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我來接你了哦,八幡君。】
在我因爲過於害怕而不知所措的時候,雪之下已經這樣微笑的說到。
【啊、啊...唔嗯..】
可惡..連語言能力也被剝奪了麼..
雪之下的視線從我的身上跳過,看着身後的柳唯,依舊微笑的說到
【對不起,打擾了。】
幾秒後,柳唯的聲音也響起
【...進來休息一下?】
【謝謝,不用了..因爲已經很晚了呢。】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很晚”這幾個字明顯加重了聲音了吧?所以爲什麼..強調時間不早了麼...奇怪吶,嗯,今晚確實很奇怪。
然後就是一陣突然降臨的沉默,似乎整個空間都被禁錮了一樣,我僵硬着身子動彈不得。站在我面前的這個人——雪之下,就現在來說顯得十分的安靜,不過卻把一種極其危險的東西隱藏在那個美麗的笑容之下了纔對.
光是想着就心裡發毛啊..
【那...再見。】
【誒,再見。】
兩個輕聲而平淡的道別聲在即將爆發出來的渾濁的空氣中驟然響起,然後消失。
雪之下也在話音剛落的時候把我一把拉了出去,我本能的隨着慣性走了兩步跨過了房門,隨後就傳來一聲輕微的關門聲。
回神後,雪之下已經開始朝着電梯的方向走去,我呆愣了幾秒,在不斷的鼓足了勇氣後,也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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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剛纔所說的,現在確實能算是很晚了——對於大部分人來說,特別是學生,晚上九點的時間並不能算早。
我們正慢慢的向着回去的方向走着,不過雪之下走在前面,我跟在後面,相距差不多有一兩米的樣子,因爲這邊不是商業區而且連超市也很少,所以晚上的行人並不是很多,就連車輛也很稀疏,所以乍一看之下,似乎整條街道上就只有我和雪之下兩個人而已。
腳步聲在寧靜的黑夜中交錯的響着,時不時的發生短暫的重合,不過卻在一瞬間之後又各自分開,像極了沒有指揮的交響樂。
在一個人行道的入口處,雪之下停下了腳步,因爲是紅燈啊..接着傳來一聲輕嘆,藉着燈光也大概能看清她稍稍回頭的動作。
我也隨着她停了下來,心裡不免一震,怎麼..來了嗎?還是來了啊..審判日。
【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沒有。】
我看了她一眼後,在心裡嘆着氣,說沒有...其實也不算對吧,因爲現在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所以..
雪之下完全的轉過身,平靜的看着我,繼續問到
【那...有什麼要問的嗎?】
【有.】
【是什麼?】
問的確實有,而且從一開始就想問了但因爲一直沒有機會所以沒能開口,既然現在已經這麼說的話那就..
我猶豫的看着她,反覆了幾秒後,問到
【爲什麼...知道我在那裡?】
今天來的時候,只有平冢老師一個人知道而已,而且這樣的拜訪也算是突發事件吧?沒有計劃也無從推測,還有就是我並不認爲平冢老師會告訴她..
【是一色同學呢..】
【哈?一色?】
一時間,我不敢相信耳朵聽到的答案
【不,今天她並不知道吧。】
【確實,一色妹妹並不知道,不過..八幡君。】
這麼說着,雪之下露出了十分燦爛的微笑,在泛白的燈光下顯得異常恐怖,像是被什麼危險的幽靈盯上一樣,成爲了獵物
【你不知道猜測是什麼嗎?】
【猜測...】
不,我知道...不過還是不確信心裡得到的答案。所以,我鼓起了勇氣,像是確認一般的問到
【一色她..僅僅是從我的那些話語中就斷定了我會來這裡的是吧?】
【誒,沒錯,當然,這也是我的推測。】
開什麼玩笑!那個一色...居然能進行這麼複雜的推理過程了?!那個,一直那種樣子的一色?
聽到確切的答案後我抱着腦袋不停的搖着頭,啊啊..失敗了,完全失敗了啊..太小看雪之下小姐的情報網和判別能力了。
【順帶一提,電話是一色妹妹打過來的呢。】
【....】
這傢伙...沒事找事對吧..
【所以..有需要解釋的嗎?八幡君。】
【啊啊..嗯.稍微有一點。】
【嗯?】
雪之下好奇的歪着腦袋。確實..我想解釋的事情可不常見就是了。
【哈..】
深呼吸了一口,擡眼十分認真的看着雪之下,開始說到
【這次..只是工作而已。】
【嗯,我知道。】
雪之下點頭表示同意我的說法,接着問着
【還有呢?】
【順、順帶...一起吃了晚餐..】
唔..不知不覺的,一說到這裡我就變得吞吞吐吐的.完全破壞了認真的表情啊。
【爲什麼?】
雪之下歪着腦袋,微笑再一次浮現了出來,眯着雙眼冷冷的看了過來。
背脊不禁爲之一涼..好、好可怕.果然還是..太勉強了,解釋什麼的..爲什麼要嘗試去解釋這些啊..明明只能夠跪地道歉的..唔。
【怎麼了?爲什麼不說話了?】
隨着每一個字符的落下,雪之下都向前踏出一步,成功的來到我的面前。
嗯,那份冰冷刺骨的氣息確確實實的感受到了呢..好冷啊..
【不、不知道...】
【哦..爲什麼不知道?】
一邊歪着頭一邊露出美麗微笑的雪之下難道理解不了不知道的意思嗎?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當回過神的時候已經答應下來了,就這樣.真的.
大概..是累了吧?想找個藉口休息?總之,稀裡糊塗的就...
【...不..想說嗎?】
【不,是真的不知道啊.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答應下來了,這樣..】
對於我這樣的答覆,雪之下慢慢的托起了下巴做出了思考的模樣,一小會兒後貌似得到了答案一般的點着腦袋
【是麼..我知道了。】
【哦...】
然後,突然把視線定到我身上
【是不忍心拒絕嗎?】
【也、也不全是啊..】
被雪之下突然提了起來,我被嚇了一跳後把視線轉到別處,思維稍微停頓了一下後才隱約覺得當時確實是有這種感覺的吧,畢竟..一個人..那種感覺我很懂啊..
【還有其它的麼...】
說着,雪之下再一次託着下巴陷入了沉思,哈...
不過這一次她並沒有得到什麼結論,而是稍顯苦惱的搖了搖頭,發出了類似結束的嘆息。
【算了...】
【哦.】
看來真的是結束了啊,以這種和平的方式結束...太好不過了。
【不過。】
在我因爲得到“和平”而完全放鬆的時候,雪之下的這一聲突然又讓我瞬間把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她認真的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說到
【不準..再有下次了哦。】
【啊、啊..嗯。】
下次肯定不會的啦,這點我倒是敢保證的。
得到肯定的答覆後,雪之下也露出了平和的輕笑
【那就相信你哦,八幡君。】
【啊,謝謝。】
【畢竟比企谷菌的生命可不會再有第二次呢,得好好珍惜纔對.】
【喂,你不覺得這話是多餘的嗎?而且似乎感覺到了我的生命危在旦夕哦?雪之下小姐?】
【嘛,這種小事就別介意了。走了哦,燈亮了。】
說着,一把把我拉了過去,如往常一樣的挽上了手臂,開始繼續往前走去。人行道的燈光以及變成了可通行的狀態。
...小事麼?我的性命是小事?啊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