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剛邁進後院,便聽到不遠處的閣樓裡傳來一陣琴音,蕭寒不懂音律,但他能聽出這琴聲很好聽。
走廊兩邊掛滿了紅燈籠,腳下踩的是紅色的地毯,踩起來軟軟的,很舒服。蕭寒現在終於明白爲什麼入門就要五百兩了,原來是交踩地毯的錢。光這紅地毯從這邊鋪到閣樓那邊,就應該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看到如此奢華的佈置,蕭寒微微皺了皺眉頭,他對這種鋪張浪費有點反感,現在那麼多人吃不起飯,穿不起衣,他們卻把銀子浪費在腳下,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連徐家那麼有錢,都沒有奢華到這種地步。
心中不爽歸不爽,五百兩花了,他總得見見段中和那個琴藝姑娘吧。蕭寒跟在小紅身後,默不出聲地向前走着。
小紅把蕭寒帶到了閣樓,然後把蕭寒交給了那些看門的姑娘。
“這位是蕭公子!”小紅看着看門的兩位姑娘介紹道。然後又轉過身子,看着蕭寒戀戀不捨地說道:“蕭公子,你自己進去吧!我就先回去了!”
“嗯!”蕭寒點點頭應道。
“蕭公子,裡面請!”兩個姑娘看着蕭寒招呼道。
蕭寒進去了,看了兩個姑娘一眼,這兩個姑娘長的要比外面那些出來賣的姑娘漂亮很多,而且這兩個姑娘明顯是會武功的,武功應該還不弱,蕭寒能明顯感覺到到她們身上的真氣在跳動。
兩個姑娘把蕭寒帶到閣樓裡,迎面又走上來一個漂亮姑娘。兩個姑娘看着那個漂亮簡單地說道:“蕭公子。”
說完,兩個姑娘便回到自己的崗位,繼續守在那裡。
“蕭公子,裡面請!奴婢小蘭,公子叫我小蘭便可!”姑娘看着蕭寒招呼道。
“小蘭姑娘客氣了,我不是什麼公子。”蕭寒看着小蘭,一臉恭謙地說道。
小蘭笑了笑,沒有說話,把蕭寒帶上了二樓,上樓二樓,小蘭看着蕭寒問道:“公子是要雅座呢?還是要普通座位?”
“什麼叫雅座?什麼又叫普通座位?”蕭寒看着小蘭,一臉不解地問道。接着蕭寒又悶悶地想到:“媽的,難道這時候就有vip了?”
“雅座就是那裡面,可以看到我們小姐的真面目。”小蘭指着不遠處的簾子說道。
蕭寒向簾子裡面看去,朦朦朧朧地看到有一個人坐在那彈琴,那個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琴藝姑娘了。她的前面和兩邊坐滿了人,那些人都沒有說話,似乎聽的很認真。每人旁邊還站着一個姑娘,專門給他們斟茶倒水。
看到蕭寒沒有說話,小蘭又繼續說道:“要想進去坐雅座的話,還得再交一千兩銀子。”
“一,一千兩?”蕭寒看着小蘭一臉驚訝地問道。他的聲音有點大,裡面的那些人應該也聽到了。
“這是什麼世道?一千兩?這跟搶有什麼區別?似乎比搶還要厲害!”蕭寒皺着眉頭,看着小蘭悶悶地想到。
本來正在專心彈琴的琴藝,聽到這樣的聲音,微微皺了皺柳眉。而其他人則向這邊看來,由於有簾子隔着,他們根本看不清蕭寒的樣貌,不過他們相當的鄙視蕭寒:沒錢就不要來,別在這唐突佳人!
蕭寒心裡很不爽,他看着小蘭,滿臉不高興地問道:“那什麼是普通座位?”
“喏,就在你旁邊!”小蘭指着蕭寒身旁的幾條長板凳說道。
“……”蕭寒無語了:這也太寒酸了吧?看來真是一分價錢一分貨,不要錢的肯定沒好貨!
蕭寒想了想,看着小蘭,小心翼翼地問道:“坐這,不用再給錢了吧?”
“不用了!”小蘭看着蕭寒說道。
知道不用給錢,蕭寒毫不猶豫地往板凳上一坐。他來這主要是等段中的,雖然也很想看看那個琴藝長什麼樣,但是他捨不得身上的銀子。一千兩,他天天喝酒吃肉,夠他吃兩年的,他可捨不得。要是讓他的兄弟辛棄疾知道,他爲了進人家翠香樓的後院,花了五百兩,肯定會被辛棄疾活活給罵死。
看到蕭寒毫不猶豫的坐下,小蘭無語了。這些長板凳自從放在這,就沒有人坐過,蕭寒今天算是幫它們**了。這些長板凳放在這,主要爲了給那些沒有多少銀子,卻喜歡裝富的公子哥準備的,當他們得知進去還要一千兩,便會知難而退,並不會坐在這。坐在這裡,會被屋裡那些人小瞧死的。
看到蕭寒在長板凳上坐下,小蘭不得不站在蕭寒的身旁,因爲入了這個閣樓裡的每一個客人,身旁都會有一個漂亮姑娘伺候着。像小蘭這樣的姑娘,每天客人打賞的賞銀,都可以讓普通人賺上好幾年的。
坐下後,蕭寒便翹起了二郎腿,東張西望起來,琴聲雖然好聽,但他根本聽不懂。因爲小蘭剛剛又要銀子,蕭寒現在看小蘭也不爽,也不想搭理她。
琴藝這一曲彈了很久,聽的蕭寒昏昏欲睡,最後他直接躺在長板凳上。而小蘭則一臉無語地看着蕭寒,她實在是沒有想到,蕭寒長的這麼俊秀,卻是個無賴,坐在這,一點禮貌都沒有。
琴藝這一曲彈完,大廳裡便瞬間靜了下來,過了一會,便響起了“啪啪啪”的掌聲。
“琴藝姑娘真是好琴藝啊!賞,賞!”衆人中響起了一個豪爽地聲音。接着便聽到一個姑娘叫道:“段中段老爺賞山海珍珠一顆!”
