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誠說:“人已經死了,骨也化了,只剩這身衣服,鎖了她的陽生幾十年,陰生上百年。”
我還能說什麼,既然什麼也沒有了,就讓這衣服還留在這裡吧。
跟着他們返回的時候,心裡一直很沉重,加上背上的傷,雖然沒有之前那麼疼了,但是畢竟也有那麼大的傷口,怎麼也要養一段時間。
石誠說:“咱們直接回家去,再有天大的事情也不出門了,直到你的傷養好了,回到學校。”
他說到做到,孟浪把我們送到縣城這後,在車站旁邊找到石誠的車子。
“這大過年的,路上這麼忙,你車停在這裡兩三天都沒有交警給你拖走,走的狗屎運吧。”孟浪笑着說。
石誠也笑着回他:“小地方而已,你沒看路邊都是停車的嗎?跟你們大城市不同,動不動就給你拍個照,見見面。”
兩個人說笑着,我們也已經上了車,一路往家裡駛去。
我媽看到我們回去,難免又是一陣嘮叨,我跟石誠都瞞着他們受傷的事,只躲在屋裡吃喝,偶爾也會到院子裡走動一下,都是極小心的。
幸好是冬天,穿的厚,他們雖然問過幾次,我只說自己有點小不舒服,也就混過去了。
元宵節過完,就正式開學了,我也回到了學校,但是我的座位後面卻再也沒有蘇麗,全班的同學都知道她去了南方,可是沒有人知道她永遠也不會回來了。
我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向後靠去,有時候會想與她說些什麼,但是那個位置坐了一個我特別討厭的男同學,幾次以後也就改了過來。
我沒有再見過吳鋒,也不想去打聽他的事情,倒是偶爾去書店的時候見到了劉嚴一次。
他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是不是我讓你煩了,所以不想理我了?”
我忙着解釋:“不是那樣的,主要是你的事情我幫不上忙,所以心裡也很愧疚。”
他低着頭,聲音明顯小了一點說:“也不全是我爸爸的事,有時候只是想跟你說說話,畢竟這個事情我沒人可說。”
看着他的樣子,我已經明白幾分,回他道:“我知道,也瞭解你的心情,我跟我男朋友說了,過了年以後,他們再想辦法吧。”
不敢把事情說死,因爲我們經歷過女鬼的事件以後,連石誠都沒有提泉山的事,如果他有新的安排應該會告訴我,沒有說,可能就是事情還不到做的時候。
劉嚴卻問:“他真是你男朋友嗎?看上去要比你大一些。”
我連忙點頭說:“是,我很愛他。”
這天劉嚴走的時候,明顯看着神色不太好,但是我的生命裡只能有一個男人,既然不能接受別人,我也不想傷他們,所以什麼話也沒說,只希望到時候能早點把他爸爸治好就行。
新學期一開始就很忙,各種事情,加上再有半年就要高考了,所以每個人都很緊張,我也不敢再像之前一樣逃課,徹底住在學校裡,與石誠見面的時間都少了許多。
他說:“什麼事也不要管,好好上學就行,高考以後我們就結婚。”
“啊?我要是考上大學了呢?”我不樂意地問。
真心覺得自己這麼早結婚有點怪,所以能拖就拖,沒想到他卻說:“考上就上呀,又不影響的,再說了,再不結婚我可憋不住了,萬一那啥了……。”
我也壯着膽說:“那啥就那啥,誰怕誰?”
石誠硬是把兩隻大眼睛笑不見了,扯着嘴角說:“你說真的嗎?真的嗎?”
我笑着跑開,其實心裡還是有隱隱的期待,想像着跟石誠在一起會發生的各種事情,也忍不住會臉紅。
不過這次說完以後,卻過了很久他都沒有新的行動,甚至來看我的次數都減少了,有時候打電話給他,撒嬌說想他了,他纔會巴巴的再來學校。
又一個週末到來,石誠終於出現了,還滿面紅光的地說:“走,媳婦兒,帶你去看風景。”
我已經很久沒出去放風了,當然很開心,什麼也不問就跟着他坐進車裡。
出了縣城才覺得不對勁,問他:“去哪兒啊,不是又去什麼大山裡吧?”
石誠笑着說:“不是,一個農莊,朋友開的,現在桃花正盛,帶你去看桃花好不好。”
不是山裡就好,而且我本來也是非常喜歡桃花的,那種粉色給你一種特別嬌豔的感覺,羞中帶怯,又風情無限,並且桃子也很好吃,這纔是我喜歡它的真正原因。
農莊離縣城並不遠,半個小時我們就到了,一大片的桃園就在公路邊上,門口掛着一個牌子“三月桃花”。
這個名字有點意思,我笑着問石誠:“是不是到桃子成熟的時候,就會改成六月桃林。”
他也笑着回道:“這個名字可不單單是桃園的名字,而是桃園主人。”
“啊?桃園主人叫三月桃花?”我有點奇怪地問道。
正說着話,就看到那扇超大號的籬笆門從裡面打開了,一個面若桃花的女人站在門口處,一看到石誠就笑道:“聽到外面車響,就知道是石總來了,快裡面請。”
她真的長的好漂亮,而且看上去竟然跟金紅有幾分相似,這讓我的眼睛一路上都追着她。
石誠把車子開進大門,進去不遠就有停車場,雖然是露天的,但是在這桃花紛飛的世界裡,看上去真的超級好啊。
三月桃花站在路口處,一直等我們停好車出來,她才笑着說:“先歇一歇,一會兒再出去玩吧。”
石誠點頭,然後指着我說:“我媳婦兒盈盈。”
三月桃花笑着點頭,然後手臂輕輕扶着我的胳膊說:“果然是個小美人,難怪石總開口閉口的說起你。”
我對這樣的恭維是不受用的,自己當然知道自己長什麼樣子,雖然說不上多醜,但是跟她們比也決算不上是美人,如果不是跟着石誠,就我這樣的子,估計得叫小土妞吧。
把手挪出來,挽到石誠的胳膊上,他很寵溺的直接把我圈到懷裡說:“花老闆過獎了,我們按慣例就行。”
一直到我們兩人被安排到一所種植着桃樹的小院落裡後,我才問石誠:“你常常來這裡嗎?”
他點頭說:“有時候吧,有事情要談的時候會來這裡。”
“要談什麼樣的事情需要來到這裡,外面沒有飯店,沒有酒店嗎?”我問。
他很敏感地看我一眼說:“我沒有一個人來過,都是跟三四個男人一起來的,而且我們真的是談事情啊,媳婦兒,你吃醋了?”
我吃你大爺的醋,這裡有一個長的跟桃花似的女人,一看到你就粘粘乎乎,恨不得立刻貼上來,你告訴我你三五不時的來這裡談事情?
簡直要氣炸了,也沒心情看什麼破桃花,出來就要走人。
石誠慌的站起來說:“盈盈,你別生氣啊,我真的沒什麼的,不然怎麼還敢帶你來這裡,是不是?”
“這麼說你還有理是吧?你別帶我來啊,我現在就走。”說完話轉身就去拎包,沒等着石誠攔住,就往門口衝去。
結果卻一頭撞到一個人的身上。
“咦”,一個女人叫了一聲,然後從我撞到的位置往後穩穩的移了兩步,才停下來,好奇地看着我問:“石太太這是怎麼了?”
就剛纔那一下子我就已經知道這個女人不簡單了,她肯定不是單純的種種桃樹那麼容易,最起碼身上是有功夫的。
一個穿着高跟鞋,拽地長裙,窄的連步子都邁不開,經我那麼大力撞過之後,竟然還能穩着一下不倒,還能神色自如地問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