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個別幹部是肯定沒辦法用的,像過去的廠長,還有幾個下面的科長,但這些人輕工局和工業局也有所準備,到時候可以調上來,給個副職什麼的。
不過這一切都要等承包工作正式啓動和運作之後才能辦理,現在華子建很忙,他沒有時間對付這些人,只有先給莊峰打發過去,一波波的人都打發到莊峰的辦公室去了,這給莊峰帶來了很大的苦惱,但同時也給莊峰帶來了機遇,薑還是老的辣啊,莊峰開始很好的利用起這次機會了,他估摸着自己又能好好的掙點錢。
華子建又針對酒廠的承包,連續的開了幾個會議,對幾個相關局,還有發改委等等都提出了要求,讓他們協同國資局一起,詳細的清點,登記好酒廠所有的財產。
對師蕊逸,華子建很正式的談了幾次話,明確了自己的觀點,畫下了很多紅線,給師蕊逸緊了幾次螺絲。
今天剛從酒廠開完職工座談會,還沒回到政府,華子建就接到了武隊長的電話:“老闆,你幾點回政府啊,我在政府等你?”
華子建坐在車上的,說:“什麼事情?”
“有新情況?那個偷手機的小偷被西冰找到了,昨晚上我帶人抓回了我們隊裡,連夜突審,這貨把清楚的都交代了。”
華子建一下就坐直了身體:“好好,我在政府等我,我馬上就到,對了,那面小偷好好處理一下,不要引起別人的關注?”
武隊長說:“放心吧華市長,這我早就安排好了。”
華子建掛上了電話,拍一拍司機的肩膀,說:“快點。”
六缸奧迪就低鳴一聲,突然加速飛奔起來。
回到政府辦公室的時候,華子建果然見武隊長正在政府辦公室坐着,和辦公室幾個女孩在調笑着,華子建路過辦公室的時候只是看了裡面一眼,武隊長也看到他了,但兩人都沒招呼,華子建繼續前行,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華子建回到了辦公室,坐下喝了幾口茶,就見武隊長神神叨叨的閃了進來,華子建說:“你又在辦公室調戲人家小姑娘呢?”
武隊長很猥瑣的一笑:“嘿嘿,哪能啊,就是給她們講講故事什麼的。”
華子建哼了一聲說:“還講故事,你夠厚顏無恥了,你那故事人家小姑娘能聽嗎?”
“市長,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現在的女孩,猛的很,還不敢聽,她們自己講出來的故事更可怕呢。”
華子建搖搖頭,面對這樣的人,他只能是無語。
武隊長也知道玩笑開夠了,該說正事:“老大,你找的那個西冰還真得很猛,硬是把那小子挖出來了。”
華子建也感到一點難以置信,這師工的老公還真的厲害,華子建忙問:“嗯,你快說說審問的情況?”
武隊長現在就正兒八經了,說:“昨晚上我連夜的突審,這小子交代了,他是初八的下午在楓葉小區的一輛小車上偷的手機。”
華子建忙問:“奧,他記住車號碼了嗎?”
武隊長搖搖頭,說:“他只記得是一輛白色本田雅閣的小車,沒記住車牌號碼。”
華子建看這武隊長,看的武隊長有點發毛:“武隊啊,這不是和沒線索一回事情嗎?搞半天又成了一個無頭案子了。”
武隊長這次就很怪異的笑了,說:“是啊,本來是沒什麼線索了,但很湊巧的是陳雙龍就住在楓葉小區,而且陳雙龍的車也正好的一輛白色本田雅閣的小車,這是不是很奇怪。”
華子建一下就愣住了,他慢慢的拿起了香菸,武隊長給他點火,他也沒太注意,只是擰着眉頭思考着自己的問題,他這樣的狀態一直維持了好長的時間,逐漸的,華子建有了一個比較明晰的思路,因爲陳雙龍的名字再一次出現在這個案情中,給華子建帶來了一種設想。
華子建開始設想,假如初一莊峰因爲什麼事情和小芬發生了衝突,最後殺害了小芬,那麼莊峰會怎麼處理小芬的屍體呢?以莊峰的體格和身體素質,他恐怕要把小芬滅屍很艱難的,據說人死之後身體更重,身體也是僵硬的,就莊峰那體格,他能搬得動?
搬不動也要搬啊,那怎麼搬?
