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韻瑤在京城參加馬勇的告別儀式,站在太陽底下曬得汗流浹背,而凌陽,則在舒服的辦公室裡,與張靜鴻閒適說笑。
張靜鴻這陣子相當的高興,新任省委常委兼ZFW書記兼GA廳長原本是張靜鴻敵系陣營裡的人馬,沒想到,此人卻是麻衣觀的忠實信徒,在凌陽的牽線下,迅速與張靜鴻走近。
原來的組織部長鬍雲鵬,也被敵系陣營給調往他省任副書記去了。
敵系陣營損失了杜興邦,損失已夠慘痛了,但他們仍是不甘心就此失敗,就算阻擋不了張靜鴻的上升勢頭,也要給他製造些麻煩。因此,調離與張靜鴻走得太近的胡云鵬,再空降一個敵系陣營裡的ZFW,組織部與ZFW書記同時與張靜鴻不對付,絕對可以大大竭制張靜鴻。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新任GA廳長在凌陽的牽線下,迅速與張靜鴻搭上線。而新上任的組織部長徐向飛在幾年前,卻曾欠了凌陽一個大人情,也因爲凌陽的介入,徐向飛也謹慎地表示,他身在曹宮,但心卻在漢。意思就是表面上,與張靜鴻疏遠,但重大原則問題上,必定以張靜鴻馬首是瞻。今天的常委會,徐向飛就與張靜鴻配合了一回,演出了個好戲。看似人事問題上,張靜鴻輸了,實際上,被提拔的官員,本來就是張靜鴻的人馬,只不過是暗棋罷了。
表面上張靜鴻輸了,但他卻是最大的贏家,怎麼不開興呢?
而功勞,全是凌陽帶來的,張靜鴻對凌陽是越發滿意了。
儘管凌陽沒有明說他是如何幫徐向飛,究竟幫了何忙,但張靜鴻清楚,徐向飛本來抱着與他作對的心態而來,卻在見了凌陽後,立馬改變策略,主動向他靠攏,甚至主動來當間諜來了,證明當年凌陽幫他的忙絕不是所謂的小忙。
只是凌陽不肯說,張靜鴻也不好多問,重重拍了凌陽的肩膀:“幹得好,你小子,真有一套。唉,可惜了,你不從政,不然我更要如虎添翼了。”
正端茶水進來的唐宇程聽了個着,暗自驚駭。
張靜鴻不知道唐宇程的內心,對他吩咐說:“韻瑤是5:20的飛機,麻煩你開車去機場接下韻瑤。另外,小唐呀,今晚就在我家吃飯吧。”
馬上就要開學了,張韻瑤從京城出發,準備先來GZ,在父母這兒呆上兩天,就飛回蓉城。
唐宇程心下喜悅,自己少有在老闆家中吃飯的,能與老闆還有老闆的女兒女婿一起吃飯,證明老闆沒有把自己當外人,於是欣然同意。
凌陽說:“把我也捎上吧,我若是不去接機,韻瑤怕是會怪我的。”
張靜鴻說:“怎會,韻瑤雖然嬌氣了些,但並不是那種蠻不講理之人。這點身爲她的父親,我敢舉雙手雙腳保證。”
凌陽笑着說:“其實呢,半個月沒見到韻瑤,也怪想她的,岳父,您老人家就不能體諒下我們年輕人的心麼?”
“你這小子……”張靜鴻啞然失笑,也就沒有再堅持了,凌陽對女兒好,身爲父親只有高興的份。但嘴上仍是說:“我聽韻瑤三叔說,她時常在你面前耍大小姐脾氣?這可不成的。”
“岳父說哪裡話呢,韻瑤向來溫柔的。”
“看你把她慣的……”張靜鴻笑着搖了搖頭,內心卻是相當的熨貼。
唐宇程載着凌陽去了機場,路上就說:“其實呢,你可以直接開車去接韻瑤的,多我一個電燈泡,也太煞風景了是不?”
凌陽說:“沒辦法,誰叫我不會開車呢?”
“……”唐宇程趕緊閉上嘴巴,恨不得甩自己兩巴掌,居然哪壺水不開提哪壺。
今天的飛機很準時,5點20分,飛機準時降落,5點40左右,身穿紅色連身裙的圍桔黃張韻瑤擰着個包從特殊通道里出來。
張韻瑤披着一頭如瀑的長髮,白皙的皮膚加上不俗的氣質在人來人往的機場裡相當吸人注目。凌陽第一眼就瞧到了她,大步走了過去。
張韻瑤不料會在機場瞧到凌陽,又驚又喜,飛奔着撲向凌陽懷中,摟着他的脖子眉開眼笑道:“討厭死了,不是說不來接機嗎?”