“好,好,好,真是琴藝非凡!”
“湖公子賞碧血玉簪一對!”
接下來,便是亂七八糟地讚美聲和打賞聲。
看到這些人不斷地打賞,蕭寒是一臉的鄙視:全都是腦殘的東西,有錢留着買酒喝,買肉吃多好!
漸漸的,讚美聲和打賞聲慢慢地停了下來,衆人在等待琴藝的下一曲。
琴藝透過簾子,看到外面站了一個人,板凳上似乎還躺了一個人,她對着外面問道:“是小蘭嗎?”。
琴藝的聲音很好聽,說話的時候,像百靈鳥在唱歌一樣,蕭寒立馬豎起了耳朵。光從這聲音上,蕭寒便猜出這個琴藝姑娘長的肯定很不錯,他心裡開始癢癢起來了,伸手摸了一下胸口,他還是捨不得懷裡的銀子。
“是的,小姐,正是奴婢!”小蘭連忙迴應道。
“把那位公子帶進來吧!”琴藝看着外面的小蘭說道。
“蕭公子,請!”小蘭看着蕭寒招呼道。
蕭寒從長板凳上起來,看着小蘭說道:“我可沒有一千兩銀子。”
“小姐讓你進去,不要銀子!”小蘭笑了笑,看着蕭寒說道。
聽說不要銀子,蕭寒便毫不猶豫地向裡面走去。掀開簾子,蕭寒最先看見的便是坐在最正面,正面對自己的琴藝。琴藝身穿白色長裙,一張雪白的瓜子臉,彎彎的柳葉眉,顧盼生輝間,彷彿是天女下凡。蕭寒稍微呆了呆,然後一臉惋惜地想到:“這麼美的姑娘,爲什麼要出來賣呢?真是太可惜了!”
看到進來的這位公子,長的如此俊秀,琴藝也呆了呆,還衝蕭寒笑了笑。看到琴藝對自己笑,蕭寒也對琴藝笑了笑。
看到這位身着寒酸的公子進來,衆人是一臉的鄙視:沒錢,還進來幹嘛?還得看人施捨!
小蘭把蕭寒帶到靠邊的空位,因爲正對着琴藝的位置已經坐滿了人,有十幾個衣着華麗的老爺和公子坐在那。蕭寒毫不客氣地坐下了,因爲自己面前的桌子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精緻的糕點。看到這些糕點,蕭寒纔想起來自己晚飯還沒有吃,怪餓的。
而小蘭就站在蕭寒的旁邊,給蕭寒倒了一杯茶。蕭寒毫不客氣地喝了一口,然後便拿起一塊糕點放在嘴裡。糕點入口即化,美味異常,蕭寒忍不住地又拿了兩塊放在嘴裡。
從蕭寒一進門,衆人便開始關注他,看到蕭寒一坐下就吃,那些老爺和公子什麼的,更加鄙視他了,連蕭寒身旁的小蘭,都有點鄙視蕭寒了。而坐在正中間的琴藝,則微微地搖了搖頭,看來看人,真的不能只看外表。
蕭寒倒是沒有注意到衆人,繼續喝着自己的茶,吃着自己的糕點,嘴巴里塞的滿滿的。這些糕點擺在這就是用來吃的,不吃幹嘛?
“哪裡來的野小子,沒吃過東西嗎?”。一個身穿白袍,長了一個大鼻子和大嘴巴的公子,看着蕭寒冷冷地諷刺道。這個說話的公子,名叫湖,乃是現任開封府府尹曉地的兒子,曉地乃是原開封府府尹曉天的親弟弟。曉天死後,便由他的親弟弟曉地繼承了開封府府尹一職。
蕭寒擡頭看了一眼湖,沒有跟湖一般見識,繼續吃着自己的糕點。
“公子,算了,何必跟那種沒有見過世面的人一般見識?”湖身旁的一位中年人,看着湖勸道。這個中年人正是蕭寒要找的段中十出頭的年齡,身穿一身藍色錦袍,面無鬍鬚,皮膚很白,身材有點乾瘦,似乎是得了什麼重病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