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小得意,抖了抖有些滑下去的洛菲,見他想要過來背,我立馬退後了兩步。
如果他背洛菲,兩個人豈不是靠的很近?
不行不行,我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就算我身上揹着的是個女鬼,我也不要讓薄礪辰背。
這麼一想,我忽然汗毛直聳,想起他剛剛和我說的話,簡直是錯漏百出。
“你說謊。”
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你肯定是跟了我們一路,看到了神志不清的洛菲,所以你剛剛看到我揹着她,並沒有被她臉上詭異的妝容嚇到。”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這才感到自己的手臂有些發麻,原來是我背了她一路,實在是有些使不上勁來。
無奈之下,我只得將洛菲放在地上,反正她也不會亂跑。誰知道剛轉過身,擡起頭便瞧見薄礪辰忽然朝我靠近。
“你......”
我還沒說第二個字,他便輕輕捏住了我的下巴,低着頭,默不作聲。黑夜中,我能看到他亮晶晶的雙瞳,在漆黑的寂靜中閃爍不已。
我們之間,還差一步,就是能夠擁抱的距離。
如果可以,我真想邁出那一步,可是我卻退縮了。
這個時候,我大腦忽然一片空白,直到他的臉慢慢朝我靠近,他的氣息打到我的臉上。
那一剎那,我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是一個拼命往前跑的男孩,和幾個追着男孩的彪形大漢。
該死,這個時候我想起的,竟然是別的男人,雖然說是個男孩......
眼見薄礪辰朝我邁出那一步,我的心狂跳不已,他要幹嘛?
難道說,他要親我?他是不是吃錯藥了?
然後,薄礪辰果然沒讓我失望。
就在我們的距離近到快要讓我窒息的時候,他忽然間抓住我的雙肩,將我往後推了幾步。
平視着我道:“你是喜歡溫柔細膩的莫致朗,還是活潑專一的齊恩徳?”
哈?我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問。這種問題,這叫我怎麼回答?
做完一番思想鬥爭,我剛想開口,誰知道他忽然鬆開手。
擺擺手道:“罷了,不重要,回去吧。”
......
我好沒氣地瞥了他一眼,這個呆子,竟然都看不出我喜歡他。
如果我是個正常女生,今天扮完醜女又挖到鬼手,大半夜還被“小丑”嚇個半死,心臟早就承受不住了。
可是就算這些東西再恐怖,過幾天估計我也就能忘。
但是薄礪辰剛剛的那番話,着實讓我心裡很不是滋味。
“薄礪辰?”我望着他的背影,攥緊了拳頭,猶豫不決,欲言又止。
薄礪辰,我的心意,對你來說到底算什麼?
本想這麼問,結果話到了最邊,竟然成了“這有什麼,喜歡姑奶奶的多了去,難道我全都要接受?”
我真是死鴨子嘴硬......
說到底,我並非自戀,齊恩徳口口聲聲說五年前我救過他,雖然我忘了當年的事,但他應該是想來報恩的,而不是討情債的。
至於莫致朗,雖然好些次我暗地裡去調查都會叫上他,他也救過我不少次,但他從未說過喜歡我。
也不知道爲何在薄礪辰眼裡,會覺得我和他們有什麼情感上的糾紛。
他這麼問,顯然是覺得我和他們兩個曖昧不清。
罷了,他既然這麼想我,這麼羞辱我諷刺我,那我就如他所願,那般回答就是。
“荒唐。”
薄礪辰丟下兩個字,便慢慢消失在我的視線之內。
忽然間,我的心就像裂開一般,有什麼重重地東西,將它壓的喘不過氣來。
臉上癢癢的,我摸了摸臉,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哭了。
望了眼黑漆漆的四周,我再也控制不住了,蹲下身子抱着頭痛哭流涕。
薄礪辰,他定然是不喜歡我的。爲何我一直朝他跑,他還是離我越來越遠。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
“爲什麼,今天發生那麼多事情,都沒有這件讓我來的難受......”
薄礪辰,我不會再喜歡你了。喜歡你的我,太心酸,太卑微,太不堪一擊。
我將洛菲背到房間,找到卸妝水將她被塗的亂七八糟的臉擦乾淨後。
回到自己房間,深吸一口氣,躺在牀上輾轉反側,直到天亮都沒能合上眼睛。
直到劉法醫發消息給我,我這纔打起精神來。
“看屍手的腐敗程度,應該是三至五天內被砍下的。
手指細長,手指甲光滑,應該是塗了透明的護甲油,是個女人的手。”
這句話之後,他又補充了一句:“你是在哪發現的?”
我深吸一口氣,如實回答道:“是我昨天在山坡上挖到的。”
他回覆道:“看樣子,那隻手是被人鋸下來的,具體的還要等我趕到再說。
在這之前,你先別輕舉妄動,切忌,不要擅自行動。”
這麼嚴重?這麼遠的路,劉法醫竟然要親自趕過來,看樣子此事還非同小可。
如果警察來了,封鎖了現場,豈不是會耽誤拍攝的進度?
這麼一想,我還真是給齊恩徳他們添亂了。
“知道了。”
我將手機丟在一旁,望了望窗外青蔥的綠色,太陽還沒出來,原本炎熱的夏日,此刻倒是清涼的很。
洗漱完後,我抓着扶手下樓,卻看到一行人堵在別墅門口。
劉法醫應該不會這麼快就趕到這邊,我正疑惑發生了什麼事,誰知道走到門口,這才大吃一驚。
薄礪辰揹着旅行包,淡漠地掃了一眼人羣,直到他的視線停留在我身上。
我這才吞了吞口水,走到人羣最前面朝他問道:“你要走?”
他只是冷冷地“嗯”了一聲,正欲轉身,我立馬上前一把攔住了他。
“你走了,宣傳片的拍攝怎麼辦?”
我轉過頭看了看滿臉焦急的齊恩徳,似是勸不住薄礪辰。
把所有希望寄託在我身上,希望我能勸他留下來。
鬧什麼,我昨天不就是開了個玩笑,他至於鬧着要走嗎?
“我想,這兩天估計也拍攝不了吧。”
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還沒等他繼續說下去,我立馬抓住他的手腕,就這樣旁若無人地將他拉到了馬路的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