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宿全身的力氣好像都被抽乾了,好像連站都站不起來。
原來所有的努力和用心都改變不了別人的真心,也改變不了他想要的感情。
原來不管他怎麼努力,結果都是一樣的。
他連想都不忍心再想了。他深邃的眼睛裡充滿了坎坷。那些灰色的坎坷,是荒涼的,是荒涼的。
最後,他輕聲說道:“你自由了!我放手!”
趙嫣然最終得到了她自己滿意的答案,這也是她所希望的。
她以爲聽到這句話會很開心,但她真的開心嗎?
她並不覺得幸福,只是覺得自己的腳步在飄。她的心好像被什麼東西紮了幾下,有些痛很密集,走出主題酒店,她苦笑着深吸了一口氣。
終於自由了。
終於不用和他約會。
自由是什麼感覺?自由是一種輕鬆的感覺嗎?
但是爲什麼她覺得自由是苦的呢?
分手後,許宿很頹廢。
以至於他忘了柳芷沅問過他,直到柳芷沅打來電話。
他在一堆酒瓶子裡翻到手機,接通:“小嫂子,怎麼了?”
柳芷沅聽到他喝醉酒的聲音,關切地問:“怎麼了?爲什麼大白天喝這麼多酒?怎麼回事?和嫣然姐吵架?借酒消愁?”
許宿低聲冷笑道:“怎麼會借酒消愁?小嫂子,你想太多了。我在慶祝分手,分手快樂!明白嗎?跟這麼沒良心的冷血女人分手了不值得慶祝嗎?”
柳芷沅聽着他的話,心底有些不舒服,“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許宿嘴角勾起苦澀的弧度,“沒有,小嫂子,謝謝你的好意。趙嫣然沒救了,我也沒救了,你救不了我們……”
趙嫣然冷血無情,毫無希望。他被絕望所困擾。他們都病得很重,誰也救不了他們。
柳芷沅聽了心裡越來越難受,感受到了許宿的絕望。
她無奈,只說:“一個人喝酒沒意思,打電話給你大哥,讓他陪你喝酒。”
許宿微微吸了口氣,調侃的語氣聽起來還是苦澀的,
“小嫂子,你真體貼,你就像一個發光體,你有能力傳遞陽光。無論走到哪裡都可以溫暖別人,大哥是第一個被你溫暖的人,我也想帶來陽光,也想溫暖別人,呵呵~”
柳芷沅不知道怎麼安撫他,
“你別這麼說,你和嫣然姐之間發生了什麼?說說吧,也許我真的能幫到你。你還記得過去嗎?宋零和我剛結婚的時候,你還成了我們的情感導師。
你總是開導我,幫我分析,教我處理感情問題。也許現在我可以反過來幫你……”
許宿終於失去希望,“不,我也累了。”
柳芷沅嘆息,長長的嘆息…
許宿遇到這樣的事情,她不可能再催他幫忙了,但是等他掛了電話,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答應小嫂子的事情,趕忙說:“我明天幫你鑑定,明天去!”
第二天,他不讓自己在爲趙嫣然悲傷了。他設法在不驚動本人的情況下拿到了宋程和宋暉海的鑑定樣本。
鑑定結果出來後,宋零,柳芷沅,許宿的臉色瞬間就複雜了。
原來宋程的確不是宋暉海的兒子。
柳芷沅的直覺和分析再次得到了驗證,所以宋程完全有可能喜歡婭佟,也很有可能婭佟肚子裡流產的孩子是宋程的。
如果他們兩個在一起很久了,卻故意隱瞞起來,只能說明他們兩個有一定的動機。
在外人看來,婭佟和宋程是兩個完全不相干的人,他們可以在一起。
但他們對每個人都保密,表明他們已經知道對方的身份,並有一定的意圖,所以纔會這樣做。用表面的假象來掩蓋事實真相。
宋暉海一定不知道宋程不是他自己的兒子。按照他的脾氣,如果他知道了,他是不會容忍的。
但是宋暉海知道婭佟是自己的女兒,他也認爲宋程是自己的兒子。
因此,宋程和婭佟兩個人只能偷偷在一起。
出身豪門,不都是爲了遺產嗎?
這個親子鑑定,就像一個警鐘,讓宋零一下子清醒了,眼前的方向更加清晰了。
雖然他以前懷疑過宋程。
然而,由於宋程的鬼混風格,這些年來他也被他的外表所迷惑,每次都沒有深入調查過。
現在看來,宋程和婭佟可能很早就勾搭上了。
而現在他終於找到了突破口,對兩個人同時進行調查,也許能夠發現一些有價值的東西。
柳芷沅嘆了口氣,問:“老公,接下來該怎麼辦?”
宋零的手指在椅背上輕輕一碰,眼角處閃過一道精英黑芒。
一瞬間,他的眼睛突然擡了起來,他已經想到了下一步該怎麼做。
結婚快四年了,柳芷沅和宋零之間,已經有外人看不懂的默契。
柳芷沅的柔音像別墅後面小溪裡的泉水:“老公,你這麼快想到什麼了?”
她清楚地從男人深邃緊繃而冰冷的眼神裡看到了精英和確定的光芒,她理解他。
宋零穿着純色的意大利手工套裝,他高挑的身材,被襯托得更加修長內斂。
他慢慢彎下腰,雙肘撐着膝蓋,雙手交叉,纖細的手指逐漸收緊。很明顯,他的心裡已經有了洶涌的波濤。
柳芷沅有點激動,小手抓着袖子。“老公,告訴我接下來怎麼辦?”
她既興奮又緊張。宋程和婭佟都知道對方的身份,但他們一直潛伏着,太危險了。不知道他們私下在謀劃着什麼。
宋零的深眼睛微微眯成一個狹長的弧度,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下一刻,就站直了。
柳芷沅的小身體也被他牽着站起來,她清澈的眼睛裡閃過一片空白,”怎麼了?”
宋零突然開口,“先回家再說這個。”
明明此刻在討論事情,許宿也在這裡,爲什麼突然想回家?
還沒等柳芷沅問這個問題。宋零的磁性聲音,指着手錶,淡淡地說了句,“我答應小傢伙每天提前半小時回家和他一起踢足球。”
柳芷沅的小臉突然綻放出淺淺柔和的笑容,就像湖面上反射的絲絲陽光,恍然大悟,
“所以你突然跑題了,就爲了回家陪小壞蛋?”
宋零已經彎下腰去拿她的外套,“不然呢?答應他就要去做啊!”
柳芷沅被動地享受着男人的親密動作,順從地伸出左臂,再伸出右臂。
她穿上外套後,看了一眼明顯被留在一邊的許宿,低聲說:“親愛的,我們先把話說完。小壞蛋那晚一會兒也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