凌陽摟着她轉了個圈,聞着她身上來的特有的清香,笑道:“給你個驚喜嘛。”
“討厭,居然敢騙我,等回去後看我怎麼收拾你。”張韻瑤捏了他俊挺的鼻子,近距離看着他,凌陽這張臉還真是耐看。
凌陽低頭親了她,笑咪咪地看着她紅潤飽滿的臉蛋,說:“沒問題,盡情收拾吧,我不會反抗的。”
“去你的,貧嘴。”笑罵了一句,二人手牽着手一道出了機場。
站在車旁的唐宇程看着金童玉女般的二人,心頭感嘆着:果然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呀,小兩口看起來登對極了。
張韻瑤對唐宇程說:“唐大哥,不好意思,真是麻煩你了。”
“沒事,舉手之勞而已。外頭熱,韻瑤,凌陽你們趕緊上車。”唐宇程還親自把後車門打開。
張韻瑤一行人抵達省委大院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鐘了,張韻瑤一下車,就瞧到在門口張望的母親龍惠玲,趕緊奔過去抱着龍惠玲。
“媽,外頭熱,怎麼不在屋裡等我呢?”
“沒事,想你嘛,路上堵車不?”龍惠玲愛憐地打量女兒,上一回因爲丈夫受傷,沒心思觀察女兒,這回一瞧,才發現女兒已經是婷婷玉立,嬌豔如花了,不由欣慰得合不攏嘴。但嘴裡卻是說:“怎麼胖了?你可千萬別貪嘴,當心長胖了凌陽不要你了。”
張韻瑤不依地跺腳:“哪有這樣說自己女兒的?你到底是不是我親媽呀?”然後奔去父親那兒告自己母親的狀。
張靜鴻捧着女兒的臉蛋兒仔細端詳,笑道:“你媽沒有誇張,你瞧瞧你,以前不是瓜子臉麼?現在都成胖桃子臉了。”
張韻瑤驚叫一聲,趕緊掏出隨身攜帶的小鏡子仔細看了,還不過癮,又跑去衛生間去照鏡子。驚慌失措的動作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張韻瑤從衛生間出來,瞪着自己的父母:“討厭,人家哪是胖桃子嘛。”
凌陽忍着笑,把她拉坐到沙發上,“你當然不是胖桃子,你是瓜子臉。”
“就是嘛,聽到了吧?我這可是標準的瓜子臉。”張韻瑤朝無良父母扮了鬼臉。
張靜鴻說:“閨女,你不要侮辱瓜子臉好不好?”
“爸,你好討厭,你到底是不是我親爸?”張韻瑤跺腳。
凌陽說:“岳父沒有說錯,你確是瓜子臉,不過是變異版的,也就是瓜子臉中的胖瓜子罷了。”
龍惠玲夫婦大笑。
張韻瑤發狂了,作勢去掐凌陽。
凌陽趕緊說:“可別,胖瓜子臉纔好看,真的,岳父岳母這是在誇獎我把你養得好呢。”
“不害臊,我這是天生麗質呢,與你何相關?”張韻瑤呲牙。
其實,張韻瑤的臉蛋是介於瓜子臉與心型臉之間,整張臉比較圓潤,看起來特別有美感,並且有種飽滿的喜氣溫潤感覺。不像有些人,美則美矣,臉上卻沒什麼肉,看起來卻是一副苦命刻薄相,年紀大了後,絕對是皮包骨頭的難看了。
而張韻瑤這樣的臉不同,雖然無法第一時間給人驚豔的感覺,卻飽滿舒服,並且這種臉型相當耐看,看着有福相,甚至不顯老。
吃飯時,龍惠玲還一個勁地給凌陽夾菜,給女兒夾的菜全都是鳳爪和紅燒豬腳,說這些吃了能美容。
張韻瑤鼓着臉說:“不是嫌我胖麼?”
