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依舊是陰雨綿綿的,冷颼颼的。程小也依舊是提不起勁。難得來一次,她也不好一直悶在酒店中,打起精神,和陸放一起出去轉轉。
程家在這邊的房子早已賣掉,但陸放和蘇琴住的卻沒有賣,一直是空着的,也沒有租出去。
這些年這個小市已有很大的變化,當初的模樣已不復存在。程小也以爲,陸放必定會上樓去看一番的,但卻沒有,車子在樓下停了一會兒,他便帶着她去了其他地方。
他帶着她走了往昔的學校以及好幾個以前兩人喜歡去的地方,被往昔的美好的回憶所佔據,陸放臉上的神情比平時更溫柔幾分。
程小也也一直在笑,但偶爾間眼神卻很是恍惚,但那都在,陸放看不到的地方。
下午,兩人開始準備回程。陸放比程小也更細心很多,買了一些特產以及那個時候程父程母喜歡吃的東西帶回去。雖然這些東西s市也有,但畢竟是他的心意。
兩人到s市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陸放不知道是有什麼事,到了市區後停下了車。讓程小也在車裡等會兒,他馬上就回來。
他還未下車,停在前面的車子中就下來了人,那人像是陸放的下屬。程小也本來以爲兩人是有要事要談的,但是陸放卻只是將一樣小巧的東西遞給他之後就回了車上。
“如果你有事就去忙吧,改天去也是一樣的。”程小也猶疑了一下,看了陸放俊朗的側臉一眼,開口道。
陸放回頭衝她溫和的一笑,搖搖頭,道:“沒事,只是忘記將開會的資料給他了。”
他這麼說,程小也沒有再說什麼,側過頭又看窗外。這次雖然只是給二老送特產,但於他們倆來說,但給程小也的感覺就像是見父母一般。
心裡澀澀的,說不出的空洞。卻又怕陸放多想,不得不裝出一副高高興興的樣子。
程小也本來以爲,她老爹老媽會問些什麼的。但二老卻什麼都沒有問,依舊和平常一樣。
陸放同樣也一樣,什麼都沒有提起。陸放始終未表明態度,程小也的心裡怪怪的,卻莫名的輕鬆了一些。
因爲第二天要上班,吃過了晚飯,陸放便送了程小也回家。而此時,江應景卻一臉陰鷙的坐在自己的公寓中。
他的拳頭緊緊的握着,近一些,才發現,他的手中握了個小小的錄音器。
握住那錄音器的那隻手,青筋凸起,似是恨不得將它給捏碎一般。
如此坐了一會兒,他才又鬆開,狠狠的將那錄音器砸到地板上。
那東西極爲經摔,被他那麼惡狠狠的砸,竟然沒有壞。他並沒有再接着發泄,冷着一張臉拿起了手機,撥出了電話。
電話裡傳來關機的提示音,他冷着臉,又另外撥了一個電話。電話纔剛接通,他就冷冷的道:“姓陸的在哪兒?”
他的聲音冰冷至極,像是來自地獄的寒冰一般。秦譚的心臟猛的跳動一下,隨即用公事公辦平靜無波的語氣道:“不好意思江總,今天是週末,我也不知道陸總去了哪兒。”
她說的是實話,卻又不是實話。江應景沒有再追問,不發一言的掛了電話,然後拿起大衣起身。纔剛到門口,又折了回來,將那大衣丟在沙發上,抽出了一支菸抽了起來。
鄭崇這人,真真就是典型的周扒皮。程小也本以爲,他要帶她去什麼就會,一定會讓她提前準備的。但是卻沒有,直到她下了班,他纔打來電話,讓她直接去那地兒,他懶得再過來。七點半以前,必須得到。
這個時候正是堵車的時候,天氣又不怎麼好,程小也憤憤不平,卻又不得不去。
真真是周扒皮一個,她不指望他來接她。但他提前讓她走怎麼了?非得等到她下班後急巴巴的趕過去。
怕遲到,程小也連公交車也不敢再等了。直接打了車過去。路況再怎麼不好,打車肯定都比慢搖搖的公交車快了很多。
到了地兒,程小也沒敢貿貿然的進去。站在門口給鄭崇打了電話。陣豐農血。
鄭崇倒是很快接了電話,但卻遲遲沒有出來。程小也在邊上站得手都僵掉了,他才慢搖搖的從門口走了出來。
看到程小也,他微微的挑了挑眉,“進去,傻站着幹什麼。”
程小也看了看自己的一身打扮,有些茫然的道:“不用換衣服嗎?”
鄭崇理也沒理她,自己就往回走。程小也沒敢拖沓,立即便追了上去。兩人往裡走,另一撥人卻從裡面出來。
程小也悶着頭跟在鄭崇的身後,其實是沒注意的。只是感覺有人在看她,擡起頭,正巧對上了江應景陰沉極了的目光。
她的身體有些僵硬,差點兒撞到了鄭崇的背上。鄭崇卻像是沒注意,微笑着點點頭同江應景打了招呼,便繼續往裡走。
他走,程小也自然跟着走。那陰沉的目光一直跟着她,直到進了電梯,她才發現,她的手掌心中,全是溼溼的汗液。
那目光實在是天陰沉,像是要將她給吃掉一般。她哪裡見過那人的這般樣子,整個人有些恍恍惚惚的。
進了電梯鎮定下來,擡起頭,卻對上鄭崇似笑非笑的面孔。這就是所謂的前有狼後有虎,程小也勉強的扯出了個笑容,也不管鄭崇在想什麼,兀自低下了頭。
在電梯中,鄭崇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但,卻什麼都沒有問。
出了電梯,便是大廳。這酒會倒是不是很真實,但是作爲鄭三少的女伴的程小也,一進門就感覺到了自己的寒酸。鄭崇卻像是個沒事人似的,帶着她往裡走去。
他不在意,程小也更不會在意。她現在是鄭三少的女伴,論丟臉,他也要丟得多一些。
她不過就是一無名小卒,轉身人就把她給忘了。而鄭三少摳門的名聲,怕是會被人津津樂道很久。
鄭崇很是隨意,有人打招呼,也只是微微的點頭寒暄一下。他很少應酬,也不知道是抽了什麼瘋,今天才會親自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