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避開了身體,但那巨齒實在是巨大,再加上那恐怖的速度,憑着戰鬥本能避開要害已經是很困難的事情了。
就算是依靠多年在生死邊緣徘徊得到的規避死亡的本能避免了更大的傷害,但是腰間還是受到了不小的傷害。被巨齒的摩擦帶走一大片血肉,慘紅的鮮血淅淅瀝瀝流個不停,轉眼就把下半身染得通紅。
這是我在被吞入巨蛇肚子內前一秒看到的景象。
然後重重地摔進它的口腔,完全呆在它的嘴裡,無處可逃。暫時是沒有辦法了。
力量越大,代價也就越大。暴怒暫時是用不了了,手上完全感受不到平時圍繞在暴怒拳套上的氣流。現在暴怒拳套已經變得十分不起眼,雖然本來就不起眼,感受不到當中的力量,完完全全就是一雙普通的拳套。
我看着暗淡無光的暴怒,心中禁不住一苦。
沒有暴怒的力量的話,就算巨蛇的嘴巴近在眼前,也難以破開,雖然按照平常的想法是這樣,但現在可是在幻境裡啊,一切皆有可能!
想到這兒,我向着眼前依稀能看到的慘白巨齒走去。
“不讓我出去,我可要幫你拔拔牙齒了。不刷牙的混蛋就是要這樣懲罰一下。”
於是我獰笑着不斷靠近那散發着大理石光澤的白柱。
然後,如我所想的一樣,無數白蛇扭動着身體從血紅的口腔內壁裡像春筍般鑽出來,轉眼就有十幾米長,慘白的身體一下子把不算太大的空間佔據,張大嘴不斷向我爬來。
“喂喂,上生物課的時候可沒聽說過有這種蛇啊,要是我隨時帶着相機,把這些奇異物種拍下來,說不定早就得諾貝爾獎了。”
順帶一提,我除了生物課之外,所有科目都是不及格。
忍不住苦笑一下,但是沒有退卻,逃跑已經夠久了。再說,逃還能逃到哪裡去?變成米田共嗎?
沒有暴怒又如何?就算只憑自己的力量,我就不信這點小事都做不到。
躲過一條白蛇的閃擊後,邁開腳步,向着那條巨牙跑去。雖然白蛇是密密麻麻擠在一起,但是趁現在還能看到空隙,還能跑到目的地!
然後給它全力一擊,跑出蛇嘴再說。
白蛇不斷扭在一團,聚成小蛇堆攔住我的去路。還有一些不斷地向我發動快速的閃擊。
但是此刻,我卻心如明鏡,快到肉眼無法直視的閃擊被我一一捕捉到,然後被我用最小的幅度避開,連些許的阻攔作用都沒有起到。奔跑起來的葉望白,無法阻止!
不管怎麼不情願雙腳終於踩在蛇的身上,因爲現在巨蛇的口腔內壁上已經鋪滿了白蛇,沒有安全的落地點,那條巨齒也快被蛇羣填滿,只能隱隱約約看到一點。畢竟想要在白色中分辨白色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就算是能力超出常人也很困難。
“嚇!”
一腳下去,濺起一片血肉,不少肉片粘在臉上,詭異的觸感傳來,但是毫無遲疑,擡起另外一隻腳避開4、5條蛇的纏繞。
又是一腳下去,重重踩在一大塊蛇堆上面,身體一下子沉了下去,無數白蛇被踩成肉泥,血肉四濺。
我不清楚自己臉上的表情,但是心中很是平靜,心如止水。
就算沒有暴怒,也能進入入微的境界,暴怒就像鑰匙,開啓了我的能力上限,停滯了許久的力量終於在此刻得到了長足的提升。
還在下沉的身體神奇地騰空躍起,在越來越狹小的空隙中移動着。
任何情況都能用上力,用最小的力量取得最大的效果,就算踩在泥沼裡也跳起來給你看。
入微!
踩在一條向我襲來的細長白蛇頭上狠狠向着最後的終點跳去,而被當作借力點的白蛇從頭到尾軟成了肉泥。
這一腳竟然和“千重浪”復刻版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但是現在不是暗爽的時候,近在咫尺的巨齒,只要我憑着入微連續打上十拳的話,鑽石我都有信心打成粉末。
現在是無路可退,甚至都已經感到冰涼的信子伸進褲腳裡面了。
十拳,只用一秒。一拳,微微離開些許又貼上去,小到極限的動作幅度卻是把全身的力量都完美釋放出去。
力量的完全掌控,這就是入微。
只用一秒就能出去了。
然後,那顆巨齒化成了大蛇,兀的把身體盤了起來,呆板的眼神死死盯着我,似乎裡面有一些感情在流轉。
糟糕都來不及喊,身體被數不清的白蛇繞滿全身——緊緊的,無法動彈。
一絲一毫都動不了,總不可能用噴嚏來發動入微吧?
纏繞越來越緊,骨頭都快被勒斷的劇痛傳來,呼吸開始變得困難,然後連呼吸都做不到了,要死了的感覺。
冰涼的信子在身上不斷撩過,帶走一絲又一絲的熱度,喉嚨好像快要斷了……
“咳噗噗……”咳到一半被卡住的聲音傳回到身體裡,肺都快炸了……
要死了……
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身體感受到了什麼奇怪的波動,開始不斷震動起來,然後……
“吼——————”
實在是無法形容的吼聲,空間都在不斷抖動,纏繞在周身的白蛇全部,無一例外地在不規則的抖動後變成了血水。
視線開始變得清晰,原本被白蛇鋪滿的巨蛇口腔內壁開始不斷流下血水,自己的身體也被不規則的抖動控制住。
五臟六腑都在翻騰,不斷有血水涌上來,口中滿是甜味。
什麼東西?
心中只存在這一個念想,接着巨蛇的身體陡然開始運動起來,用慣性來解釋的話,它現在突然爆發了極大的加速度。
因爲我開始不斷向它內部翻滾而去,天旋地轉,伸出手扣進巨蛇的內壁,可是扣進去的瞬間就化爲了血水,只是一轉眼的時間身體完全被血水淹沒了。
身體的不規則抖動似乎因爲全身泡在血水裡減輕了許多,不再有那種能震碎身體的恐怖能量了,接着我就像湍急的長江中的葉子一樣,順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