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社會的戰鬥與末日世界不同,這裡是金錢和權力的狩獵場,陰謀與智慧的博弈樂園,力量雖然能掀桌子,卻總有更強的力量讓其忌憚。
但出乎徐墨意料的,愛麗絲在這種名利場中居然遊刃有餘,周旋應對極爲熟稔,雖然其中有她被授予全權,能夠代替徐墨“做主拍板”,變相掌握着金權的緣故,但她本身的能力不可忽略。
這導致的直接結果就是,華夏無名之輩繼承阿美利加華裔富翁鉅額遺產的熱點在悄然轉移,一開始無時無刻不在搜尋幸運兒的人們,慢慢將目光聚焦到更爲耀眼的愛麗絲身上去了,人們似乎快要忘了,那個“無名之輩”纔是獲得財富繼承的正主兒,這位愛麗絲小姐只是一位全權助理。
徐墨卻喜歡這樣的情況,即便外界被繼承遺產事件攪和得風風雨雨,他和母親邵秀蘭的生活也沒有受到太大影響,至多就是邵秀蘭見家境馬上就要改變,終於交卸掉了兩份兼職工作,有了更多的空餘時間,徐墨也不至於一週都難得和母親見次面,說幾句話,吃一頓飯。
只是社會人士們的目光轉移了,學校中的學生們對熱點的關注持續性卻並不那麼容易降溫,尤其當某種近乎傳奇的事蹟發生在身處的城市時,那種津津樂道,着實讓徐墨不自在得很。
好在這些學生們消息渠道有限,愛麗絲又及時進行了公關,還有小偶利用天網時不時插個手什麼的,避免了徐墨就是同學們熱議的那個幸運兒之事被暴露。
於是乎,當成纔在他耳邊一個勁表達他對那位幸運兒的羨慕妒忌恨,以及如果是他獲得那筆鉅款會怎麼怎麼花用的時候,徐墨的心中愈發爲自己的英明決斷點贊。
“你再羨慕妒忌恨也沒用,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有還無,還是好好看書,爭取考個好大學吧你!”這一天課間成纔再度開八,徐墨終於受不了他的聒噪,不軟不硬地刺了他一下。
這一下還挺有效,成才當時就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做憂傷的葛優躺:“唉,徐墨,你說那個幸運兒爲啥不是我呢?如果是我,我就可以和殘酷的高考說再見,去辣麼大的世界看一看了!”
徐墨沒好氣地斜了他一眼:“說到底你就是在躲避高考而已,很可惜,那是一場你命中註定的宿命之戰,是勝利還是死亡?自己選!”
成纔打了個哆嗦,他家條件還不錯,中產偏上,但在社會屬於高不成,低不就那一類,受夠了這種夾心餅狀態的父母便在他身上傾注了幾乎所有的心血,希望他能夠更進一步,如果辜負了這種期望……成才覺得,自己真的要變成木材被爸媽燒掉也說不定。
“我去,徐墨,你小子能不能別提這茬?我又回想起被我家爸媽混合雙打的恐懼了!”
徐墨翻了個白眼,就是要讓你回憶起來那種恐懼,才能讓你少想沒用的啊!
“唉,不說這個了,說個其他的,徐墨,你是怎麼搞定馬白風的?那傢伙現在面對你跟個孫子似的,牛逼啊!”
昔日欺負徐墨最起勁的就是馬白風了,可這段時間來,這傢伙幾乎一直繞着徐墨走,着實讓很多人大跌眼鏡,包括成才。
徐墨當然不會告訴對方,自己不僅揍過馬白風,還把他找來的外援給揍了個遍,這才讓他安分下來:“關注這個幹嗎?這傢伙不來找我麻煩,你還覺得可惜了?”
“我可沒這意思!”成才趕緊撇清:“只是好奇……”
他的話還沒完,徐墨這邊隨身的手機卻響了,看了下來電顯示,是個不認識的號碼:“喂?哪位?”
電話裡傳來的卻是小偶的聲音,由於情感模塊比較偏向於理性,說話都文縐縐的:“先生,有人正試圖侵入您的家,根據圖像檢索,是向您的父母進行高利貸放貸的貸款人,此番前來試圖對您的母親不利,請問我與小花該如何應付?”
小偶的話語平靜無波,可徐墨卻是面色大變:“什麼?你的意思是,他們居然跑到我家去威脅我媽?我媽怎麼樣了?”
“是的,先生,不過請放心,您的母親堵住了大門,又有旁邊的鄰居相助,暫時不會有危險。”
徐墨卻是呸了一聲:“暫時沒危險就是還有危險!我馬上回去,到家之前,那邊你們幫忙保護我媽!”
說罷,他顧不上目瞪口地的成才,以及已經走進教室的班主任李祥那難聽的叫罵,直接往外衝了出去。
取車,衝出校門,火急火燎地沿途飛奔,到了樓下,連車鎖都顧不上鎖,隨便將車一扔,喘着氣往樓上攀爬,還沒到自家所在樓層,就聽到一陣陣難聽的污言穢語在自家門前爆炸似的響着,還有時不時的踹門聲傳來。
“小墨,你怎麼回來了?”一個和徐墨家相善的鄰居看到徐墨後一愣,又急了起來:“趕緊走,那些都是街面上的流氓,你可別送羊入虎口!”
這會兒已經堵了不少人的樓道里,大多是這棟樓的住戶,對砸門的流氓們都很不滿,只是這裡老人和婦孺居多,流氓們根本不怵他們。
“小墨快走,我們已經報了警,等警察來就沒事了,你這會兒可別衝動。”另一位看到他的老太太也說道。
這小區老舊歸老舊,住着的人卻都是徐墨家爺爺奶奶那輩兒就認識的,自然有些鄰里情分,這幾年徐墨和母親也沒少受大家關照,他知道這會兒大家是好意,可自己爲什麼要跑?
“放心好了,李嬸兒,劉奶奶,他們奈何不了我的。”
安慰了一句,徐墨就往人羣裡擠去,發現他回來的鄰居們雖然不希望他以卵擊石,奈何他一意孤行,就這麼站到了正在不斷叫罵砸門的一羣人面前。
這羣人就沒一個是正經的打扮,或染髮,或紋身,或衣服穿得歪七扭八,都是看一眼就知道不是良人的模樣,到是其中有一個“熟人”。
馬白文這廝居然也攪和在裡面,只不過這傢伙似乎是帶頭的,沒動手,在後面叼着煙,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和另一個有紋身的流氓懟着想阻止他們撒野的兩個中年男性,那同樣是徐墨家同棟樓上的鄰居。
而徐墨家大門外的鐵欄門已經被踹扭曲得不成樣子,被撥到了一邊,木質大門也破了兩個洞。
雖然流氓們還沒闖進家,可自家門面被砸成這種淒涼模樣還是讓徐墨怒火瞬間點燃。
“住手!”
大吼聲中,他已經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