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一羣怪人,我該如何處理?
“血……鮮血……咔咔咔咔……我要鮮血……”
那蘆柴棒一般的小丫頭,一歪一扭的走到我跟前,五隻尖長如劍的指甲就衝我的胸口掏了過來:“鮮血,咔咔咔咔……”
說着,居然還伸出紫黑的舌頭,在嘴角舔了一把,滿臉的貪婪和饞相。
我忍不住汗下,敢情她把我當成血庫了,可以免費喝多少有多少。
看着她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我心頭直發毛,暗暗捏緊了拳頭。
只要她敢動我,我就用出金剛拳!
雖然此時的我,金剛拳還沒修煉到初階,不過威力已經相當驚人。要對付這小女孩,還是挺方便的。
“滾開!還輪到你!”
那枯瘦老頭子桀桀大笑,走上猛的推了一把那小丫頭,衝她大喝了一聲。小丫頭就被他推了一個趔趄,憤憤不平的縮到一邊去了。
這時,老頭子卻是衝那滿身繃帶、血水橫流的大媽勾了勾手指頭。
中年大媽就屁顛屁顛的趕了過來,老頭就指着不遠辦喪的地方,湊在她耳邊一番嘀咕,那中年大媽就拼命點頭,點頭的頻繁讓她差點都要把頭給甩掉,幸好有綁帶給綁住。
我不由得也衝着那辦喪的地方看了過去,只見那地方居然籠罩住了一層黑濛濛的雲霧,讓裡面的人和靈堂都影影綽綽的,當中仍舊響着各種嗩吶、鑼鼓的悲沉喪樂,一把把蒼白的靈幡在雲霧中飄蕩。
同時還有一具大紅的血色棺木,棺蓋已經打開,旁邊卻是立着個身穿喜慶裙袍、如活人一般的木頭人!
這個靈堂已經越來越邪異了。
不但如此,整個村子的氣色似乎都變昏暗了很多,山風從不遠處的深山颳了過來。
“恭迎聖使大人駕到!”
正在這時,四周突然想起了一片恭恭敬敬的聲音。
我轉身一看,原來七八個服飾另類和可怖的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我背後。
爲首的是一個比容嬤嬤還要可怕的中年婦女,身材魁梧,臉上皺紋縱橫如溝壑,一雙眼睛就如眼鏡蛇般,發出噬人的兇光,嘴巴乾癟得像冬天裡留下來的蛤蟆嘴。
這個中年婦女一出現,村民們除了齊齊問候之外,居然紛紛趴在地上,行着五體投地的大禮!
聖使大人?
一聽就知道是和什麼教派有關的,是什麼教派派來的使者。
難道會是天門宗?
一個念頭突如其來的出現在我的腦海裡。
如果是天門宗派來的人,那還真是有可能的。外公說過,隱觀村可能就是天門宗的有一個基地。
本來吵雜喧譁、邪笑聲震天的村民,現在都齊刷刷的行使着五體投地之禮,甚至連治喪那邊的哀樂聲、鼎沸的人聲都暫時中止了,正在治喪的人都跪拜了下來。
中年婦女滿意的審視着跪倒在她腳下的村民們,雙手一揮,念出一番咒語之後,村民們再重複了一次中年婦女的咒語,然後才站了起來,垂首恭恭敬敬的立着,喪事也不繼續進行。
這些村民現在站立得一動不動的,就像那栩栩如生的木頭人!
我看得震驚的同時,心頭多了幾分戒懼。
枯瘦老頭來到中年婦女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大禮:
“無比尊崇的聖使大人,這個外鄉人,是我老伴兒的陰夫,我要他跟我老伴兒一起下葬。”
說着,老頭子指了指我,又指了指那渾身繃帶的中年大媽。
“什……什麼?”
我大大的震驚了一下。
這鬼老頭,居然要爲自己的老婆,找個陰……陰夫?
所謂陰夫,就是陰間的丈夫。
不過那中年大媽雖然滿身都是繃帶,黑血流溢,但畢竟還是會說話,會走路的。也就是說,按照正常道理,她現在還活着。
那爲什麼要給她找個陰間的丈夫?
難道自己作爲陽間丈夫,還不足以讓自己老婆獲得幸福和滿足?非得找個處男童子,和他老婆結爲陰親?呸呸呸呸……看不出這老頭子口味太重!
我一看那中年大媽200多斤的體重和滿身的繃帶,整個人都不好了,胃裡翻江倒海的,差點就要將剛纔吃過的饅頭給吐出來了。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那老頭子有些難以抑制的詭笑着,當着那個所謂的聖使大人的面,也是如此,笑得那厚厚的嘴脣都掀了起來,露出紫黑泛黃的牙牀。
只見他無比恭敬的在那聖使大人面前跪着,五體投地的趴在地上,一副狗奴才的無恥樣。
“嘰裡咕嚕吧咂哆咧……”
那被稱作聖使大人的中年婦女掐着指訣,指着我和那中年大媽,念出了一連串邪異的咒語。
“幹嘛幹嘛?搞什麼鬼?難道這所謂是聖使,真的要幫那老頭主持婚禮,讓我和那中年大媽結爲陰親?”
