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這件事,讓我想起那次咖啡聚會的之前被我忽略掉的一些細節。
這件事如果有警局的人出馬,那也就容易了一些。
畢竟只要手機是開着的,警局可以定位手機所在的位置。
手機信號,是因爲所在一定範圍內有“基站”,不管是移動、聯通還是電信,每個基站都有固定唯一的編號。
只要那個人在某個地方打了電話,信號傳輸系統裡就會有該人所在地基站的信息,這些東西就好像是電腦裡生成的日誌文件一樣。
那個撿到手機的人未必會打電話,這些就要看許麗警官會如何查了。
我們剛跟着冼邦德回到派出所,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見他接過電話後,眉頭緊鎖,我便知道他聽到的肯定是一些極有用的信息。
掛完電話後,他嘆了一口氣,站在派出所門口朝我們道:“許麗查到了手機所在的位置,雖然不是很具體,但是據她所說,餘曉施的手機就在平丘村。”
我們皆是一臉吃驚。
這時,一旁的高辰木朝陳隊低聲說道:“頭兒,那件失蹤案,上面還催的緊,要不......”
陳隊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這事用得着你小子來提醒麼,我看,那個失蹤的人,八成就在這個村子裡。”
我不知道他們指的是什麼,也不知道他們在找的失蹤的人究竟是誰。
但他們沒有明說,我也就沒有多問。只是餘曉施的手機竟然在平丘村,這就耐人尋味了。
齊恩徳在平丘村發現了她的無臉男擺件,現在她遺失的手機又被查出在平丘村,看來這個村子還相當不簡單。
白亮,也許不久之後,我們又要見面了......
我暗暗吸了一口氣,見到眼前門上寫着“解剖室”的牌子,這才停下步子來。
剛走到門口,劉法醫就推門出來,擋住了屋內的景象。
我知道他是不想讓我看到臺上躺着白骨的那副觸目驚心的畫面,也就退到了一旁。
“怎麼樣了?”
最先開口問的是陳隊,看樣子,他有些急不可耐,似是想要重新返回平丘村調查此事。
“你說。”劉法醫沒有回答他,倒是望着我反問道。
我說什麼我說?
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可又見到陳隊和冼法醫他們都是齊刷刷地盯着我,欲言又止。
這時,手機竟然響了起來,顯然是來了電話。
太好了,我晃了晃自己的手機,走到一旁向他們使了個眼色,示意自己先去接個電話。
看了看屏幕,竟然是剛剛纔見過面的冼晴兒打來的。
她這個時候找我會是因爲什麼?我有些莫名奇妙,剛接通電話,誰知道那邊又立馬掛斷了。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
我打算折返,結果手機又響了起來。
忽而,我心裡忽然升起一種莫名其妙的不安感,便立馬接過電話。
將耳朵貼到聽筒上,屏住呼吸靜靜聽着。
一開始,那邊沒有任何聲響。
我本以爲她是不小心按到了什麼,誰知道那邊忽而響起一陣急促的呼吸聲,像是有人不停地喘氣,我這才警惕起來。
隨後,是一串急匆匆的腳步聲。
只是這腳步聲的不遠處,好像還有一串模糊不清的腳印聲。
就好像是,一個人在追着另一個人。
“噠噠噠,噠噠噠——”
“咔擦!”緊接着,響起一聲金屬殼撞擊地面的聲音。
在這之後,便是一陣“滴——”的提示聲,很顯然是電話被人掛斷了。
不好!
我急匆匆地朝不遠處的冼邦德跑過去,誰知道沒留意到腳邊的煙盒。
腳踩煙盒一滑,整個人就朝前倒去。
該死!是誰在這走廊亂丟煙盒!
我顫巍巍地爬起身,這才發現劉法醫不知何時已經來到我面前,伸出手一把扶起了我。
其他人聞聲走來,皆是問我怎麼樣了,我結結巴巴地說自己沒事。
一把抓住冼邦德的手,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冼法醫,不好了,你的女兒很可能遇害了,快,快回去!”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忽然感到面前一片花白。
頭忽然暈得很,而且非常想吐,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
這個時候,我絕對不能暈過去。
我勉強撐着站起身,用模糊的視光搜尋到冼邦德的身影,這才發現他正一臉焦急地在打電話。
快接啊,快接啊......
我心裡默唸着那三個字,硬是不讓自己倒下去。
隨後,那陣暈眩的勁緩過去後,我才稍微感覺好一點。
“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這麼蒼白?”
一旁的劉法醫察覺到我神色異常,便扶住了我。
我搖了搖頭,看到面前的冼邦德臉色越來越差。
忍不住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下嘴脣,直到那股疼痛讓我能短暫清醒過來。
不要,不要......
恍惚中,我聽到冼邦德長吼一聲,那感覺就讓人覺得是天都快塌了,讓人十分難受。望着他往前跑去的越來越模糊的背影,我也撒開了步子追上去......
脖子好痛。
醒過來的時候,我感到自己的身體正在搖搖晃晃。
睜眼一看,這才發現自己正歪着腦袋坐在車上睡着了。
這是怎麼回事?
我眨巴着眼睛望着前方的車椅,只感覺是有什麼東西託着我的腦袋,所以我才睡得很安穩。
“你醒了?”
低沉的嗓音,淡淡的語氣,我不是在做夢吧,天哪,這是薄礪辰的聲音!
我剛想擡頭確認是不是他,誰知道他立馬將我的頭摁到自己的肩膀上。
繼而不冷不熱地說道:“先別說話,好好休息。”
還真的是薄礪辰,可是我還記得上一秒,我還在派出所,怎麼這會在車上。
而且他不是離開平丘村了嗎,爲何現在會出現在這裡?
“你......”
我剛想說下去,誰知道肚子忽然傳來一陣劇痛。
那種絞痛的感覺讓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明知道自己這幾天身體不舒服,還要弄這麼多事情出來,你可真是個瘋子。”
我看不到薄礪辰臉上的表情,但能感覺到他語氣裡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