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就在竊竊私語看笑話的時候,一個冰冷的根本不帶一絲情緒的聲音響起,一個身穿黑色燕尾服的中年男子從人羣中走出來,當藍月看到他的出現之後,剛強忍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流了出來。
“爹地!您不要生氣,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一意孤行。讓你丟人。”
看着女兒抽泣的肩膀,委屈的淚水,藍皓南的臉色都是鐵黑的,但是卻沒有多說什麼話,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安慰,然後才扭過頭看向一旁一臉歉疚的韓泰爵,語氣根本不帶任何情緒道,“婚事,我看就算了。你們韓家的門檻太高,我們藍家高攀不起。”
“藍總!”聽到他這麼說,韓泰爵趕緊一臉尷尬的想要解釋。
“更何況……”可是根本就不給他解釋的機會,藍皓南就一臉冷笑的打斷道,“更何況我藍皓南的女兒,還沒有淪落到嫁不出去的地步。”
說完,根本不理會他滿臉尷尬的神色,更加沒有理會在場人的議論,他拉着還在抽泣的女兒,就快速向外走。
他們剛出大門,正好與還爲離開的韓息澈和凌寶兒相遇,看着他們兩個人可謂親密相攜的手,藍皓南的眼睛都開始噴火,完全沒有理會韓息澈,而是徑直來到凌寶兒面前,一眼冷冽道,“你,叫什麼名字!”
被這樣一個陌生中年男人問自己的名字,凌寶兒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可是還不等她迴應,一旁的韓息澈已經將她緊緊地護在身後,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臉警惕道,“藍叔叔,今天的事情錯在我。和她無關,還請你不要爲難她!”
“還真是相親相愛!”聽到他竟然這麼護着這個女人,藍皓南的臉色更黑。不過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就轉身離開。畢竟,女兒被當面據婚已經夠丟人,要是在大鬧一場,他的臉都不知道往哪裡放。尤其是在這麼多名流面前。
然而,一直嫌丟人沒有露面的藍夫人方蝶,在聽到韓息澈這麼護着凌寶兒的話之後,終於忍不住,將剛從車裡拿出來想要緩解情緒的一罐飲料,一點沒有糟蹋的盡數潑到了毫無準備的凌寶兒臉上。
這一場面,正被算出追出來打算緩解一下失態的韓泰爵看得一清二楚。在看到藍家如此生氣,讓他的怒火再次直衝腦門,衝着韓息澈怒聲大罵,“畜生,你有種走出韓家的大門,就不要後悔!”
“後悔?”聽到他威脅的話,他直接冷笑,“我最後悔就是當年媽咪去世之後,選擇跟你回來。我還真是天真,天真到以爲你這種連女兒都不愛的人,會真的疼惜我!”
“你……”
根本不給他多做斥責的機會,韓息澈繼續冷笑道,“在你心裡,我,永遠都是你仇人的兒子。而不是你的外孫。與我你根本親情,有的不過是將仇人親子扣在身邊折磨的快感。放心,我再也不會回這個家。還有,下個月初六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日子,那一天我會和寶兒舉行婚禮。我知道您很忙,您就不需要來參加了。告辭!”
說完,韓息澈沒有在看他的表情,拉着無辜被飲料淋得渾身溼透的女人,就快速離開韓家。剛出大門,還未上車,就被一雙長腿攔住。
允司曜單手雙手掐腰看着一臉鐵青的男人,又瞟了一眼他身邊那一臉狼狽的女人,眉頭微蹙,是那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要知道會弄成這樣,還不如不讓你去。不去頂多是冷戰,如今倒好,直接升級爲戰爭。我還想若是你可以藉此機會和老爺子的關係緩和一下,生意的事情肯定可以順利解決,可沒想到……”
“其實這個結果,你早就應該預料到!”瞥向他無奈的神色,他倒是一臉泰然自若。
“好吧!是我太天真。我原本以爲,這世界上還有一種叫親情的東西可以化解一切矛盾,可是卻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叫做死要面子的東西,比親情要重要無數倍。”對於他這副滿不在乎的表情,他徹底無言。
不管怎麼說這是他家的事情,他和他的關係雖然很好,可是怎麼說都是一個外人,很多話還是不方便多說。
更何況,他自己在這個方面也做的不好。
“藍大少那邊怎麼樣?”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知道是這件事讓他想起了不該想的事情,於是他趕緊轉移話題,邊說着,邊從車內的儲物箱掏出一沓紙巾遞到一直被忽略的女人面前,“給你,今天的事……”
“別跟我說什麼對不起,沒有預料到這樣的鬼話。因爲,第一,我不會原諒你!第二,我不會相信。”嘴上雖然這樣說,但是對於他遞過來的紙巾,她倒是沒有拒絕,而是一把拿過來開始擦自己還在滴水的頭髮。
“你這樣說很對,不過,我真的沒有打算過要因爲這件事情向你道歉。”看向她那一臉憤怒,他淡然一笑,臉上全然沒有一絲愧疚的表情。
“你說什麼?”本以爲這個男人在聽到自己這番話之後,對她今日的遭遇,愧疚之情會更深。可是沒想到這個男人對她的遭遇根本就沒有一點的愧疚之情。
“我說,我真的不覺得今天的事情,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所以根本沒有想過要向你道歉。所以你想多了!快點擦乾淨臉上的水吧!一會兒上車,不要把車弄髒。我的車可是很貴的。”說完,根本不理會身後那幾乎要殺人臉龐,打開車門就準備上車。
“韓息澈,人無恥也要有一個限度好不好?”見他不只沒有一絲悔意,反而還嫌棄她會弄髒車,凌寶兒再也忍不住,衝着他直接怒聲大吼,“作爲一個男人,你怎麼可以這麼不負責任?”
