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數了一番苦難之後,終於進入了正題。親熱的拉起了程小也的手,溫柔的笑着道:“聽起來雖然又累又麻煩,不過你別擔心,有我在,好歹也能幫補你一些。”
程小也被她那笑容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強笑着道:“那就先謝謝阿姨了。”
林清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用和她客氣。話鋒一轉,又道:“要不要給你配個司機,你身爲陸氏未來的少奶奶,連司機也沒有一個成什麼樣?”
她頗有些嗔怪的意思,一張保養得宜的漂亮臉蛋上帶有幾分成熟女人的嫵媚。這麼年輕漂亮的女人,哪會甘心守着一個老頭子過一輩子?
程小也忽然覺得有些悲哀,有所得必有所失,如果林清嫁的是一個普通人,雖然沒有她現在過得好,但必定比現在開心得多。
看着倒是挺風光的,可實際上早已是千瘡百孔。
回過神來,她趕緊笑着道:“不用不用,我又不忙,哪需要什麼司機。”
“不是偶爾需要加班嗎?晚了坐車回去可不安全。”
程小也的臉驀的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阿姨你是愛笑話我,我什麼都不懂,哪裡需要加班。”
林清笑了笑,也不再堅持。程小也的心裡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林清說加班是不是想借此試探那天晚上的是不是她。
因爲心虛,所以現在林清說的每一句話,程小也都覺得是變着戲法的試探。偏偏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兩個月,光想着都令人崩潰。
和林清吃完法國大餐,送走了她,程小也又到不遠處的麪館去吃了一大碗牛腩面。
剛進大廳,就見一個類似江應景的背影進了電梯。她小跑着過去,卻還是晚了一步。於是摁了另一輛電梯。
火急火燎的上樓,剛出電梯就見江應景倚在格子間上,正同林秘書說話。
他穿得很休閒,一件格子襯衫,外面套了件毛衣。底下是一條青灰色的休閒褲。一身簡單的打扮,硬是被他穿出了落拓風流的味道。不知道在說什麼,嘴角微微勾起,慵懶漫不經心。
看見程小也,他微微的點點頭算是打招呼。臉上依舊是那慵懶的模樣,絲毫看不出半點兒陰謀的味道。
如果那天他沒有攔下她說下那話,他這副什麼事也沒有的模樣肯定打消程小也心中的懷疑。無上神巫
程小也暗暗的罵了幾聲老狐狸,扯出了個笑臉,笑着道:“江總纔來上班嗎?”
“我過來拿點兒東西而已。”江應景懶懶散散的回答,說罷起身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他一副若無其事的態度惹惱了程小也,想追上去問個究竟,又想着這是在大庭廣衆之下,於是只得恨恨的作罷。
回到辦公室,程小也怎麼也坐不下去。坐了幾分鐘擔心江應景走掉,於是硬着頭皮敲響了江應景辦公室的門。
“進來。”江應景的聲音依舊是懶洋洋的,程小也推門進去,他正懶懶散散的做在辦公桌後的椅子上,什麼也沒做。
看到她,他的眉毛微微的挑了挑,修長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打着桌子,似笑非笑的道:“程小姐有什麼事?”
程小也能看得到他嘴角譏諷的弧線,她不想和他胡攪蠻纏,直接進入正題:“那封匿名快遞是不是你寄的?”
她的心裡說不出的煩躁,語氣有些咄咄逼人。江應景卻並不介意,笑看了她一眼,聳聳肩道:“程小姐,我不知道你惹了什麼麻煩。可你找上我,也得有證據是吧?”
無賴,真就是個無賴!程小也氣得渾身發抖,握緊拳頭咬緊牙關道:“那你那天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江應景端起面前的茶杯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漫不經心的道:“哪天?抱歉,我最近事多,記性不太好。”
說完這話,他又看了程小也一眼,似笑非笑的道:“程小姐有時候是不是太當真了?有些話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就像是在牀上一樣,爲了刺激和諧,隨便說是上幾句動情的話,那也不是正常的事?要是人人都來找我要我負責,我可負責不過來。”
他的語氣輕佻極了,說罷,聳聳肩,又接着道:“言論自由,這是人人都有的權利。”
無賴,無恥!程小也肺都快氣炸,卻又拿他沒辦法。她握緊拳頭,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冷靜下來後一陣無力的疲倦席捲而來。
儘管江應景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程小也也知道,那封匿名的快遞,一定是他寄的。否則,他不會連裡面是什麼東西都沒問就撇清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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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怎樣?”程小也鬆開握緊的手,暗啞着聲音問道。她的聲音中帶着疲倦,彷彿輕輕一碰,就會碎掉似的。
稀薄的光線打在她單薄的身影上,帶着莫名的悲傷以及痛苦。
江應景修長的手指仍舊有節奏的敲打着桌子,沒有說話,也未辯解或是反駁。
偌大的辦公室中安靜極了,只聽得見程小也微微喘着氣的呼吸聲。空氣陰沉而壓抑,直讓人窒息。
大大的落地窗的天空也同樣的陰沉着,彷彿隨時都會有一場暴風雪。偶有刺耳的喇叭聲刺透耳膜,直鑽人心。
良久,江應景站起身,一步步的逼近程小也。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一字一句的道:“你覺得我應該怎樣?”