華子建想到這裡,已經有了一點頭緒了,是的,現在他更明白莊峰在過完年很迫切的找自己,讓自己幫忙提升陳雙龍的原因了。
不錯,不錯,莊峰只能找幫手,而陳雙龍應該就是莊峰最合適不過的幫手了,他具有這樣的經驗,他膽大,他還具有反偵查能力,如果是自己遇上那樣的事情,自己也一定會找這樣的一個人,更重要的是,大宇縣煤礦黃縣長畏罪自殺的事情,似乎也和陳雙龍有點牽連的,看來這個陳雙龍至少應該是個知情人。
而小偷現在又是極有可能從他的車上偷到了這個小芬的電話,那麼現在想不懷疑他都很難了。
華子建慢慢的把很多疑點都串聯了起來,最後他冷冷的對武隊長說:“下一步我們改變方向。”
武隊長說:“朝那個方向走。”
“秘密監視刑偵隊的陳雙龍。”
武隊長有點猶豫的說:“華市長,你也確定這件事和陳雙龍也有關係?”
華子建緊鎖眉頭說:“是啊,我有一種預感,當然,預感作爲你們辦案是毫無根據的,但我還是認定陳雙龍一定是知情人?”
武隊長想了一會,說:“但對這個人的偵查有點難度啊,你知道,我手下的那些弟兄都認識他,萬一有誰露出了話,事情就麻煩。”
華子建也當然很清楚那樣會出現的後果,他就凝重的說:“這樣,沒有絕對可靠的人,你就親自調查,跟蹤。”
“嗯,看來也只能先這樣了,不過我一個人是忙不過來,要不讓柯小紫給我幫個忙,她們兩人都在刑偵隊,有她幫忙我更好。”
華子建站
起來,走動着,這倒是一個辦法,雖然柯小紫一身的毛病,但至少不會和陳雙龍有什麼勾結,只要給她說清楚事情的嚴重性,她一定會保守秘密。
想到這裡,華子建就拿起了電話,給柯小紫掛了過去:“柯小紫,忙嗎?”
“額,是華市長啊,有什麼吩咐啊。”柯小紫有點慵懶的說。
“你沒有在睡覺吧,怎麼聲音沒精打采的?”
“睡個頭啊,累死了,你到底有事沒事啊,有事就說,沒事我掛了。”
華子建真想過去踢她兩腳,老子好歹也是個市長,給你打電話你應該感到榮幸呢,還這個態度?不過想是那樣想的,卻不能真的做出來,現在是用人之際,華子建就嘴裡罵了一句:“你拽什麼啊,越來越沒規矩了,跑步到我這來,有重要任務。”
“草,還跑步啊,你真有病,有那跑步的功夫,我開車早就到了,等着。”
華子建無可奈何的掛上了電話,對這個要命的人,華子建實在是想不出能用什麼辦法鎮住他了。
在柯小紫來了之後,華子建給秘書小趙打了招呼,所有人一概不見,三個人就在華子建的辦公室商議了很長時間。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陳雙龍就受到了柯小紫和武隊長的全天候跟蹤和調查,只是武隊長和柯小紫只能暗中調查,他們既沒有權利,也不能暴露,這就使得效果並不理想。
武隊長很想對小芬的住所和公司做一次徹底的搜查,但就怕打草驚蛇,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而華子建不可能每天爲這個事情全力以赴的,他的工作很多,酒廠的承包也倒是進展順利,但處理了這件事情,就一定會出現另外一些事情,這讓華子建每天是窮於應付。
今天華子建下班已經很晚了,回到家裡的時候,老媽和老爹都已經吃過了飯,江可蕊也吃過了,她問華子建:“子建,你是剛應酬完嗎?要不要再吃一點?”
華子建摸了一下肚子說:“不是再吃一點的問題,而是我根本都沒有吃飯,才從辦公室回來。”
江可蕊和老媽一聽,趕忙就要給華子建弄吃的,不過華子建看着江可蕊已經很臃腫的身體,一把拉住了她,說:“你算了,不要來回的跑,讓老媽幫我隨便熱點飯就可以。”
老媽也是勸住了江可蕊,不過江可蕊還是想活動一下,她的預產期就在最近,已經請假回家休息了,不過在這個家裡,華子建每天忙,只有晚上才能回來,老爹,老媽也是忙東忙西的,就剩下自己一個人無所事事的,一個從來都在忙忙碌碌的人,突然的這麼一下休閒了,那骨頭裡也是癢癢的。
華子建也勸不住她,只好作罷,最近天氣有點悶熱,華子建到衛生間去洗了一把臉,感覺清爽了不少,就來到客廳,剛要坐下休息,突聽的廚房傳來了江可蕊的一聲:“唉吆。”。
華子建還沒反應過來,老媽也在廚房裡叫了起來:“子建,快來,快來,可蕊摔到了。”
華子建和老爹都站了起來,華子建當然速度要快的多,衝進了廚房,見老媽正蹲在地上扶江可蕊起來,不過華子建臉色一下變了,他看到了江可蕊的身下已經有了血跡。
華子建近乎是瘋狂的抱着江可蕊衝下了樓梯,他甚至都來不及等老媽和老爹趕來,就開着江可蕊的車衝出了家屬院,一面開着車,華子建一面給辦公室主任鳳夢涵掛了一個電話,他用慌亂的,斷斷續續聲音說:“夢涵,快來醫院。我媳婦流血了。”
鳳夢涵什麼都沒有問,只是說了一聲:“我馬上到。”
華子建到了醫院的時候,醫院裡人很多的,他顧得不掛好,排隊,就找到了急診室,還沒等他說話,外面就進來了好幾個婦產科的大夫,他們很快的就讓江可蕊躺在了牀上,給她開始全面檢查,華子建也是懵了,他連奇怪都沒有奇怪一下,爲什麼這些醫生問都不問一下自己的情況呢?
