祛邪打鬼的威力,老道還是第一次見到,佩服佩服!”
我微微一笑,說了句愧不敢當。
其實我已經從兩位趕屍人的神色中,捕捉出了一絲憂慮。
我一猜就猜到他們,正在憂慮這具無法驅趕的死神。
無法將死者家屬交給他們的死屍,帶到目的地,就是一個趕屍匠的失職。
“兩位道長不必憂慮,我有一個法子可以幫到你們,只不過我需要一隻青蛙!”
正在這時,一直在旁邊看着的小櫻,突然開口了。
兩位趕屍人立即大喜:“真的嗎?那就太謝謝了。青蛙容易搞定,請稍等,我去去就來!”
然後,那搖鈴道士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沒多久,他手裡就拿了一隻綠皮大青蛙,急急的走了進來。
小櫻就取出了一道青符,粘在了那大青蛙的後背,然後一邊右手食指中指併攏,在青符上畫着符文,一邊小聲念着奇怪的咒語。
很快,那青蛙渾身一顫,變得癡癡呆呆的,而那道青符卻顯出了一團模模糊糊的潮溼霧氣。
然後,小櫻就用右手手指把這道青符夾了起來,黏到了那喜神的額頭上。接着小櫻又唸了一大通咒語,那青符上面的潮溼霧氣就慢慢消失,融入了那喜神體內。
再把那青符扯開後,那喜神立馬就翻身站起,不過很快就像個青蛙一樣蹲了下來。小櫻就在那喜神屁股上踹了一腳,那喜神就立即猛的往前面一竄,四肢着地!
這詭異的一幕,讓我、趙嫣和兩位道士都嚇了一大跳。
“好了,我已經把青蛙的胎光魂,移到了這喜神體內了。”
小櫻拍了拍手,哈哈大笑着對兩位道士說:“有了胎光魂,喜神的身體就能動,只是得讓人踹他,或者用繩索牽着他走。”
“小修士居然修煉成了‘換魂符術’,術法通神,讓老道眼界大開!”
兩位道士再次躬身致謝,小櫻微笑着擺手。
然後,他們還仔細檢查了一下喜神們身上的要件,有沒有缺少。
要知道,硃砂所塗的關節要穴、額頭的黃符、嘴裡的丸子等,都是不能缺少的。否則趕屍趕到中途,極容易發生事故。
最後,他們還得給喜神們罩上黑布罩。
“非常感謝三位小修士的幫忙,若不是你們出手,我們麻煩就大了。所以,老道贈你們一道‘蹤影符’,這蹤影符是龍虎山張天師後人所制,只要滴一滴食指血在上面,再黏到人身上,就可以感應到那人的方位,神效可以持續半天。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很快,道長們就檢查完畢,向我們躬身道別,還送了一道花花碌碌的符籙給我們。
兩女都對這符籙興趣不大,我就好奇的收下了。反正就一張符籙而已,不管有用沒用,保管着也不佔地方,說不定日後還能派的上用場。
“陰人上路,陽人迴避!”
就一人在後面執着引魂蟠,撒着紙錢,一人跟在後面搖着陰鈴,帶領着喜神們,還用繩子牽了一頭殭屍,浩浩蕩蕩的上路了。
那殭屍被牽着,就像一條狗,蹦跳着走路,很具備幽默效果,我和趙嫣看了都笑得跟傻瓜似的。
一走出義莊,趕屍匠們就走的不是尋常路,引領着喜神徑直往那草木繁密之地走去。
就連我們,都看不出那野草橫生、大樹遮蔽的地方,是有路的。
不過,當道長們帶着那喜神走到面前,居然一個路口就隱隱約約的顯現了出來。
我們就順着那路口往前面看去,果真是有一條小路,在草木的遮蔽中若隱若現的。
如果不是那道長們的“提示”,我們是絕難發現的。
“陰人上路,陽人迴避!”
道長們就引領着喜神們,踏上了那條趕屍路,漸漸消失在遠處。
“好了,玩了大半天,現在我們也該回去了吧……”
小櫻對我們勾了勾手指頭說。
確實,我們已經在外面大半天了,我感到肚子都空落落的。得趕緊回去了。
剛走出義莊沒幾步路,有七八個人就從圍牆的另一個入口走了進來。
一看到到這一羣人,我就感覺眼前一亮。
因爲其中有三個人,是穿着和我們一樣的襯衫褲子的,而不是像苗寨人那樣的衣裙。
長時間在這苗疆地域,所見到的都是苗家特色的風情,現在看到個穿普通衣服的漢人,立即就感到親切無比。
其中一個漢人,是個大胖子,最少180的個頭,腰腹暴凸,看上去像個鴨梨。
他剪了個爆炸頭,戴着墨鏡,嘴裡叼一根雪茄,正在吞雲吐霧,脖子上那拇指粗的金項鍊直接就亮瞎了我的狗眼。看得出這貨應該是個暴發戶。
另外兩個,卻是一身黑色西裝領帶,也是帶着墨鏡,一副冷肅、酷酷的神色,看上去很像那暴發戶的保鏢。
另外有兩個膚色黧黑的苗家漢子,卻是擡着一具死屍!
