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蘇寧醫院。
宋零查房後剛回到自己辦公室,辦公室門被一個不速之客推開。
他坐了下來,當他擡頭看到有人走過來時,他的聲音裡有一股寒意。
“滾!”
裴筱筱的臉略顯蒼白,她的眼睛裡全是紅血絲,看起來像一夜沒睡。
當她聽到宋零陰嗖嗖的聲音時,她的心感到害怕,但她很快安慰自己。
這個人的氣場都是虛的,他只是一個可憐的醫生。
他能翻出什麼樣的大浪?她爲什麼要害怕他?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調整了呼吸。
“早上好,宋醫生,我來找你是因爲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昨晚我給你發了一條短信。但是你可能太忙了,沒時間看,所以我今天來了……”
“滾!”宋零沉聲打斷了她的話,自顧自的打開了桌上的手術報告,眼皮一直沒擡,裴筱筱直接被當成空氣無視了。
筱筱暗暗咬牙,垂在一邊的手掌也慢慢變成了拳頭。
這個該死的窮醫生怎麼敢這樣對她?然而,她知道現在不是她發脾氣的時候。
她強忍着性子,拳頭手指慢慢鬆開,語氣似乎很無奈。
“宋醫生,你能先聽我說完嗎?其實我們現在是一類人,沒必要那麼敵對。你可能不知道?柳芷沅和段子辰重燃舊情,和好了。而我,是段子辰的未婚妻,你是柳芷沅的老公,我們是一樣的。”
宋零正在籤手術報告,握着筆的手指微微握緊,收緊眉峰,卻不說話。
裴筱筱仔細觀察着他的反應,直覺他可能會相信,眼中閃過一絲得意,連忙又繼續說道,“宋醫生。我不關心你之前爲什麼和小沅結婚。但現在事實是柳芷沅是你新婚的老婆,你的老婆現在正在給你戴綠帽子。你真的一點都不介意嗎?”
宋零聞言擡起眼睛,鷹的眼睛裡產生出一種銳利的顏色,他的嘴脣收緊了幾分。
裴筱筱被他看得直打哆嗦。
那種顫抖恐慌的感覺又來了,她暗暗咬牙。
見鬼,她怎麼會這麼害怕這個可憐的醫生呢?
她的語氣不自覺地變了。
“宋醫生,我的意思是,沒有男人能不介意頭上戴着綠帽子。所以,我們有着同一個敵人,這就是我今天一早來找你的原因。我真的不忍心讓你矇在鼓裡。其實我們兩個都是被出賣的,我們應該團結起來……”
“同一個敵人?”宋零冷勾起脣角,聲音像是從外面的天空飄來,一點溫度都沒有。
裴筱筱感到一股冷空氣從正前方一點一點地襲來,她下意識地縮了回去。
“其實不能說是同一個敵人,可能是我語氣太激動了。其實我心裡知道,如果他們兩個真的舊情復燃,我們也真的無能爲力。畢竟不能做違法的事,我來的目的只是不忍心你被柳芷沅騙。”
宋零一直這麼冷冷地看着她,直到看的裴筱筱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他才平靜地說:“難道你不壞?”
裴筱筱的舌頭不自覺地有些打結,
“我自然不壞。我只是善意地提醒你。你認爲我在胡說八道嗎?我沒有。我有證據。我有段子辰發的短信的記錄。段子辰承認和柳芷沅和好了。不怕承認,我真的很愛子辰,但是如果他和小沅真的和好了,我會祝福他們。但我不忍心你被騙,我這裡有證據……”
她從包包裡面拿出東西的空檔,宋零擡起手腕看了看手錶。
他和病人家屬約好了談手術方案,沒時間聽這個女的胡扯。
他起身徑直從她身邊走過,走出了辦公室。
裴筱筱慌了,趕緊追上來,“宋醫生,你等一下。我有證據,我真的有證據……”
她沿着走廊一路追,終於站在宋零面前。
宋零凌厲冰冷的目光向她掃過來。
裴筱筱屏住呼吸,有一種想咬破舌頭的衝動,但最終她說服自己冷靜下來。
她解鎖打開手機界面,把證據發給宋零。
“宋醫生,段子辰決心和我分手…他說他最喜歡的是柳芷沅,和柳芷沅感情很深。他還說柳芷沅改變主意了,已經被他慢慢感動了,今天要來病房看他。他還讓我祝福柳芷沅和他……”
宋零眯起眼睛,卻依然看不到一絲喜怒哀樂。
裴筱筱心慌了啊,她突然覺得這個宋零好可怕。
即使她一直在仔細觀察他,但就是無法理解這個男人的內心。
他真的生氣了嗎?還是不信?
她根本看不透。
她只能巴巴地將手機塞進他的手掌,“你看,宋醫生,我的短信記錄都保存着,你看了就會相信的。”
他們僵持地站在走廊裡,她站在他面前。
他們面對着透明的落地窗。
透過落地窗,她慌張的眼睛裡有一道亮光,因爲她看到了她討厭的身影。
柳芷沅?
是的,是柳芷沅!
看到柳芷沅進入外科住院部,然後她的身影被牆擋住了。
過了一會兒,她真的出現在段子辰的病房裡。
混蛋!
段子辰說的是真的。
柳芷沅真的來醫院看他了。
他病房的窗簾是拉開的,所以即使有寫字樓,她還是能確定那個熟悉的身影是柳芷沅。
她又氣又激動,指了指對面的大樓。
“聽着,宋醫生,我沒有騙你。柳芷沅真的去看段子辰了。看來他們是真的和好了。”
宋零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於是他看到了那個細小的身影,墨瞳微微縮小,臉色有點冷。
裴筱筱自己也很生氣,但看到宋零終於有點生氣了,她覺得這次真的不是白來的,上帝都在幫她。
柳芷沅是這個時候真的來看段子辰,簡直是上天都在幫她。
這個賤人不是一直假裝愛窮醫生嗎?所以,今天,她要戳穿這一切,讓她可憐的醫生能看清她的臉。
這樣她就可以嫁給段子辰。
她把一個東西塞進了宋零手裡。
宋零耷拉着的眼睛瞥了一眼,後背微微有些僵硬。
裴筱筱看了看錶,估計李舒珍會來醫院。
她放不下李舒珍這張好牌,她把自己的手機拿回來放在包裡,假裝無奈。
“嗯,宋醫生,我已經說了我應該說和不應該說的話。我是善意的提醒。
至於你怎麼想,我沒權管,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