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知道自己掉進了河裡,由於河水太湍急,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河水冰冷刺骨,再加上身上的內傷,蕭寒漸漸失去了意識。
蕭寒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牀上,一張很硬的木牀上,牀上連被子都沒有。
蕭寒努力的用胳膊撐起自己的身體,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在一個茅屋裡。
自己又沒死,這次蕭寒沒有絲毫劫後餘生的喜悅,因爲他覺得他就算活着也是個廢物,一個只會給別人帶來麻煩的廢物。
蕭寒剛要下牀,一個和尚進來了。和尚身披袈裟,體態肥胖,慈眉善目,就像是一尊彌勒佛,不同的是和尚的眉毛都已經白了,顯示出這個和尚年紀絕對不小了。
“施主,你醒了?”和尚笑呵呵地看着蕭寒問道。
“大師,是你救了小子?”蕭寒看着和尚問道。
“不算是救,貧僧只是看到施主在水邊睡着了,就把施主扶進屋裡來睡。”和尚依然笑呵呵地看着蕭寒說道。
“大師救了小子一命,小子今生沒齒難忘。”蕭寒連忙下牀給和尚磕頭。
“施主不可!”和尚連忙扶起了蕭寒。
“小子蕭寒,不知大師法號?”蕭寒看着和尚問道。
“貧僧法號一元。”一元大師看着蕭寒笑呵呵地說道。
“一元大師,謝謝你救了小子一命!”蕭寒看着一元大師抱拳說道,除了說聲謝謝,蕭寒並沒有什麼東西能答謝一元大師。
“施主不必多禮,貧僧只是路過河邊,看施主睡着,把施主扶回來而已!”一元大師仍然不承認他救了蕭寒。
“咕咕咕……”蕭寒的肚子傳來一陣叫喊,蕭寒不知道,他已經昏迷了兩天了。在這兩天裡,一元大師不斷地給蕭寒度氣療傷,才保住了蕭寒這條命。
“想必施主是餓了,貧僧去給施主準備點吃的。”一元大師看着蕭寒說道。
“不,不用了,小子自己去就行了。”蕭寒連忙拉住一元大師說道。一元大師已經救了他一命,他怎麼可以再麻煩人家?
蕭寒沒走兩步,腳下便開始打滑,似乎要暈倒。一元大師連忙扶住蕭寒,把蕭寒慢慢地放在椅子上。
“施主,慢等,貧僧去去就來。”一元大師看着蕭寒說道。
不一會兒,一元大師給蕭寒端來一個盤子,盤子裡竟然放了一隻燒雞。
看到是燒雞,蕭寒不自覺地嚥了咽口水,不過同時他也不解了:“出家人不是不殺生的嗎?大師怎麼會有燒雞?”
“施主,請慢用。”一元大師把燒雞放在桌上,看着蕭寒說道,目光的餘角卻一直盯着燒雞。
“大師,這,這,這個方便嗎?”蕭寒看着燒雞不知所措了。和尚給自己燒雞吃,這是不是太荒謬了?最荒謬的是,這個和尚還是一副慈眉善目,仙風道骨的摸樣。
“方便,方便。”一元大師看着燒雞說道。
既然大師說方便,蕭寒也不客氣,抓起燒雞就啃了起來,他真的太餓了。
蕭寒啃着啃着,擡頭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一元大師,看到一元大師正看着自己手裡的燒雞不斷地咽口水。
蕭寒連忙撕了一條雞腿遞給一元大師,一元大師立馬一本正經地坐好,口中振振有詞地念道:“阿彌陀佛!”
看到一元大師在自己面前裝正經,蕭寒連忙說道:“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沒事的,大師。”
一元大師伸手接過蕭寒的雞腿,笑呵呵地說道:“貧僧,貧僧也正有此意。”
一元大師本是少林弟子,但因爲戒不了酒肉,而且屢教不改,便被逐出了少林。當時他還很年輕,被譽爲少林寺近百年來最聰明的少林弟子,被逐出少林後,他便放棄了自己以前的法號,自命一元,開始了自己江湖的酒肉之旅。一元和尚的名號響徹整個江湖的時候,蕭寒的師父張無極還沒有出道,當時的張無極便視一元和尚爲自己的榜樣。
三十多年前,一元和尚厭倦了江湖的險惡,便定居於此處,在此不遠處,有個小村莊,村子裡住了近百戶人家。一元大師精通醫術,村裡人生病了,他會去給村裡人看病,而村裡人知道一元大師喜歡喝酒吃肉,便拿酒肉來孝敬他。這三十多年來,一元大師不問世事,日子過的倒也挺自在的。
一會兒,一隻雞便被蕭寒和一元大師解決了。舔了舔手指,蕭寒還有點意猶未盡。
一起吃雞,把蕭寒和一元大師的關係拉近了不少。蕭寒看着一元大師笑了笑,他還挺心虛的,引誘一個和尚吃肉,那算不算是一種罪過?
