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人？！”
“兄弟們！抓住他！”
馬賊們一怔之後，全都反應了過來。
相比起屠戮部族，宰掉這個漢人才是真正的首功。
想象着老大的獎賞、想象着那些身段柔美的漢人女子，馬賊們紛紛紅了眼，大吼着朝獸欄這邊衝來，可緊跟着……
譁！
林書航手中的火種一扔，宛若天女散花般，十幾個火種同時分散落下到獸欄各處，點燃了早已在獸欄裡鋪好的稻草。
草原上乾燥，這些枯草一點就着，加上火種同時點燃十幾個地方，只短短數秒間就已經形成了大火。
獸欄中數百隻褐牛受到驚嚇，狂躁的擁擠跑動起來，順着林書航早已經打開的獸欄柵門，筆直的朝着馬賊隊伍瘋衝過去。
那紅着眼的瘋狂架勢，可比上次闊臺他們驅趕的牛羊羣要恐怖多了。
轟隆隆……
哞哞哞~~~
恐怖的牛蹄奔踏之聲，讓這片大地瞬間震動，伴隨着成片的牛哞，如潮水般涌出！
而與此同時，一雙冷酷的眼睛則是低伏在其中一頭牛背身上。
一絲淺笑的弧度在林書航的嘴角邊翹起。
陷阱的效果比他預想的還要好得多，當然，更和自己這幾天的修行提升不無關係。
否則即便有陷阱和出其不意，憑他以前半壺水響、且還只能用兩次的迷蹤步，以及砍個脖子都砍不準的刀法，根本就別想在瞬間帶走十個人頭。
而此時，對面的馬賊居然還敢大股部隊衝着獸欄直接衝過來……
這簡直就是天助我也，讓林書航信心大增。
原本只是打算在這門口阻擊一下馬賊，殺掉幾個人，給部族留出反應的空間，可現在情況卻不一樣了。
驅牛趕羊什麼的我不會，火牛陣就會一手。
今兒倒要看看這手中刀、跨下牛，到底能弄死幾個！
前方的馬賊本就距離不遠，馬匹的速度纔剛剛起來，結果就看到奔涌而出、宛若瘋狂的牛羣，瞬間將那些馬賊嚇得不輕。
草原上什麼最可怕？若你說是狼，那可就大錯特錯了，真可怕的是，正是這失控的牛羣！
這個時代的匈奴馬都是短腿馬，有點類似蒙古馬，個頭小、身體壯、耐力強，體重大約在500斤上下，看起來不起眼，其實本身是相當強悍的。
可跟更加強壯的褐牛相比，卻就稍顯不足了，這些褐牛的體重都在600斤以上，跑動的速度雖然不及馬匹，但短距離的衝撞力卻要遠遠勝出，何況是此時三百對四十，絕對的數量差距……
面對着突然衝出來的牛羣，迎面而來的馬賊隊壓根兒就來不及掉頭，甚至連停步都來不及，瞬間被迎面撞上。
“啊呀呀呀！”
衝在最前面的十幾個馬賊，瞬間就被連人帶馬的撞翻在地，瘋涌的牛羣從他們和馬的身上踩踏而過，只聽到幾聲慘叫，然後就沒了聲息。
牛羣還在猛衝，慌得後面的馬賊四散後退。
“退！退！退！”
在丟下二三十具屍體後，馬賊們總算是給牛羣讓開了道路，其他僥倖活下來的，也都是在驚恐中三三兩兩的散亂在四周。
“不是說土方部族在嫁族女嗎？！”
“他們怎麼知道我們來襲？！”
三個好不容易逃開的馬賊一邊喘着粗氣，一邊在曠野上驚恐又急怒的吼道，可下一秒，一道悄無聲息的刀光在他脖子上抹過。
鮮血飛濺，捂着脖子的傢伙兩隻眼睛瞪得賊大。
剩下的兩個馬賊反應卻是極快，一人舞着馬刀，另一人則是挺着長槍，朝着黑影殺去，卻見那剛剛宰了一個馬賊的黑影宛若鬼魅般一晃，讓他們的攻擊瞬間落空，緊跟着就是兩道刀芒。
兩具屍體隨之落地，但散開到四周的馬賊此時也都已經看到了林書航。
“在那裡！”
“那小賊厲害，別分散開！匯聚到一起！”
褐牛羣已經失控奔向遠處，少了牛羣的威脅，馬賊們本已經無所顧忌。
