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哲輕描淡寫道:“也沒什麼,就是隨便問了幾句。”
“哦。”艾溪道,“袁總可是個人精,十分精明,喜歡精打細算,事無鉅細,對公司的財務管理相當嚴苛。據說胡總到京城出差,回來報銷找他簽字,其中有一張單據是洗浴中心的,死活不給報,呵呵。還有一次搞市場調研,預算超支,也是不給批,太精打細算了。”
馬哲笑道:“確實挺會過日子的,不過達美有他這樣的領導是福氣,至少在爲公司考慮。”
艾溪淡笑道:“別想得太天真,那是你不瞭解他,瞭解後就知道是什麼人了。對了,方案的事你沒和他說吧?”
馬哲閃爍其詞道:“問了,說了點。”
艾溪騰地坐起來緊張地道:“你全都告訴他了?”
“沒,怎麼了?”
“那就好。”艾溪鬆了口氣道,“這是我們金諾的勞動成果,不能給別人竊取了。袁總早就對我有成見,經常到聶董那裡打小報告,說我特立獨行,我行我素,不把他放在眼裡。還說我們財務有問題,去年總部還派人來調查過一回。哼!別以爲我是女的就好欺負,身正不怕影子斜,儘管查吧。”
馬哲有些心虛,到底該不該告訴她,一時半會舉棋不定。提到此事,他突然想起了徐宏偉,道:“徐宏偉怎麼辦?”
艾溪一臉嚴肅道:“你的意見呢?”
馬哲道:“我給了他三天期限,將吞進去的吐出來,三天早過去了,連個人影都見不着。如果坐視不管,覺得我們不敢把他怎麼樣,所以,我建議報警。”
艾溪想了半天道:“要不要再給他一次機會?畢竟對達美還是有貢獻的。”
“那這個機會怎麼給?”
“我給他打個電話,如果還是如此態度,直接報警。”
“可以。”
說着,艾溪拿起辦公桌上的座機打了過去,可能是看到達美集團的號碼,拒接。她又拿出手機打過去
,半天才接起來。
徐宏偉的態度很強硬,認爲自己沒有錯,反而要找律師起訴達美,說他們違反勞動法。艾溪反擊道:“徐宏偉,給過你機會,別不識擡舉,既然如此,休怪我不客氣了。”
掛了電話氣呼呼地道:“當初真是瞎了眼,怎麼就用了這種人。”
馬哲寬慰道:“這也不全是你的錯,責任在財務部審覈把關不嚴,纔有了可乘之機。需完善財務制度,加強管理。”
“嗯。”艾溪點頭道,“我也有責任,給公司造成巨大損失。這件事你沒有寫到彙報材料裡,我已經加上了。”
“啊?這件事還沒查明,不急於過早下結論吧。”
艾溪鎮定地道:“有過錯就是有過錯,不能報喜不報憂。如果我隱瞞下來,將來被其他董事知道了,誠信會大打折扣,不能怎麼做。”
“行吧,我們一起擔着。”
艾溪瞟了一眼道:“你剛來,和你有什麼關係。另外,要不是你查出來,不知道這條蛀蟲還要吃多久呢。”
馬哲不聽她的,道:“反正是我彙報,別爭了。”
中午吃過飯,在辦公室休息了會兒,乘坐大巴前往機場。剛坐穩,彭成一屁股坐在旁邊衝着點頭打招呼。
馬哲有些詫異,連連道:“彭助理,袁總不是讓你留下來主持工作嗎?”
“情況有變,袁總讓我也去。”
“哦,那太好了。”
彭成感激地道:“今天的事謝了。”
“謝什麼,以後還需要你多關照。”
“客氣,相互幫助。”
下午五點半,飛機降落到虹橋機場。相比起塢州的秋高氣爽,上海還留有夏天的尾巴,依然酷熱難耐。剛下飛機出了一身熱汗。
這次是統一行動,總部派了七輛清一色的奔馳S級轎車前來接機,浩浩蕩蕩地行駛在濱江路上,那種自豪感和優越感油然而生。望着遠處的東方明珠塔,馬哲
感慨萬千。這座由金錢堆砌起來的國際大都市,無數人憧憬和嚮往,就好比乘坐遊輪靠近自由女神像,由遠及近,心潮澎湃,難以掩飾內心的激動。
視野決定高度,馬哲以前並不理解這句話的含義。只想做個平凡的人,有個小窩娶妻生子,過平凡而平淡的生活。然而,從律師所跳出來看到不一樣的世界,人生觀已經在潛移默化發生改變。尤其是來到達美后,接觸到不同層次的人,甚至與著名經濟學家對話,徹底顛覆了他的世界觀,才真正明白這句話的含義。
再次來到上海,心境與上次截然不同。對於一些人已經麻木,而對於他一次次視覺的衝擊,無疑在喚醒沉睡已久的理想和抱負。艾溪說得沒錯,塢州只是個驛站,將來他要走向更高的舞臺。總有一天,他會站在世界金融中心的頂峰,站在納斯達克敲鐘……
幻想中的記憶總是深刻的,由無數個夢編織成的希望就在一剎那間成爲現實。一個人的成功是沒有色彩的,在數不清的夜晚挑燈夜戰,在記不起的風雨交加不停穿梭,都無暇擡頭仰望藍天。待到陽光融化了雪,才能看到天邊的曙光。
來到康華國際大酒店,聶禹森親自站在樓底迎接,足以顯現他的誠意。與馬哲握手時,故意加重了力道,投來慈祥和煦的目光。
到了房間剛坐穩,有人敲門。馬哲起身打開門,一面容較好,身材高挑的女子微笑道:“請問您是馬哲先生嗎?”
“哦,我是。”
女子大方地伸出手道:“歡迎您的到來。我是同華公司行政部戴舒,您叫我小戴就好了,這次將由我全程爲您服務。”
“袋鼠?還有這名字?”
戴舒捂嘴笑了笑道:“此戴舒非彼袋鼠,七點十分請準時到餐廳,七點半晚宴正式舉行。需要和您提前說一聲,今晚算是公司年會,要求每個公司都出節目,建議是自告奮勇,要不馬助理準備個小節目?”
馬哲爽快地道:“可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