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直接出來掐死我啦,大爺我是嚇大的!”
我窩了一肚子火的氣無處發作,捏着諾基亞手機就對着空氣狠狠的揮舞了幾下,怒罵了幾聲,不過我實在太想睡覺了,重新躺回到牀上,不到一分鐘又睡着了。
我實在太困、太累了,迫切的需要睡覺。我要睡覺!
又是不知睡了多久,昏昏沉沉中,我突然感到渾身冰冷,是那種深入到骨子裡的冷。然後就感到渾身溼漉漉、黏糊糊的,而且還滿嘴巴的腥臭,就像吃了死魚一般,讓我差點就要吐。
我猛的一個哆嗦,一下子睡意全無。
猛的睜大眼睛一看,這時月色如水,從窗外灑了進來,房裡明亮如晝。我看到了一張青灰青灰的臉,距離我不到一寸,那血紅的眼睛卻瞪得像圓鈴,差點就碰到我的眼睫毛,沒有鼻子,一張大嘴吧卻是裂到耳根,死死的貼在我的嘴巴上,用力的吸着。
我感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從體內涌出,被這張大嘴巴吸走了。我有一種彈指年華、剎那老去的悲涼……
同時各種冰冷、濡溼、腥臭……
我感到頭皮都要炸裂開來了。
我並不害怕這種髒東西,不過我感到很煩躁、很痛苦、很頭痛,就像被一個你很討厭、很噁心的小人整天纏住了一樣。
“我已經警告過你了,你他瑪的還來搞我?”
我暴躁到了極點,馬上一招“金剛開路”,拳頭爆發出一尺多長的金色拳氣,猛的轟在了那張猙獰可惡的臉上。
“啊!”
一聲慘叫,震得我耳膜嗡嗡作響。這慘叫聲無比淒厲、陰森,同時又有點飄渺,有點虛,不是人所能發得出來的。
緊接着,我就看到一條白色的女人身影,被我的拳頭轟上了天花板,很快就化爲虛無,煙消雲散。她被我的金剛拳轟得魂飛魄散。
我立即就感到爽了,心裡的窩囊氣也消散了很多。如果多來這個這樣的水鬼,我保證一拳轟滅一個。
同時我也有點吃驚,想不到這次的水鬼,又是另外一個,而不是原來的紅衣女。
看來,這石頭寨的水鬼多着呢,還會竄入民房裡作祟。
這時我渾身都是溼漉漉的、黏糊糊的,身上粘滿了青色的粘液,就像水草腐爛後所化成的漿,有一股讓人作嘔的腥臭。
我趕緊再衝了個澡,然後推開了小櫻和趙嫣的房間。沒想到這倆女人睡覺都是不上門閂的,難道他們就不怕我這個大壞蛋?
房間裡,一張牀寬大軟綿,散發着清新馨香,兩張嬌俏如花的臉正沉睡着,月色下那玲瓏浮凸的嬌軀如蓮花綻放,撩人心絃。
不過我這時全沒有精神去欣賞,我整個腦海裡只剩下兩個字:睡覺。
房間裡粘滿了小神婆的各種花花碌碌的符籙。
這小丫頭真的是謹慎無比,連在貴賓房裡睡,都不忘做足安全措施。
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反正那牀也大得很,再多兩個我睡都綽綽有餘。我一攤下來就睡了過去。
這下我終於睡得很安寧、很踏實,我應該睡了最少超過一天一夜,迷迷糊糊中,我感到自己一隻手陷入了一片溫香軟玉當中,軟綿綿暖烘烘說不出的舒服。直到我被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聲再次驚醒。
睜開眼一看,我發現自己一隻手居然放在媳婦兒高聳溫軟的胸口上,這當然是在熟睡中無意識甩上去的。
我的魂都要飄出來了,不過我很快就看到了小櫻那紅得滴出水來的俏臉,和可以殺死人的眼神。
“啊!過肩摔!”
然後我就真的飄了起來,嘭的飛上了天花板。
“蘇壞壞,你去死吧……嘭嘭——啪啪——格格——嗷嗷——嘭嘭——”
各種尖叫聲、皮肉骨頭挨虐聲、慘嗥聲,此起彼伏。我很快就被虐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啪啪!
最後我被兩腳踹出了倆女人的閨房,飛到了大廳上,一個狗啃屎趴在地上,渾身骨頭都拆散了一般劇痛,半天起不來。
好慘痛!