吃完雞,一元大師又從牆角處拿了兩壇酒,遞給了蕭寒一罈。
“阿彌陀佛,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一元大師有模有樣地念道。唸完,他便打開酒罈,美美地喝上了一口:“好,好酒!”
這下蕭寒傻眼了,這是和尚嗎?同時,蕭寒心裡再也沒有了一絲自責。蕭寒也打開酒罈喝了一口。
“咳咳咳……”蕭寒被酒嗆到了,這酒太烈了,而且也不是什麼好酒。
這酒是村民們自己釀的,當然也就不會是什麼好酒,不過能有酒喝,一元大師已經很滿足了,而且他已經喝慣了這酒,再喝其他酒的話,他或許還喝不慣。
看到蕭寒把嘴裡的酒吐出來,一元大師一臉心疼地看着蕭寒說道:“年輕人,這可是好東西啊,不能浪費啊!”
一起喝酒吃肉後,一元大師對蕭寒的稱呼都變了,由施主變成了年輕人。
“對,對,對不起,大師,這,這酒,小子還給你,小子不怎麼能喝酒。”蕭寒擡起頭,看着一元大師斷斷續續地說道。
一元大師連忙從蕭寒手裡接過酒,再讓他喝下去,那不被他給吐光了?
接過酒後,一元大師看着蕭寒老氣橫秋地說道:“大丈夫,不能喝酒吃肉,那還算是什麼大丈夫?”
“……”這下蕭寒無語了:你是和尚,你也不是大丈夫啊?
這話蕭寒只能在心裡想想,可不敢說出口,大師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怎麼能不給大師面子呢?蕭寒看着一元大師,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
看到蕭寒點頭,一元大師看着蕭寒問道:“你能吃肉嗎?”
這下,蕭寒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能吃肉。
再次看到蕭寒點頭,一元大師笑了笑,拍了拍蕭寒的肩膀說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拍完蕭寒的肩膀,一元大師抱着酒罈出去了,走的時候還振振有詞地念道:“阿彌陀佛,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吃完雞,蕭寒感覺有點力氣了,伸手摸了摸臉,臉上的劃痕還有點疼,但體內似乎感覺不到一絲疼痛了。
“難道內傷這麼快就好了?”蕭寒一臉不解地問道。
蕭寒有所不知,他之所以好的這麼快,是因爲一元大師給他餵了少林寺的小還丹,還不斷地給他運氣療傷。不然蕭寒內傷那麼重,怎麼可能好的這麼快。
蕭寒出了屋子,想出來問問一元大師,自己身體是怎麼一回事,自己又昏迷了多久。
一出屋子,蕭寒便看到了一元大師。一元大師躺在院子裡的竹椅上,他手裡還抱着酒罈。
蕭寒走到一元大師跟前,竟然聽到了一元大師的呼嚕聲。一元大師竟然睡着了?竟然這麼快就睡着了?還是抱着酒罈睡着的!
蕭寒站在一元大師身旁,靜靜地等着一元大師醒來。
直到天快黑了,一元大師才醒來,他伸了個懶腰,懷裡的酒罈離開了手的束縛,便沿着一元大師的腿向地上滾去。
當酒罈快落到地面的時候,令蕭寒傻眼的事情發生了,酒罈慢慢地倒着滾回了一元大師的懷裡。
蕭寒搖了搖頭,又揉了揉眼睛,看着在一元大師懷裡彷彿動也沒動過的酒罈,蕭寒不解了:難道剛剛自己看錯了?
“年輕人,你醒了?”一元大師看着蕭寒問道。
“……”這下蕭寒更不解了:他根本就沒睡覺,怎麼會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