但看到林書航剛纔殺人的動作利落，知道他厲害，不敢再單打獨鬥，他們散開得本就不算遠，此時迅速的匯聚，以大股部隊朝他衝來。
林書航翻身上馬。
靈元和體力這幾天確實增強了許多，先前的接連斬殺，再加上剛纔趁亂的三四次出手又收割了好幾個人頭，可此時卻還只是鼻息稍稍變得粗重而已，富裕的體力和靈元至少還有一半。
四周剩下的馬賊還有至少二十騎，要是像剛纔那樣散開，被他抓單，那殺起來十分容易。
可倘若被圍攻，林書航感覺超過五個，自己只怕就會十分吃力了。
眼看那些落單的馬賊迅速匯聚到一起，林書航不敢正面迎擊，心裡暗道一聲可惜，騎着馬朝部族位置跑回來。
此前就有考慮過殺不完要撤退，因此他此時距離部族入口的位置很近，頃刻間已跑回。
但身後的追兵不捨，且速度極快。
馬匹雖然都一樣，但騎士的騎術卻各有高低，就林書航這半吊子的馬術，不掉下來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纔剛跑進部族入口約莫上百米，已經快要被身後的騎兵追上，可也就在此時，一大簇土方部族的族人也已經舉着火把跑了過來。
來得最快的是闊臺和七八個年輕人，從左側的帳篷旁邊跑出，剛好阻斷了馬賊的退路。
那是他家的方向，隔得也是最近，此時七八個青壯個個的手裡都提着馬刀，看到馬賊，頓時滿臉的殺氣騰騰。
緊跟着便是從部族正中央方向跑來的族長等人，雖然多數老邁，甚至還有些婦人，但人多勢衆，數十人舉着火把，倒也頗有一番聲勢。
馬賊只剩下了二十騎，突然被前後包夾，頓時顯得有點慌了神，追擊的騎兵下意識的勒住馬。
可下一秒，剛纔還在狂逃的那個‘魔鬼’，則是調轉馬頭，朝着馬賊們殺了回去。
“犯我部族者，殺！”林書航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喝帶着些許靈元，顯得洪亮無比。
不止是將本就已經有些心慌的馬賊嚇了一大跳，且同時也點燃了部族族人的戰意。
在這大草原上，牧民和馬賊歷來就是死仇，別看牧民們平時老老實實，可別給他們逮着機會，只要有機會，他們恨不得把那些馬賊全部活剮了下酒！
攔截在後方的闊臺等人頓時嗷嗷叫着衝了上來，舉着火把的老族長等人也是紅了眼眶，畢竟能看到部族入口那邊牲口圈的大火，知道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何況眼下的形勢，明顯是土方部族人多欺負人少。
“殺！”老族長也是熱血上涌，舉着火爆就率領人羣跟着衝上。
而此時，掉頭的林書航已經迎上了最前方几個慌亂的馬賊，手起刀落！
首尾的夾擊，氣勢的壓倒，再加上有林書航這個領頭的大殺器，馬賊瞬間潰不成軍，壓根兒都沒想着要反抗了，只想跑。
一通混戰，除了孤零零的七八騎馬賊倉皇逃出部族外，其他所有的馬賊都把屍體留在了地上。
而牧民們的損失幾乎沒有，除了兩個被馬撞傷的老頭兒外，也就是闊臺那幾個青壯兄弟受了點皮外刀傷。
這戰果，讓林書航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
這五十騎，就這麼沒了？
自己……此前似乎把這些馬賊想象得太厲害了啊，也或者說，是把自己看得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