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個信徒與神祇當然是不平等的,但是,如果將一個神祇的所有信徒看成一個整體,再將之與神祇向比較,就會得出了一個完全相反的結論。
神祇是什麼,神祇的屬性,神祇的傾向、領域,甚至神祇的思維、舉止、喜好、外表等等,全都是由信仰本身說定義……至少在地球,這種傾向越來越明顯,並且已經被很多人看出弊端。
肖雲傑這幾天不知道是第幾次觀察自己的外表。
瀑布般的長髮一傾而下,俊美的五官找不到任何的瑕疵,五官的比率、形狀、輪廓與整體的搭配和觀感,越來越給人一種中性化的強烈感受。
身材瘦削一些,拔高了一些,相比之前的矯健、魁梧,現在勾勒身體輪廓的線條柔和了許多。
無論怎麼看,無論從什麼角度觀察,無限趨近黃金分割的身體、相貌都給人一種強烈而炫目的俊美!
原來的肖雲傑還有一些殘留,現在的肖雲傑也可以說是全新的個體,這種形態上的變化,在這幾天是越來越明顯。
隨着信仰連線的對接,隨着信徒、信仰的穩定,隨着自發組織成的神殿、教會建立,虔誠信徒、信徒、淺信徒甚至一半路人,對愛情的想象,對愛神的定義,越來越強烈的體現在他的身上。
這種改變堪稱滄海桑田,而關鍵在於,他雖然對以前的自己滿懷留戀,但從意識深處,並不排斥這種改變。
相反,他很欣喜,是的,這樣的中性化的五官,這樣的柔和與俊美,這樣顯性的生理特徵一步步消失……
而在他旁邊的另一位神祇,卻又用一種複雜、驚恐、迷惘的眼神注視着他!
厲姐,新生的幸福之神,肖雲傑曾經的戰友,無數次並肩作戰、戰勝了一個個艱難險阻的夥伴!
兩人從契約者時代開始,就彼此認識,進階到高階契約者之後,更是惺惺相惜,即使是彼此都已經封神的現在,厲姐心中對肖雲傑那朦朧的、無法說出口的好感還依舊存在。
但是,現在的肖雲傑卻是讓她感到陌生的,恐懼的,她分明看到,“肖雲傑”正在逐步消亡,卻而代之的是,名爲愛神的“怪物”一步步從肖雲傑的屍體上覆活。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肖雲傑滿意的打量着鏡子中的自己,開始幻想用什麼衣服、裝飾來襯托自己,更符合愛神的身份,“但我要說,幸福女神殿下,這種滋味很不錯,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恐懼,而且,你馬上就將體驗到,是的,很快!”
厲姐剛剛登上神位,受信仰和衆生意念影響的程度還很虛弱,還保留着大部分原來的喜好、思維、傾向,接受起來就分外的迷惘和困難。
“嘭!”的一聲,房間的大門化作漫天的碎片,碎片在濺射的過程中,又分裂成最微小的粒子,這些粒子肉眼根本不可觀察,卻又在一個凜冽的意志坐下,重新排列組合。
於是,一把從虛空中生長出來的椅子憑空出現,這把椅子找不到任何人工雕琢的痕跡,也找不到任何斷口和憑接的跡象,就算是用高倍顯微鏡觀察,也是渾圓一體。
無畏之神就這麼從洞開的大門中走了進來,他的改變也是顯著的,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雙宛如刀刃一樣飛揚、凜冽的雙眉,還還那一雙像鑽石一樣璀璨和堅硬的雙眼。
他自顧自的在椅子上坐下,一彈身上的長袍,開口說道:“地球要移植世界之樹了,我的提議你們考驗的如何?”
他的聲音宛如低沉而滾滾涌動的雷音,與肖雲傑那柔軟而浪漫的聲線和腔調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我說過,月球的生態環境不易改變!”肖雲傑皺眉,不耐煩的再次重申。
“那又如何?”無畏之神緊盯着肖雲傑的臉。
“你實在是不像一個殿下,而像一個陛下!”肖雲傑嘲諷的說。
無畏之神危險的眯起雙眼,不說話,沉默下來。
“我也不贊成將神國安放在月球上……”新生的幸福之神不得不發表意見,“我們完全可以從太空中尋找幾塊大一點的隕石,然後拖入地球軌道,效果和月球一樣。”
“太麻煩!”
“不!”厲姐強調,“我感覺這樣做最後,符合我的心願……”
這句話一出口,其他兩位神祇還沒如何,厲姐卻是一陣恍惚……
心願?
自己的心願,還是……
“隕石?”無畏之神輕蔑的一笑,“這裡是地球宇宙,不是尼亞,也不是費羅塞伊,我們並沒有費羅塞伊神祇那要的隨心所欲,在茫茫太空中找到隕石,並讓它進入地球的引力場,而且要將它穩定在近地軌道上……你高估了我們的能力,偉大的幸福之主!”
不錯,地球宇宙的基礎規則是如此的不同,地球神祇的領域、威能也和費羅塞伊的諸神有着顯著的區別,一般意義上的星際旅行,顯著這幾位神祇不借助任何外力當然能夠做到,但要從茫茫宇宙中俘獲一顆符合條件的小行星,再將它安放到地球軌道上來……
幾位新生的神祇都沒有這樣的把握,不是力量不夠,也不是沒有實現的可能,而是這種“精確”的操作,超出了他們現在的能力範圍。
“我們不用着急,現在居住在這裡也很好!”
肖雲傑的話音未落,窗外,一隻巨大的、發光的海底生物開始撞擊屏蔽隔絕的光膜,整個房間一下子變得透明,可以清晰的看到,幾位神祇現在居住的,正是一片深邃的海底。
漆黑的海底,宛如深淵,那巨大的海底生物全身透明,無比扁平,熒光中,內部的身體器官毫髮畢現。
“道不同、不相爲謀!”無畏之神耐心耗盡,身體一閃,就消失在海底,“轟!”的一聲巨響,那巨大的海底生物爆炸開來,淡藍的血液渲染,在光罩的照射下,美輪美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