“責任?”對於她的指控,韓息澈直接冷笑出聲,擡手指着自己白玉的臉頰上,此刻依然清晰可見的五指印,是那一眼沒有溫度的冷傲,“別忘記,剛剛是誰替你捱了一巴掌。要不是我,現在應該你的臉上印着五指印。況且,你不過是替我身上淋點水,要不要這麼歇斯底里?”
“韓少爺,這一點應該是你弄清楚好不好?那巴掌不是你替我挨的,因爲那巴掌本就不該打在我臉上。我只是被你強行拽去幫忙的人,這世上有讓幫忙的人挨欺負的道理嗎?”對於他的這個解釋,她被氣得更爲憤怒。
看着面前那個被自己氣得都渾身發抖的女人,韓息澈的心不知爲何竟然有點愧疚。他這種從來除了自己之外,哪怕是允司曜這種好似弟弟一般的朋友,他都沒有過什麼感情的牽動,可是面對她,他竟然會愧疚。
他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情緒,該不會是他喜歡上眼前這個女人了吧?怎麼可能,就這樣一無是處,而且脾氣還不是很好的女人,他怎麼可能看上她。
那若不是因爲這個理由,那唯一的理由就是今天,他確實做得有點過分。所以纔會良心不安。
對,應該是這個原因,應該就是因爲良心不安。所以纔對她產生同情心,由此產生的愧疚。
想到這裡,他的心裡頓時舒服不少,看着她的目光也和緩不少,畢竟既然是同情,那麼彌補這份不就可以,預示輕咳一聲,故作一臉淡淡道,“是我找你幫忙,才讓你受連累。所以這次算工傷,你覺得怎麼樣?我給你錢。”
“錢?你以爲錢就可以解決一切問題?”聽到他這麼說,她看向他的目光更爲憤怒,可是還不等她話音落,面前的男人突然掏出一大把的紅色的鈔票,衝着一臉認真的點頭。
望着面前那一沓的紅色鈔票,凌寶兒不禁有些動搖。實在是她現在這個情況,確實很缺錢。
和她媽咪現在的情況鬧得這麼僵,這也就意味着她再也回不去蔣家。況且,她根本再也不想回去那個狼窩。
不回蔣家,就說明她現在急缺一個住的地方,她總不能一直在韓息澈家住吧!和這麼一個惡魔,外帶那麼一個妖精一起住,長此以往,別說人身健康,就算是心裡健康,她都無法保證。
如果要找其它的地方住,那麼她就要錢,可她的工資有限,問題現在是照着韓息澈這麼搞下去,她會不會有工作去做還是一個問題。
而平時的存款呢,更是沒有。所以,總結所有的事情可以得出的結論就是,她真的很缺錢。
“怎麼樣嗎?”看到她動搖的表情,韓息澈淡淡一笑。知道這一招管用,於是繼續展開攻勢道,“如果你嫌少,我還可以再加錢。”
“當真?”沒想到會遇到這種好事,凌寶兒一掃剛剛的憤怒,轉而變成滿臉的興奮。
“你好歹也是從蔣家出來的人,要不要這麼一副見錢眼開的樣子。”望着面前女人看到錢而幾乎是雀躍的表情,韓息澈頓時一臉無語。
“你說話注意一點。我媽是在蔣家,我也有因爲小不得不和她一起在蔣家生活。但是,事先聲明,我和蔣家可沒有任何的關係。”對於他將自己和蔣家聯繫在一起,凌寶兒頓時一臉不滿抗議。
“不管你和蔣家有沒有關係,但是你又沒房子又沒車的,又不需要供什麼貸款,至於缺錢缺成這樣嗎?”一直被冷落的允司曜終於忍不住湊到他們兩人中間,盯着雖然臉上不滿,可是眼神卻滿是那因爲拿着錢而無法掩飾的興奮的女人,一眼狐疑,“莫不是你還需要錢做其它什麼事?”
“要你管!”而對於他的好奇心,凌寶兒不予理會,只顧數着手中不菲的鈔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