他的目光陰沉而犀利,渾身散發出迫人的氣勢,那一個個的字眼更是直敲擊着程小也的心臟。
她受不住,微微的退了半步,擡起頭看着江應景那滿是陰鷙的俊臉,費勁全身力氣般的道:“江應景,那個孩子,真的只是個意外。”
她的聲音又幹又澀,彷彿隨時都會破裂掉一般。一張小臉更是蒼白,有些過去,其實是一道傷。結了痂卻又血淋淋的傷。
江應景輕不可微的嗤笑了一聲,不再看程小也,轉身往辦公桌後走去,冷笑着點點頭,輕蔑的道:“對,是意外。醫生不也那麼說不是嗎?”
他的聲音中帶着不屑,不屑這樣的謊話。這是他和程小也第二次提起這個孩子,程小也身心俱倦,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氣一般。
她低頭看着腳下淡淡的影子,輕聲道:“我說了,信不信由你。”
她不知道,他是打哪兒覺得是她故意弄掉這個孩子的。難道,從前喜歡上一個人,也是一種過錯?
就因爲她喜歡過陸放,所以意外失去那個孩子,他就認爲她是故意的?
他憑什麼?!
程小也的心裡又是悲憤,又是委屈難過,淚水壓制不住的緩緩落下。
失去那個孩子,她身心俱痛,比他更痛千百倍,他卻認爲,她是故意的?
是她當時故作堅強的沒有當着他流淚哭泣,還是她不想在彼此傷口上撒鹽隻字不提讓他誤會?無盡時空我爲皇
程小也的嘴角出現了一抹悽然的笑,不是所有的痛,都需要用悲傷大哭宣泄出來。有些痛只適合埋在心底,任由它血流成河。
江應景漠視掉程小也臉上的淚水,冷笑着直直的看着她,輕蔑的道:“你覺得我會信嗎?!”
微微的頓了頓,他的嘴角勾起了抹譏諷,淡淡的道:“演戲也要對人對事,流點兒淚就能證明自己的清白了?那我相信,所有的死刑犯都願意用流淚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他的語氣充滿了譏誚與不屑,像是一把鋒利的利刃,直插在程小也的心臟中央。
她擡起頭,在淚眼朦朧間看向那人,只覺得那俊美的臉異常的陌生遙遠。
她還記得,她以前哭的時候,他總是緊緊的將她摟在懷中,柔聲的輕哄安慰。許下很多很多的諾言。
而現在,她的眼淚,在他眼中,代表着的,卻是演戲和欺騙。
她微微的後退了半步,那雙明淨的眼眸中淚水漸漸的乾涸。只餘下點點的淚痕以及微紅的眼眶。
“江應景,我再說一遍,無論你信或是不信,那個孩子只是都只是個意外。如果你覺得憋屈,想發泄,那就衝着我來。別牽扯無關的人。”
江應景擡眼看了看那冰冷的眸子,以及冷靜的面孔。嘴角一抹微笑盪漾開。
他輕輕的敲打着桌子,恢復了那副漫不經心的慵懶模樣。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只衝着你,那這個遊戲怎麼會有意思呢?我還想看看你們是怎麼個鶼鰈情深法呢。”
他的語氣隨意極了,像是兩人討論的,不過是今天的天氣或是該吃什麼菜。一雙幽深的目光卻是極其犀利陰冷,漫不經心,卻又冷漠的看着程小也。
一陣陣的無力將程小也席捲着,不過只是假未婚妻的話,像是乾涸在喉嚨中一般,怎麼也吐不出來。
即便是說出來了,江應景會信麼?不會,他只會相信他眼睛看到的。那段過往,早已是橫亙在他心頭的一根刺。他早就恨不得拔之而後快,她又怎會希冀他,在這個時候,相信她?
程小也想開口說話,開口問他,她需要怎樣,他纔會滿意。可喉嚨就像是被堵塞了一般,一個字也吐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