那死屍是個相當年輕漂亮的姑娘,看上去都不到20歲,只是已經渾身僵直。
其他的苗家人,有的在哭泣,有的在撒着紙錢。
另外有個同樣戴着墨鏡的年輕人,膚色白皙,深色冷酷,穿着一身寬鬆的紫袍。但是和別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居然騎着一具行屍,一具接近5米的行屍!
那行屍看上去也是有氣的,會呼吸,和普通人差不多,不過腮邊卻是冒出兩對白森森的獠牙,拇指粗的鼻孔噴着白氣。
“難道這年輕人,也是趙家的人?”
我們一看就猜到了幾分。
“你們,喂喂,你們!”
大胖子用手指了指我們,又指了指那漂亮死屍,對我們大喊:“你們也是從外地城市來的吧,剛好,給我滾過來,給我的小雪磕幾個響頭,哭一下喪!”
說這話的時候,他噴出一大口煙霧,神情狂妄囂張無比,那聲音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噢?你倒是說說看,爲什麼讓我們給你的小雪磕頭?”
好久沒見到漢人,我對這大胖子也充滿了興趣。
“因爲老子有錢,也有人!”
胖子深吸了一口雪茄,從衣袋裡掏出了一把鈔票,向我們這邊砸來:
“看,這裡是十萬美金。你們一輩子估計都見不到這麼多錢吧。就當是這次你們給我的小雪磕頭、送葬的勞務費。”
胖子仍舊叼着那雪茄,聲音仍舊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當然,如果你們不同意,我的人就會把你們揍得同意爲止。”
說完,他輕輕揮了揮手,那倆黑衣人就面無表情的向前踏上了兩步,雙手抱臂的冷視着我們。
“哈哈哈哈……磕頭的難度太高了,我倒是想看看,你們是怎麼揍得我們同意的?”
我終於明白,今天又撞上一個狂妄自大的人了。
“小子,單憑你這句話,我就可以讓你消失在這世上,連根毛都沒留下,嘿嘿嘿嘿……”
大胖子很快就看到了挨在我身邊站着的小櫻,一雙幾乎睜不開來的胖眼睛,爆射出驚喜之光:
“我本來是死掉了一個二房,心情特別不好,肯定是要揍死你們的。不過那小妞不錯,很漂亮很正點,現在就過來做我的二房少奶,今晚把我伺候得爽爽的,我可以考慮饒你們一命。或者,小子,”
他對我勾了勾手指頭:“你開個價吧,把這小妞轉讓給我,順便捎上那小一點的丫頭。不超過五百萬我都可以考慮。”
我一聽就不由得哈哈大笑。
有時候太過於相信錢的力量,以爲自己有錢,就是萬能的上帝,也未必是好事。遇上缺錢愛錢的主,當然是可以充分發揮錢的威力。不過他今天明顯是找錯人了。
我更感興趣的,是他嘴巴里的牙,很想一巴就把它給扇出來。
“錢我雖然喜歡,不過我更喜歡的是你的狗牙,請問你可以打掉幾顆送給我們嗎?我們幫你打掉也可以。”
趙嫣卻是直接把我的心聲給說了出來,然後對着那胖子嫣然一笑。
胖子直接被趙嫣的笑迷得一陣發愣,然後才醒過伸來,勃然大怒:
“敬酒不吃吃罰酒?給臉不要臉的臭biao子,替我搞定他們!”
同時一隻胖手一揮,他身邊那兩隻黑衣保鏢就猛的向我們奔了過來,嘴角扯起一絲猙獰而殘暴的笑意。
“你們很能打嗎?”
倆女都有些愕然的看着那兩個黑傢伙,臉上充滿了古怪的笑意。
“不想死就別搞花樣!”
看到我們淡定異常的神色,兩個黑衣保鏢以爲我們在玩花樣耍他們,於是居然掏出了槍,黑洞洞的槍口對着我們。
“哇,有槍呢,好了不起!”
小櫻冷哼一聲,嘴角扯起一絲壞笑,雙手十指飛快的掐出一道道指訣,口中也是念念有詞,很快兩道火符就唰的飛了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的打在了那兩人握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