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瑤的一笑一顰頗爲優雅端莊,那種與生俱來的貴氣和雍容是模仿不來的。有的人靠着後天努力走上人生巔峰,並參加專門的名媛培訓班學習貴族生活品位,儘管珠光寶氣,刻意的複製只會邯鄲學步。
一旁的艾溪即爲活生生的例子,生於農村,長於農村,跳出龍門功成名就,試圖躋身於上流社會,無論在怎麼打扮模仿,始終無法掩飾一些潛移默化的生活習慣。
孟瑤母親生於書香門第,爺爺曾在駐法大使館工作,在這種家庭環境下藝術薰陶,自然非同一般。
馬哲驚奇發現,向來不喜歡佩戴首飾的她居然戴上了珍珠項鍊,耳朵上大耳環,手腕上一條白金手鍊,整體搭配十分自然,符合她高貴的氣質。
倆人的眼神不期而遇,孟瑤很平靜地轉向聶禹森,露出潔白的牙齒莞爾一笑,道:“聶董,很感謝您今晚設宴,其實您太客氣了,作爲晚輩的應該親自登門拜訪。”
聶禹森一揮手道:“職場上不論資排輩,肉食者強,你看看最近幾年興起的互聯網企業那個不是年輕人,甚至還有九零後的CEO,着實讓人慚愧啊。我年紀大了,再過兩年幹不動了,急需培養年輕有爲的優秀管理者接替我,借用毛主席的一句話說,世界是你們的,未來是你們的。”
孟瑤低眉淺笑,伸出修長的手指捋了捋頭髮道:“聶董太謙虛了,您纔多大啊,還年輕着呢。以後還需要您多多指點,時代的發展離不開達美的幫襯啊。”
“哈哈……好說,好說。”聶禹森眉頭微微一蹙,道:“達美經過這次危機,暴露出來的問題很多很多,也給我們敲響了警鐘。達美作爲外來戶能在塢州地盤上紮營發展,着實不易。看到我們越做越大,自然有人看不慣。不過時代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聶某很是感動。”
“藉此機會,我希望達美與時代能抱團發展,搭建資源共享平臺,
構建金融互通渠道,築建貿易雙贏堡壘,甚至可以創建人才交流機制,開啓新型合作的新紀元。”
“好!”一旁的魏國棟頻頻點頭道,“其實我們早就希望與貴公司開展深度合作了,尤其在地產業。這兩年國家雖出臺不少政策限制房地產企業過快發展,但塢州的發展潛力還是巨大的。除去地產,我們還應該把眼界拓寬,放到高速公路、高速鐵路、路橋等大型工程上,如此一來,進退自如,不至於到時候手忙腳亂。”
聶禹森頜首道:“我們正有此打算,還在醞釀論證階段。如何合作,合作什麼,這些由艾總與你們對接。”
“別光顧着聊了,順便吃飯。”
魏國棟端起酒杯起身道:“聶董,艾總,馬總,那我就先入爲主,代表時代集團敬各位一杯。”
喝完酒,聶禹森轉向馬哲道:“你怎麼一晚上不說話呢,來,代表我們達美敬兩位領導一杯。”
馬哲丟失的魂魄終於回來了,倒滿酒走到孟瑤跟前,很紳士地道:“孟董,金諾很期望未來能與貴公司合作,希望您多多指點。”說完,不等孟瑤開口,將一大杯白蘭地喝了下去。
聶禹森笑着道:“孟董,看到了沒,我的人個個好酒量,既然馬哲提出來了,時代能與金諾合作嗎?”
剛纔馬哲走過來的時候,孟瑤萬分緊張。嗅到熟悉的味道忽然有些迷亂,握杯子的手微微顫抖,壓抑的窒息感衝破了她的神經防線,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魏國棟察覺到這一細節,觸碰了下瓷盤發出清脆的響聲,將孟瑤從深淵中拉了回來。
孟瑤作爲女士,意思一下即可,沒想到她也喝完了,笑着道:“國際能源市場持續疲軟,煤炭鋼鐵虧損嚴重,遠豐國際貿易公司最近在戰略收縮,決定拓展新的業務,如果金諾願意,我們可以搭建海外直購平臺,讓塢州市民足不出戶就可購買到
國外產品。”
聶禹森連忙道:“這個主意好,我比較看好。隨着中國食品安全和假貨盛行,越來越多的國人加入海購浪潮,除去奢侈品,已經延伸到食品、家用電器等多方面領域,這是不可逆轉的趨勢,也是很好的商機。”
馬哲道:“我們金諾已經啓動電商業務,相信在未來的不久全面開通,如果能接入遠豐貿易入口,相信會合作愉快的。”
孟瑤轉向魏國棟道:“魏叔,明天你安排常江去金諾,如果可行,我們也可以加入該項目共同研發。”
魏國棟露出不情願的表情,依然點了點頭。
馬哲回到座位上,心情變得格外複雜。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直至晚宴結束,飄離的心始終回不到起點。
回去的路上,聶禹森道:“如果能與時代進行深度合作,我自然是歡迎的。但萬事多留個心眼,我們要牢牢掌握主動權,不能讓別人牽着鼻子走,明白嗎?”
此番話聽得出他對時代還是有戒備之心,馬哲淡淡地道:“明白了。”
聶禹森轉向另一個話題,神情嚴肅地道:“我知道你今晚不想來,混跡職場圈是不講感情的。看到你心不在焉,我有些失望。這說明什麼,你的心智還不夠成熟,面對的不是曾經的戀人,而是未來的合作伙伴。我知道這次時代出手相助很大程度上有你的原因,反過來想,倘若沒有利益交織,時代會怎麼做嗎?”
“一名成熟的職業經理人,應該把內在的情感掩飾起來,用外在強大的氣場征服一切。路漫漫兮,未來的路還有很長很長,好好幹吧。”
馬哲有些慚愧地道:“聶董,我知道今天的表現非常不好,也許短時間內邁不過那道坎,尤其無法克服心魔,以後會多加註意的。”
“嗯,我相信你。”聶禹森拍拍肩膀道,“明天上午陪我去一趟省京劇團,把欠下的人情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