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洗手間出來,若茗一個人走到了游泳池旁,靠近百合花搭建的心形拱門,正有一張靠椅,她站得有些累了,只想休息片刻。可是,這世界,總有些討厭的聲音。?
“你瞧瞧,那個就是傳說中的顧太太呢!”?
“是挺漂亮的,不過大概沒有多久就會離的!”?
“爲什麼?”?
懇“你看她手上,連個婚戒的都沒有,離婚是遲早的事!”?
若茗條件反射地撫摸着左手的無名指,那裡,空空蕩蕩的。是的,她是連枚婚戒都沒有,可是這樣的聲音卻讓她這隻綿羊也忍不住要反擊。?
她用力地笑得甜美,走向那幾竊竊私語的女子,“你們大概不知道,有時候就算婚戒有鴿子蛋那麼大,可是人家的婚姻還是不幸福,而我和梓淳,不需要有婚戒,也照樣幸福!”?
讓這話,恰好聽在了顧梓淳的耳裡,竟是那麼順耳!?
“茗茗!”顧梓淳優雅地走過來,嘴角噙着笑意,順手摟住她的肩膀,親密的動作僞裝得渾然天成!“聊些什麼呢?”他故意問道。?
那些女子見兩人如此,也不再懷疑什麼。隨便聊了幾句,便藉機散了!?
見那幾個女子走了,她下意識地掙開他手臂的包圍,“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了!”她沒有看她,只是自己向前走去。?
關於戒指的事情,顧梓淳是真真忘記了。當時,他也只不過是想着要去領證,其它的事情也沒去在乎。她一直都未提起,想來,經過剛纔那幾個無聊女人的一番奚落,她是生氣了!可是,他真的很欣賞她剛纔說的那句“我和梓淳,不需要婚戒,也照樣幸福!”?
他趕上她,和她並排走着。聽潮閣首發?
若茗心裡自是傷心,關於戒指,她早就知道,可是她又能抱怨些什麼呢?本就是一場無意義的婚姻,多了枚戒指不過是多了層束縛!但今晚,聽到那樣的言辭,苦澀的滋味,還是像黃連一般。?
坐在車裡,她習慣性地看向窗外,看向那燈光璀璨的世界,那樣閃亮的地方,屬於他,卻不屬於她!?
他看她,只見她發間那枚精緻的鑽石髮卡,閃爍着凜冽的光。轉頭的瞬間,捕捉到她的手背上,竟積着一片淚漬,她,竟是在哭嗎?記憶裡,他從未見過她流淚的樣子,即使他逼迫她結婚,她也沒有在他面前掉淚,而此刻,她卻是哭了!顧梓淳心裡瞬間就多了一種名叫欠疚感的東西,手握住方向盤的力度也加大起來,骨節都清晰可見。?
突然,他掉轉車頭。?
見他轉了方向,若茗這才說話:“你這是做什麼?”臉上,還殘留着淚痕。?
他不說話,只是將車開得飛快,快得讓若茗害怕。?
終於,在一個商場前,他的視線停在一個巨大的珠寶廣告牌上。一個剎車,車子驟然停了下來。若茗被嚇了一大跳,他究竟還想幹什麼呢??
“下車!”?
猶豫之間,顧梓淳自己已經開了車門,若茗只想回去,若他還有什麼別的事情,她可以自己先回去。?
她也下了車,“如果有事,你就先去處理吧,我自己一個人可以回去的!”她,真的累了,心,累了!?
或許是聽到她這麼說,他倒顯得有幾分生氣。她真的當他是那種把她隨便甩在大街上,然後自己灑脫走掉的人麼?“顧太太,這個地方,我們不得不去!”?
他拉住她的手,向珠寶店走去。他的步子有些急,她差點就跟不上他。他的手很溫暖,這樣的感覺,竟讓她恍惚,這畫面,好生熟悉,像六年前的那個晚上,他拉着她狂奔的那個晚上,他的手,也是這樣溫暖!顧梓淳,他還記得麼?不,他一定早就忘記了!?
“歡迎光臨!”店員一見眼前的男女,便熱情地招呼着。?
“我要一對婚戒!”顧梓淳說道。?
店員一笑,公式化地介紹着:“本店的婚戒有很多新的款式,材質也不一樣,兩位可以慢慢挑選,我們···”?
“我要最貴的!”他打斷店員,這種介紹,簡直是浪費時間!?
見他臉上的不耐煩,又見兩人昂貴的衣着,店員自是知道不該放走這樣的大客戶,她繼續微笑,“先生,夫人,請往這邊櫃檯走!”?
他拉着她,移步到櫃檯前。?
“這是本店最貴的婚戒,是由意大利的著名設計師親手打造的!”?
那是一對銀白色的白金戒指,光滑的外表並沒有過多的裝飾,可是內壁上,寫着一行極小的英文,翻譯成中文就是“愛,是刻在心裡的!”?
若茗還處在一種極度混沌的狀態當中,那枚戒指便已然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她能感覺到,戒指上還有他的溫度,暖暖的!?
“以後,就戴着吧!”他說得淡然,自己也將另一枚戒指戴在手上,心裡面像是突然多了什麼東西似的。?
顧梓淳將自己的卡遞給店員,甚至連價格也懶得去問。他向來是這樣,不喜歡的東西,他不會多看一眼,但如果要是他看中的東西,就會永遠銘記!?
店員木訥地接過銀行卡,大概也是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會這樣就將戒指買了下來,而且這戒指,還是店裡最最昂貴的!有錢人結婚,都流行這樣了麼??
出了店門,一直沉默的若茗,纔開口,“其實,你不必這樣做的!”即使給了她一枚象徵着顧太太的戒指,這又能代表什麼呢?她需要的,並不是這枚戒指!相愛的人,即使沒戒指,也是幸福的!?
“你是顧太太,我不希望別人對你說三道四,而且戒指的事情,確實是我忘記了!”他的手放開她的,在口袋裡摸出車鑰匙來。?
若茗苦笑,他不是忘記了,而是從來都沒有記起過!?
回到家裡,她沒有同顧梓淳再說話,一個人回了房間。顧梓淳還是不解,他已經買了戒指給她,但她還是那副模樣,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
一個晚上,他也悶悶的,想不通是爲什麼,直到夜深,才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