實際上,這些大夫剛剛接到了鳳夢涵的電話,鳳夢涵早在一週前就已經爲華子建聯繫了醫生和病牀,作爲新屏市最大的市醫院,不管是硬件設備,還是醫生的水平都在新屏市首屈一指,這裡一年到頭人都很多,產房,病房早就是人滿爲患,如果沒有一定的關係,想要個病牀那是需要等好多天的。
而政府辦公室本來的另一個工作就是爲市長們分憂解難,特別是鳳夢涵,更會爲華子建提前做準備,所以除了鳳夢涵陪着江可蕊來檢查過幾次之外,鳳夢涵還另外過來了好幾次,預定了牀位,聯繫了婦產科的好幾個主治大夫。
說起來也是可笑,讓一個還沒有結婚的大姑娘經常跑婦產科,還幫着聯繫這些事情,鳳夢涵自己有時候都臉紅。
幾個大夫很快就檢查完畢,他們清楚的告訴華子建:“華市長,你愛人的羊水已經破了,小孩必須生下來。”
華子建哪懂這些,醫生說什麼,他就只能點頭:“行,行,我不懂,我不懂,你們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大夫也就懶得給他多說話了,推着車子先把江可蕊送到了樓上婦產科病房,那面就通知準備接生了。
這個時候,鳳夢涵也趕了過來,她除了通知醫院接待華子建之外,還通知了辦公室的幾個有過生產經驗的婦女,讓大家過來幫忙,一會的功夫,陸陸續續就來了10幾個。
華子建一面要擔憂江可蕊,一面還要應付辦公室的同事,鳳夢涵也覺得有點亂了,帶着歉意對華子建說:“我就通知了三個人,沒想到她們自己又通知了別人。”
華子建苦笑了一下說:“謝謝你,我理解。”
醫生也是有點爲難,這是一人一間的病房,寬敞倒是寬敞,但人多了也受不了,就只好商議了一下,把旁邊的那間醫生休息室騰了出來,專門接待趕過來看望華子建夫婦的人員。
病房裡就剩
下了華子建,鳳夢涵和幾個女大夫了,江可蕊沒有昏迷,不過她過去也是沒太生孩子的,所以看着下面流血,緊緊張張的,很是害怕,牢牢的抓住華子建的手,不斷的問:“怎麼樣?怎麼樣?孩子沒事吧?”
華子建看到醫生們有條不紊的在給江可蕊檢查,打針,心中估計是問題不大,就不斷的安慰江可蕊。
江可蕊看着華子建如此的淡定,也慢慢的不太害怕了,在醫生給她上了催生藥之後,江可蕊就感覺自己的宮縮漸漸強烈了,一開始江可蕊還挺高興,一邊看着曲線一邊驗證自己感覺到的宮縮。
大夫問:“江局長,按十級痛來算,你覺得你是幾級痛?”看來這幾個大夫很清楚她們今天在爲誰忙活。
江可蕊還謙虛地說:“三級吧。”
華子建心中還奇怪,只聽說有個三級片,怎麼還有個三級痛呢?