其實如果不是趙嫣也在房間裡,估計我是不會被虐得這麼慘的。
……
吃過早餐後,艾寨主帶了幾條漢子來看我們了。他旁邊當然還跟着那艾莉莉大姑娘,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直往我身上瞄來。
我就把昨晚兩次遇見水鬼的事情告訴了他。
大叔大驚失色,他懂一點醫術,趕緊替我把脈診斷,發現我沒什麼事,才鬆了口氣。
不過小神婆卻仍是不太放心,她左手兩根修長玉指在虛空裡一夾,一道粉色符籙便出現了,再甩一下就點着了。然後,那張符籙便從她符籙裡飄了起來,貼着我的身,飄來飄去,一直到燒爲灰燼。
小櫻這神妙的一手,更是讓艾寨主那幾條漢子歎爲觀止,滿臉的驚讚之色。艾莉莉更是滿臉的崇拜。
被符籙之火烤過之後,她見我並沒有發生什麼問題,才鬆了口氣,點點頭。
艾寨主向我直翹大拇指:“袁仙師的後人門徒就是厲害,不懼邪魔。”
然後他便是長嘆一聲,顯出悲涼神色,對我們說:
“近五六年裡,石頭村經常有水鬼從河裡上岸,入室作祟。它們囂張無比,成羣結隊在月夜下飄蕩,石頭寨沒誰敢攔,甚至個個都藏在家裡,不敢看一眼。只要誰敢看一眼,當晚肯定會被水鬼入室,粘到身上,吸乾血肉之精,成爲乾屍。
“後來,我們寨中的護寨仙娘實在看不過眼,就用蠱蟲去對付它們,不過無濟於事,甚至差點也被水鬼所害,幸好她蠱術高明,花了相當大的代價,才治好了自己。
“因爲我們石頭寨是善蠱苗,只擅長養蠱放蠱,並且我們謹守祖先遺訓,蠱術絕大多數都是用來救人治病的,極少數具有邪惡性質的蠱術,才用來對付敵對勢力。而那種養鬼、驅鬼的邪術,一直不爲我們石頭寨所容。這也導致了我們面對這種邪術時,一點都不瞭解,沒辦法應對,幾乎只能坐以待斃。
“我們這一帶的苗人,分蠱苗和鬼苗兩族,而每族都有善惡之分。我們是善蠱苗,而跟我們有百年恩怨的沙苗村,則是惡鬼苗,專門用鬼術養鬼、驅鬼害人。
“由於水鬼的禍害,我們原本人口過千的石頭寨,現在人口都下降到不到七八百了。我們很懷疑是沙苗村的人在作祟。百年天仇,勢不兩立!就在幾天前,我們已經向沙苗村提出了交涉,讓他們立即停止驅鬼害人,否則我們也將不惜代價,使出蠱術,以命換命,讓他們沙苗村一夜滅絕!”
說到最後,艾寨主聲色俱厲,渾身散發出森寒殺氣,幾條漢子也在他背後附和起來。
“艾寨主,請稍安勿躁,俗話說殺敵一千,自傷八百。我們這次前來,就是爲了幫大家化解災難,解決問題的。等我們把水鬼的相關情況瞭解清楚之後,自然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解決辦法。”
我一看艾寨主那神色,就知道是積怒太久,已經到達爆發的臨界點了,兔子急起來也會咬人,就趕緊安撫勸解他。
於情於理,我們都不想看到兩個山寨拼個你死我活的情況發生。因爲這可能會損耗我和小櫻的陰德值,而且遇上這種大規模羣毆械鬥,我們也很難全身而退。
“三位小仙師能不動干戈就化解我們的災難,那就最好不過了,現在我帶三位小仙師去看看那些被水鬼禍害過的人吧!”
艾寨主說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就帶着我們,向山腳下的一排平房走了過去。
這排平房遠離普通民宅,還沒走近,遠遠就聽到陣陣慘不忍聞的慘嗥聲、哀哭聲,聽得我頭皮發麻,簡直一片人間地獄。
“每當每月初十左右,就會有零星水鬼上岸作祟,到了農曆十五六,月圓之夜,更是大規模上岸,在我們寨裡的民居之中飄蕩。第二天過後,便會有七八個甚至十幾個精壯的青年男子被害,全身被吸成皮包骨,卻沒有死透,還有一口氣在……”
一路走着,艾寨主一路給我們說着些情況,聽得我頭皮直髮麻。
其實那水鬼對我來說不足爲懼,但是對石頭寨的良善百姓來說,就是一場災難。
其實這個世間就是這樣,“惡有惡報,善有善報”只是一種慰藉良善而軟弱的百姓的說法。良善之輩往往不得善終,必須學得一兩種防身自保之術,才能對抗邪惡,消除災難。就像大爺我,在還沒學會金剛拳之前,還不是被那些邪靈害得死去活來。
沒多久我們就來到了那平房面前。
說是平房,其實和監獄差不多,裡面到處都是鐵鏈、大鎖,拘禁着二三十個不成人形的人,淒厲的慘嗥聲此起彼伏,整個監獄都充斥着一種腥臊惡臭之氣,讓我們不敢太靠近。
只見裡面那些人果然是皮包骨,那頭骨、肋骨都十分清晰的在皮下凸顯了出來,看上去和骷髏差不多,讓我心裡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