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當然的,就算是鎖上的門也不可能阻攔羽衣狐,僅僅是提醒一聲對於她來說已經是很給翔太面子了。因此話音剛落,甚至還來不及讓翔太作出反應,門就自動打開,羽衣狐隻身一人走了進來,環顧了一下這間房間的環境,皺了皺眉頭。
“這裡的壞境對孩子不太好。”
“總比你那地底的黑水池好!”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家的狗窩,聽到有人批評自家的環境,翔太下意識地回了一句。
“什麼孩子?”
禮彌冰冷的聲音插入到了兩人的中間,讓翔太頓時打了一個激靈,他連忙轉過身,看着那已經被劉海遮住了眼睛的禮彌開口想要解釋。
“當然是妾身的孩子了。”
一提到孩子,羽衣狐如同換了一個人一樣,原本只能算是冰冷,現在應該算是冰冷中帶上一絲柔情——雖然這份容情只針對那現在根本不存在的孩子,而非是翔太身上。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如果可以流眼淚的話,禮彌現在眼中的淚水肯定早已流出,但即使是這樣,她那雙瞳中依舊有些溼潤——那是血淚。
“他有了妾身的孩子。”
依舊不等翔太回答,羽衣狐就搶先回答了禮彌的問題,然後反問道:“難道你就是他的妻子?”
對於羽衣狐來說,女朋友這個詞還顯得有些新鮮。所以就算是剛纔翔太皆殺了,羽衣狐依舊不是很瞭解兩人之間的關係。
“所以說……翔太君你想和我說的……就是這個嗎?”
我的男朋友懷孕了,但孩子卻不是我的。
意識到這個殘酷現實的禮彌顯然已經陷入了絕望的深淵,難怪平常翔太談到生孩子的事情時一點都不着急,原來,原來他早就有了……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此時此刻,帶着孩子他媽來見自己,是想做什麼?
心中聯想到最差的答案的禮彌黯然心碎,她的重生,是因翔太而起,重生以後,她的一切也是爲翔太所有。但此時此刻……
山吹花開七重八重,堪憐竟無一粒子。
她瞬間體會到現在面前這個女子當年的感情,只不過當年她是選擇了自己默默的離開,而自己卻是落得了這種下場。
果然,像自己這種無法傳宗接代的女孩子,還是默默離開的比較好嗎?
“等等,禮彌!”
翔太見禮彌的臉色瞬息萬變,生怕她生出什麼不好的念頭,但剛開口想解釋,羽衣狐似乎又要說……
“妾身……”
“閉嘴!”
翔太的歷喝聲差點震破了所有人的耳膜,連房子都隨着這個聲音有了微微的搖動。
羽衣狐有點驚訝的看着突然打斷自己話的翔太,最後……選擇了乖乖的如實閉嘴。
“禮彌!”
翔太用力搖了搖禮彌的肩膀,卻發現她有點魂不守舍的樣子,於是再次呼喚着她的名字。
“禮彌禮彌禮彌禮彌禮彌禮彌禮彌禮彌禮彌禮彌禮彌禮彌禮彌禮彌禮彌禮彌禮彌禮彌禮彌禮彌禮彌禮彌禮彌禮彌禮彌……”
就這樣,翔太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着禮彌的名字,而羽衣狐似乎感受到了什麼,若有所悟地看了禮彌一眼。
“回過神了嗎?”
將禮彌用力地抱在了自己的懷裡,翔太感受着她那冰涼且有些僵硬的身體,對着她小聲問道:“能聽我先把話說清楚嗎?”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禮彌的話中……沒有一點點憎恨。不管她表現的如何,平常說要結紮什麼的,但真到了面臨這種事情的時候,她依舊會選擇自己離去。
要說怨恨的話,只能怨恨自己了。
這就是禮彌,從小在那種環境中長大,卻依然天真無邪,不會做出任何傷害別人事情的禮彌……
“第一件事情,我喜歡你。”
翔太小聲卻又堅定地如此說着,道:“至於羽衣狐,說實話她的性格完全不對我的胃口,要說山吹乙女的話還湊合一下,但現在的她明顯也帶有一些羽衣狐的冰冷氣息……我怎麼可能會喜歡這種人呢?禮彌你又比她可愛,又比她性格好,再過個兩三年肯定會比她更性感,我怎麼可能選擇她而不選擇你呢?”
羽衣狐本來是無所謂的,但見他故意貶低自己擡高另外一個女人,總覺得……稍微有點微妙的不爽感。
看在孩子的份上不和你多計較,孕夫需要保持一個好心情……
一想到孩子,羽衣狐身上的溫柔氣息就全開了,對於翔太的話,也就當作是小孩子的任性使然了。
“因爲她可以讓你生孩子……”
禮彌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問題的所在。
“……但那不一樣!”