又過了不長的時間,江可蕊的宮縮疼痛開始加劇,她依然很謙虛地說:“是四級吧。”
實際上江可蕊是糊塗的,她根本就不知道十級痛分別感受是怎樣,江可蕊自我感覺五級就應該很痛了吧,後來生產之後,江可蕊纔看了一張關於十級痛的圖表,上面描述說,疼痛地讓人忍不住地哭就證明已經到達八級以上了。
慢慢的,江可蕊的宮縮達到她已經很艱難地去忍受了,並且頻率變得很快,基本上一兩分鐘疼一次,一次半分鐘以上,華子建緊緊抓住她的手,輕聲地對她說:“如果感覺到受不了就咬我的手。”
華子建也是滿頭大汗,他爲江可蕊分擔痛苦。
而此時的疼痛已經讓江可蕊很難忍受了,宮縮來的時候就連吸氣也變得難以忍受,只有呼氣的時候稍微舒服一些,華子建的老媽也來了,在旁邊看着江可蕊的樣子,自己的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而江可蕊最終痛沒有忍住哭出聲音來了,不過她還是告誡自己,不要像其他人一樣哇哇大哭,自己是局長,要注意形象。
快9點的時候,就在江可蕊就要因爲疼痛而崩潰之前,一個大夫說要爲江可蕊檢查宮口開幾指,說等會也許會感覺到不舒服,讓江可蕊一定要放鬆。
很幸運,檢查的結果已經5指多一點快6指了。
大夫給麻醉師打電話。大約十分鐘的樣子,麻醉師推着工具車來了,華子建讓江可蕊坐在牀上抱住自己的肩膀,開始要上麻藥了,麻藥讓江可蕊的身體倍感輕鬆,她突然沒有了疼痛的感覺,待產的過程也更加愉快了,攢足力氣等待生產,腰以下到腳丫都沒有了感覺,所以護士給她上了一個導尿管。
江可蕊還很不好意思地對她說:“我害羞。”
護士卻說:“你不要害羞,這很正常。你要爲你自己生寶寶而驕傲!”
華子建在旁邊看的目瞪口呆的,原來還能這樣啊,幾次他都急得想要上去幫忙的,好在江可蕊一直拉着他的胳膊,不然說不定這貨真的上去了。
時間一下就滑到晚上11點,兩個護士要下班回家了,臨走時已經將醫生接生需要的器械準備好,用防塵布矇住,夜晚守護的護士也交班來了,她自我介紹了一番之後,檢查了江可蕊的各項數值,說:“如果需要她,任何時候按牀把手上的呼叫按鈕。”
這時華子建問:“我們7點進醫院的,你覺得寶寶什麼時候能出生?”
護士說:“現在要將催產藥的流量降到最小值6。靜靜等待吧,也許今晚,也許明天早上。”
華子建感到她說的是廢話,但能有什麼辦法呢?等待,漫長的等待。
而老媽已經讓華子建勸在了旁邊的屋子休息了,這裡就只有華子建,鳳夢涵和江可蕊三個人,華子建一點睡意都沒有,鳳夢涵也很精神,陪着華子建和江可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晚上12點的時候,大夫喝護士來例行檢查,宮口已經開到7指了。
繼續等待。
直到凌晨3點多,護士又來檢查,微笑地對華子建說:“你已經準備好了嗎,很快就能看見寶寶了。”
華子建一下就緊張起來,而醫生護士非常配合,手腳麻利的把江可蕊推進了手術室,本來一般人是不能進去的,不過礙於華子建特殊的身份,大夫們並沒有驅逐華子建離開,江可蕊也不願意華子建離開自己,當然了,華子建也不懂這些環節,他天經地義的認爲,自己的老婆生孩子,自己肯定是要在旁邊盯着的。
等江可蕊的兩條腿彎曲着架在牀上,左邊是護士,右邊是大夫,身後是華子建。
第一輪用勁的時候,大夫已經摸到寶寶的頭了,第二輪用勁的時候,華子建說他看見寶寶的黑頭髮了,第三輪用勁的時候,寶寶已經出生了,哇哇大哭,夜深寂靜,孩子的啼哭分外響亮。
華子建目瞪口呆的看着護士先抱出一個泡得白生生,皺巴巴的小傢伙在他面前展示一下,例行公事地告知“是個男孩”後抱去洗澡,醫院實行母嬰同室,一會工夫洗乾淨的寶寶也被送來放在江可蕊的牀邊。
華子建這才如夢初醒:“咱當爹了!”
於是,華子建就想站在窗口狂嘯幾聲,不過,第一他顧忌到這是醫院,怕嚇壞了其他病人,第二到底古代人是怎麼嘯的,華子建到今天也沒有搞清楚,他現在唯一知道的就是夜店裡的吹簫。
隨即華子建電話四處報喜,藉以平息心頭的激動,但他這個激動是有點害人的,半夜三更的,電話到處亂打,他當然在病房裡是分不清楚白天黑夜,但他沒什麼,其他人睡的正香,突然的接個電話,這是很恐怖的。
江可蕊必須留院觀察,不過江可蕊感到很快樂,因爲這裡既是新生命誕生之處,也是新希望啓程之地,這應該也不是她一個人的想法,產房裡所有人的心情,借一句時髦話來概括,那就是“痛並快樂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