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棟無奈地道:“瑤兒啊,你就是太善良了。馬哲這孩子確實不錯,可人都在變化的,誰知道他將來會什麼樣,尤其是等有了錢後,他還會像今天一樣待你嗎?”
“一個把置生死於度外,不顧一切救我的人你覺得他會變心嗎?不會的,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也不後悔,畢竟他是我第一個喜歡上的人。”
看到孟瑤臉上泛起幸福的笑容,魏國棟不忍心打擊她,道:“那行吧,回去以後我找他好好談談。”
“一定要好好談,別想上幾次似的見面就動手,幸虧馬哲性格溫和,又明事理,要不然早就和你幹仗了。你也是,一大把年紀了還以爲小年輕啊,動不動就上手,真要是把他打跑了,我和你沒完。”
魏國棟不好意思笑着道:“我這不是怕他欺負你嘛。和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已經給了他?”
聽到這個問題,孟瑤紅着臉點了點頭。
相比父親,她更願意和魏叔推心置腹聊天。小時候,父母親在外面忙工作,經常一個星期都忙得顧不上回家,魏叔就一直陪着她,反而陪親生兒子的時間很少很少,以至於魏旗說他是撿來的。陪她寫作業,陪她聊天談心,陪她外出玩耍,照顧的無微不至,同學都誤以爲是她父親,甚比親人。
這層關係已經遠遠超過了一般親情,而魏國棟也把她當親女兒看待,不希望她受到丁點傷害,保護她就是最大的責任。
魏國棟道:“要是這小子以後敢辜負了你,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行了,就知道打打殺殺。”孟瑤突然停止說話,過了許久小心翼翼地道:“魏叔,我旌哥現在還好嗎?讓他回來吧。”
提到魏旌,魏國棟臉色驟變,悶聲道:“別給我提這個混蛋,我不認他。”
“都過去多少年了,何況又不是他的錯,讓他回來吧,我也想他了。”
魏國棟有兩個兒子,老大叫魏旌,老二叫魏旗
,取自旌旗二字。魏旗性格溫和,聽話懂事,而魏旌驍勇好鬥,痞勁十足。從小就是不安分的主兒,到處惹是生非,打架鬥毆是家常便飯,初中還沒畢業死活不讀了。見他不是讀書的那塊料,直接放棄了。
回家後,成天和社會上的地痞流氓混在一起,變本加厲,膽大妄爲,派出所都成了熟客,魏國棟都不知去了幾回。每次接回來一頓暴打,第二天照樣該幹嘛幹嘛。
方雪晴知道此事後,就安排他進入時代工作。學了個小車本,給她開車。開始服帖了幾天,結果這渾小子把好幾十萬的車直接給賣了,錢幾天就揮霍了。即便如此,方雪晴沒有怪責他,繼續很信任地留在身邊。
不知什麼原因,有一次居然和秦羽打起架來,直接把刀子紮在腰上,經過搶救總算保住了一條命。事後,方雪晴袒護魏旌,希望秦遠江不要計較。
秦遠江本身小肚雞腸,又瞧不起魏國棟,絲毫不給面子直接送進了監獄,判了三年。
出獄後,魏旌變了許多,魏國棟卻不讓他進家門,帶着絕望遠走高飛了。時隔七八年,他一次也沒回來過。
孟瑤從魏旗那裡瞭解了他的近況,剛開始去了深圳,後來去了新疆,現在據說在京城,具體幹什麼不太清楚,好像合夥開酒吧,後來倒閉了,如今成了北漂。
見魏國棟不說話,孟瑤又道:“旌哥今年該有36了吧,一直在外漂着也不是回事,回來做點小生意,娶個媳婦,也算有個交代了。”
“哎!還是別讓他回來了,在外面挺好,眼不見心不煩,再說,秦遠江能饒了他?算啦,不回來更好。”
“都過去這麼多年了,秦遠江肯定不記仇了。”
“此話差矣,你還不瞭解他?哼!前一陣子差點把我送進監獄,他心裡一直記着呢。”
孟瑤望着窗外道:“別看旌哥渾,爲人仗義,肝膽相照,重情重義,對我特別好,一晃七八年沒見,
我真的想他了。”
這時,魏妻走了進來,魏國棟連忙眨眼睛示意別再提了。
孟瑤起身笑盈盈地走過去,摟着肩膀道:“美媽,你去哪了?”
魏國棟的妻子叫徐美玲,因爲家裡沒女兒,對孟瑤百加疼愛。孟瑤也喜歡她,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叫起了美媽,叫順嘴了也就習慣了。
徐美玲來自農村,最開始打扮土了吧唧,後來在母親的調教下學會穿衣打扮了。不管什麼衣服穿在她身上都那麼得體,慈眉善目,溫柔賢惠,典型的中國傳統婦女。
徐美玲幸福地拍拍臉蛋道:“我去逛超市了,哎喲喂,一個字都不認識,幸好遇見位中國人,瞧,看給你買什麼了?”
“老乾媽!太想吃了,謝謝你,美媽。”說着,在臉上親了一口,擰開用筷子直接吃了起來。
“姑奶奶,可不是這樣吃的,不嫌辣啊……”
在外人看來,這就是幸福的三口之家,誰又知道其背後複雜的家庭關係。
馬哲依然坐在黑黢黢的屋子裡發呆。對於他來說,這是最漫長的一天,彷彿過了幾個世紀。
作爲律師,很清楚照片內容的利害關係。他可以去報警狀告自己醉酒被人強迫拍照,對方以此威脅敲詐。可沒有充分的證據證明自己是醉酒還是自願的,如果對方反打一耙,告自己強j,也是有可能的事。
到底該怎麼辦?馬哲拼命地撓着頭髮,可沒有絲毫頭緒,想不出丁點辦法。
這個女人太歹毒了!居心叵測,陰險狡詐,手段低劣,防不勝防。一個學法懂法的人,居然栽到她手裡,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他敢保證,孟帆絕對敢把照片發給孟瑤或者散播出去。真要如此,自己的名聲和前途都毀了,甚至會影響到父親的仕途。錯綜複雜的關係糾纏一起,不知該如何是好。
面對人生的最大一次危機,他不能成爲孟帆的木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