翔太很鄭重地說道:“好吧,我全說了,當初,嗯,我在發春期,看到羽衣狐……自然而然的就想上了……反正這種妖怪做了那麼多錯事當作發泄的工具用兩次殺掉就行了……”
冷靜……不能和懷有自己孩子的人多計較。
羽衣狐即使脾氣再好,被人這麼說也漸漸生氣了起來。明明受害的應該是自己,這種人是有多厚臉皮才能說出這種話啊。
不行不行,以後孩子絕對不能讓這個人帶……
“原來翔太君是那種人啊。”
“那時是那時……好吧,我不想爲這件事情多做解釋了,反正我知道錯的是我自己,我也只能用以後的實際行動來彌補。關於這件事情,就是一個錯誤。不過請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陪在你的身邊,心裡絕對不會想其他人的。”
翔太連忙下着保證,而懷裡的禮彌好像漸漸被安撫了下來,開始用自己的雙手環住了翔太的腰部。
太好了……
翔太暗暗鬆了一口氣。
“其實,能聽到翔太這麼說我還是很高興的……”
禮彌的聲音稍微平靜了一些。
“至少我在翔太心裡什麼還是有點地位的,不過……既然她已經都來了,我再呆在這裡也太有點厚臉皮了。”
禮彌從翔太的懷裡脫身而出,背過身說道:“果然……生不出孩子只能擁有這種結局呢,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和你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開心,翔太君……”
不知是否觸動了山吹乙女的那份記憶,羽衣狐看向禮彌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些什麼。
“七重八重棣棠開,花不結果悲人懷。”
她輕輕吟出這句詩以後,眼神漸漸黯然了下來。
而禮彌顯然也聽到了羽衣狐的低語,她似乎想要逃跑一樣,推開了翔太朝着門外跑去……
“停下!”
翔太的話語如同晴天霹靂一樣突然讓禮彌停滯在了原地。
“轉過身!”
如同被命令一般,禮彌的身體不受控制的轉了過來。她的臉上還掛着無法理解以及黯然的神色。
“我本來不想這樣的。”
翔太開掛了,禮彌的血液都源於自己,不管是殭屍還是吸血鬼,禮彌都可以從某種角度上稱爲自己的下僕——在妖怪中,血液的羈絆是最爲深刻的,而這種羈絆建立起來的上下級也是最爲嚴格。所以說,翔太擁有對禮彌的絕對控制權。
他的眼中帶上了蒙上了一層血霧,而禮彌也同樣如此,兩雙血瞳互相凝視的。
“過來,坐我的邊上。冷靜一下先。”
翔太重新坐回了沙發上,而禮彌也不受控制地坐到了自己的身邊,雖然自己的心在反抗——但這都是徒勞的。翔太握緊了她的手,十指緊扣。
卻品嚐不到一點以前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
暫時也只能先這樣了。
“羽衣狐。坐下吧。正好把事情全說清楚。”
翔太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置,示意羽衣狐坐下再詳談。相信自己和羽衣狐談完了以後,禮彌也能冷靜下來的思考到底發生了什麼,而不是像這樣冒冒失失地逃走。
“會用這種手段的男人……”
羽衣狐見翔太使出這種手段,笑了笑,最終什麼都沒說。
因爲羽衣狐的記憶告訴她這纔是真男人,但山吹乙女的記憶卻告訴她做這種事情的根本算不得男人。
羽衣狐坐在了沙發上,對着翔太反問道:“你就想用這種手段留住你的愛人嗎?”
“不用你管。”
翔太嘟噥了一句,剛想開始解說……
“翔太,你在做什麼。”
黃泉那有些生氣的聲音從房間的門口傳來,她雖然說迴避,但一直都在關注着這裡的情況發展,見翔太現在用如此卑鄙的手段……
難道他真的想用完全將禮彌變成自己的奴隸,然後再……開水晶宮?!
黃泉本來不願意朝着這方面去想的,但現在的發展,卻有向這方面進展的樣子。
這樣子的翔太,纔不是翔太……
“好吧。”
翔太有些煩惱地撓了撓頭髮,道:“黃泉你應該全部都清楚,就不要這時候再跳出來給我惹麻煩了好嗎,讓我好好說完好嗎?”
“這種強求禮彌的行爲……”
“這又是誰?”
羽衣狐有些疑惑地問了一句。
“我的附身靈。”
看了眼禮彌,翔太沒有再隱瞞自己和黃泉之間那已經不算是秘密的關係,道:“我欣賞她,她欣賞我,差不多就是這種感覺了。”
“……”
乍一聽到翔太這麼說,黃泉顯然愣了一下。
“先解釋一下你對禮彌所做的事情……”
“先等我說完”
翔太瞥了眼黃泉,道:“別忘了你是我的附身靈,以我的實力,想讓你幹嘛你就得幹嘛,不想被我開掛控住的話,就先坐過來聽我說完。”
“你……”
“哦嚯……吾預感接下來會變成‘夾在我的女朋友與下輩子女朋友與孩子他媽之間的修羅場’。”
小忍咬了一口甜甜圈,繼續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