龍惠玲說:“胖點纔好嘛,胖是福氣,你可千萬別學別人那樣減肥啊,瘦得皮包骨頭,一副苦命相。”但凡當母親的,都巴不得自己的孩子胖乎乎白嫩嫩的。
張靜鴻身體纔剛復原不久,還不能喝酒,唐宇程一會兒還要開車回去,更不能喝酒了。凌陽更不可能衆人皆吃飯自己一個人喝酒,所以一頓飯吃得並不慢,半個小時就結束了。
唐宇程告辭離去。
飯後,龍惠玲切了水果,倒了茶水端過來,張靜鴻端起茶水,就問了下張韻瑤張鐵生的身體,張韻瑤撿着好的來說,又拿着牙籤給父親弄水果,多吃水果對身體有好處。
張靜鴻來者不拒,暗中觀察着女兒與凌陽的互動,暗自欣慰,小兩口感情可真好,雖說在他們面前規規矩矩的,但各自看對方的眼神,溫柔得快要滴出水來。凌陽看女兒的眼光也是帶着包容和寵溺,女兒看凌陽的目光則是喜悅放着光茫的。
尤其看着越長越美的女兒,張靜鴻知道,凌陽對女兒是真的好。
坐了會兒,張韻瑤又建議大家出去散步消食。張靜鴻還要看一會兒文件,就沒有去,龍惠玲則欣然同意。她寶貝女兒女婿都來了,得讓隔壁的劉鑫老婆瞧瞧她龍惠玲的女兒絕對可以甩她那嫁富二代的女兒八條街。
三人在省委大院裡散着步,因爲天氣熱,院內小區裡也沒有什麼行人,龍惠玲走了一段路,發現隔壁劉家的門緊閉着,燈光也沒一個,就熄了顯擺的心思,自己早早回去了。留下張韻瑤和凌陽繼續在院子裡散步。
等母親一走,張韻瑤這才握着凌陽的手,說:“爸爸的身體沒什麼大問題了吧?”
“有我在,自然不會有問題。”沒了長輩在場,凌陽也肆無忌憚了,緊緊摟着張韻瑤的腰肢,又低頭在她臉上親了記。
“剛纔我看爸爸的面相,居然看不透,這是怎麼回事?”張韻瑤很是震驚,自從她突坡相術觀氣境界後,已能夠給父親看相了,這回卻又看不出來了。
凌陽輕笑:“看不透纔好,傻瓜。”
“什麼意思?”張韻瑤也並不笨,很快就明白過來,欣喜道:“你的意思是……”
她輕輕壓下心頭的激盪,但脣角卻溢出得意的笑意,輕聲道:“若當真是這樣的話,那我豈不就是明正言順的公主了?”神色得意。
凌陽捏了她的鼻子,潑她的冷水:“凡事也別想得太美好,岳父未來雖說形勢一片大好,但依然還需要邁過幾道坎才成。”
張韻瑤收斂了臉上的笑意,“這倒是呢,欲成大事者,必得經受一番磨礪,君子處事,自強不息。以厚德載物,希望爸爸能夠堅持到最後。”人的命運,並非是一出生就決定的。這還需要自己的努力,後天彌補,以及周邊外部環境等多個因素決定而成。
再高明的相師,從面相看至多就是看出未來三五個月內的禍福吉凶,想要看一輩子的運程,也只能看個大概。
高明的相師,絕不會對一個人說,你將來會有大出息大成就之類的。因爲一個人,面上或許帶着富貴或出息或成就的面相,但一個人的成長,會面臨許許多多的決擇磨礪,以及人爲、外在等因素。這裡頭,又包括了人爲因素,外圍環境,天災人禍之類的,不一而定。
有的人,命中本帶富貴,但他坐吃山空,不思奮鬥,也是枉然。或是在面臨機遇來臨時,沒能及時把握住,就此折戟沉沙,也是有可能的。
一命二運,三風水。人的命和運是最重要的,風水則是輔助作用,是後天生成。
一個人的命和運都好,卻沒有個好的風水輔助,相反還讓風水或其他外界因素給壓制了,那麼此生也是枉然。
若是一個人的命運不好,風水也不好,但自己夠努力,心志堅定,也能克服一切不利因素,走向成功,這就叫人定勝天。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其實主要責任在人身上,萬事天定,但尚留一線生機,天定貧弱則更需奮發圖強,奪取那一線生機。
有道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凌陽說:“正是這個理,不過事在人爲,咱們只需盡力就是了。”張靜鴻的面相,已帶有九五至尊之氣數,但這氣數裡頭,又還要經歷三道坎方能成事。
這三道坎以凌陽目前的修爲,也不敢妄自猜測,所以只能讓張靜鴻穩紮穩打。
張韻瑤點點頭,又說:“唉,這回參加馬部長的告別儀式,好像身份曝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