我飈出了滿腦子的大汗,一進入這隱觀村就遇上了這麼多怪人,只有那琳琳看上去像個正常人。
現在他們人太多,而且小櫻也不在,以我目前的實力,根本雙拳難敵四手。目前還不適宜跟他們直接對抗,只能智取,不能力敵。
然後,那中年婦女在一羣村民的擁簇下,居然真的來到了我面前!
近距離看着那幫村民,那怪誕、詭異的神色在我眼皮下顯得尤爲真切,而且他們身上散發出死屍一般的腐臭!氣味雖然並不太濃,不過還是讓我汗毛倒豎,腸胃翻江倒海。
那聖使大人臉上顯出無比陰邪的笑,雙眼直勾勾的看着我,在我身前身後繞着圈,還在我肩膀上、腰間捏來捏去,顯出相當滿意的神色:
“桀桀桀桀……生苗子,童男子……桀桀桀桀……結陰親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桀桀桀桀……我就是你們的高堂哎……”
她的手冷冰冰、黏糊糊的,每摸我一下,都讓我難受無比,渾身的雞皮疙瘩。
而且她居然還說,要做那老頭子的“高堂”?
所謂高堂,就是對父母的尊稱。
那老頭看上去都比那中年婦女老一大截,居然要認一個女兒輩年齡的女性,做自己母親?
極度的荒誕詭異,讓我產生了深深的不適。
“多謝聖使大人,拜見母親!”
那老頭卻是欣喜若狂,笑得臉上的皺紋都皺成了橘子皮一般,雙脣直接掀開,露出滿是污垢的黃牙,欣喜得有些難以自控的。
然後,他直接就在那聖使大人面前,咚咚咚咚的磕頭起來,很快就磕得頭破血流,黑血直冒,而那老頭卻是渾然不覺,一直磕到那中年婦女示意他停下來。
“高堂……高堂大人……嘻嘻……嘻嘻嘻嘻……”
看着那老頭癲狂磕頭的模樣,那渾身都纏滿了繃帶的中年大媽,卻是嘻嘻傻笑,笑得皮肉抽搐,繃帶裡的血水冒得更加厲害。
“哈哈哈哈……”
“嗬嗬嗬嗬……”
“高堂……陰親……陰夫……”
圍觀的村民們都是圍着我大笑,笑得喘不過氣來,笑聲就像拉風箱一樣難聽,神情更是無比癲狂。
“來人哪,押到壽棺面前,結成陰親喂……”
那中年婦女指着我邪笑着說。
立即就有一羣村民涌了上來,七手八腳的將我推到了那靈堂的大紅棺材面前。
雖然感到滿肚子的窩囊,不過這時候如果我選擇對抗的話,很顯然是不理智的,所以我暫時還是順從着他們,主動走到了棺材前。
這時整個靈堂前仍是陰霧濛濛,之前還木頭人一般愣着一動不動的村民們,立即又活過來了一般,接着繼續忙活,只是那喪樂卻是變成了喜樂!
“這是……”
陰霧之中,我近距離的,終於看清楚了豎立在棺木面前的木頭人,是一尊臃腫胖大的雕像,體型和神情,都和剛纔那滿身繃帶的中年大媽,也就是那老頭子的老婆一模一樣!
難道……?
我大吃了一驚,急忙轉身四看,那中年大媽卻是失蹤了,再也見不到了。
我還來不及想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幫村民們就強行讓我跪下,揪着我的頭髮,要讓我在那所謂的聖使大人面前磕頭。
哼——
我冷哼了一聲,將全身的力氣都灌注在膝蓋上了,盡力強撐着,讓自己不跪下。
這已經超出我的底線了。男人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並不是阿豬阿狗都可以跪的。
那幫村民就急得嗬嗬嗬嗬怪叫着,拼命的敲打、踹着我的膝蓋。
我的腳幾乎都要折斷了,劇痛無比,不過我還是咬緊了牙關,保持着直立。
就算我本人躺下來了,膝蓋都是不能彎一下的。
那幫人不人鬼不鬼的村民們就朝我的膝蓋踹得更起勁了,那枯瘦老頭甚至是抓過了一把鐵鍬,衝着我的膝蓋直接的就要拍過來。
“桀桀桀桀……好硬朗的娃子,停,停停……”
那中年婦女看着我,居然顯出滿意的神色,做了個停的手勢,陰惻惻的笑道:
“夫妻對拜!”
然後,幾個村民就扶住了那木頭人,對着我“彎腰行禮”。而幾個人揪住了我,強行讓我給那木頭人彎腰對拜。
這就是讓我跟那中年大媽結拜天地了?我渾身說不出的詭異難受。
“送入洞房!”
那中年婦女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