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們能有一個解釋。”
制止了手下的暴動,神宮寺看着奴良滑瓢和跟在他後面的饕餮,問道:“當初的約定是否還奏效。”
“約定?啊。啊。”
奴良滑瓢摸了下自己那只有幾根毛的頭,道:“你說那個啊?那不是你們人類單方面覺得不是我們的對手擅自弄的約定嗎?老夫什麼時候有同意過?”
看到對方的神情一下子嚴肅起來,奴良滑瓢才繼續說道:“不過嘛,你們人類有人類的規矩,奴良組也有奴良組的規矩,有些事情,我們不會改變……”
“但千萬別自以爲是來插手,小姑娘。”
“走了!”
奴良滑瓢揮了下手,轉頭最後看了眼散華家的別墅,決定以後找個時間過來偷點東西吃後,帶領着百鬼朝着遠方走去了。
“哦!”
當然,百鬼夜行不可能只是過來走一下過場的就這麼回去,作爲久違的奴良滑瓢帶領的百鬼夜行,那羣老傢伙們可難得興奮起來。再加上這一次正好確定了下任繼承人,奴良滑瓢也放心地將駐守老家的任務交給了陸生。
所以……
他們決定到領地裡的其他地方閒逛一圈,讓所有妖怪知道,奴良組並沒有衰弱。
當然,翔太不可能真跟着他們來一次關東N日遊,所以走到一半時,他就帶着戰場原和禮彌離開了。
畢竟戰場原是一個人類,哪怕稍微有了那麼點可以和幽靈對戰的靈力,但長時間被這股鋪天蓋地的妖氣所籠罩,總歸會對身體以及情緒產生不好的影響。
“哈……”
翔太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躲在戰場原包裡的他露出腦袋看了下出租車的窗外,發現還沒到家後,就繼續縮了回去。
禮彌現在頭上還套着戰場原從商場裡買回來的衣服,受到太陽直射的話,她全身上下就會疼痛。不過現在正在出租車裡,倒沒有什麼問題。她打量了一下偏着頭看着窗外的戰場原,對方身上那一股淡淡的冷漠氣息讓她稍微有些尷尬。但一想到以後肯定會經常碰面,她還是鼓起勇氣打了聲招呼道:“那個,戰場原同學,以後請多多指教了。”
“嗯?”
聽到禮彌的聲音,戰場原才用眼神瞟了她一眼,道:“爲什麼要這麼說?”
“請不要誤會,你的事情是你的事情,我和你之間,沒有什麼關係。所以,我不會指教你。”
戰場原冷漠地說了一句後,就繼續看向窗外,手還敲了一下將想把頭露出來的翔太塞了回去。
好難相處……
禮彌想到翔太和這個同學相處時好像也幾乎沒有什麼好話,難道對待這種類型的女孩子一定要把所有話當作反話聽。
受挫的禮彌不敢再說話了,將注意力都集中在包裡被戰場原的手指不斷逗弄着的翔太身上,看到他被彈額頭被捏爪子……
我也好想玩啊。
禮彌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想要伸過去,出租車卻突然一停,將做賊心虛的她嚇了一跳。
“到了。”
由於禮彌出門沒帶錢,而翔太的口袋裡也沒帶錢,所以最後掏錢只能的是戰場原大小姐。
然後一行兩妖一人,一同進了翔太的家裡。而禮彌到了這裡後,總算擺脫了這種壓抑的氣氛,鬆了一口氣般說道:“真白醬,我們回來了……”
沒人回答。
“我先去穿個衣服。”
翔太從包裡跳了出來,跑進自己的房間裡,同時還對着戰場原說道:“家裡比較簡陋,自己招待自己吧,飲料都在冰箱裡。”
戰場原將包擱在地上後,很熟練地從鞋架上拿起了一雙基本沒人穿過的客人專用拖鞋,走進了屋內。
“奇怪了,真白呢?”
禮彌找了下房間和浴室裡,都沒有發現真白在哪,就當她開始緊張的時候,卻聽到戰場原那略帶疑惑的聲音。
“嗯?”
禮彌轉過頭,卻看到戰場原正打開了冰箱,而透過她那纖細身體的兩側,禮彌可以看到的保鮮櫃裡被一團藍色的東西塞滿了……
“真白醬!”
禮彌焦急的喊了一句,連忙走到冰箱前將已經漸漸從液體凝固起來的真白拉了出來,看着地上那一塊藍色的不明物質,她迅速將它推到浴室裡去丟進浴缸,然後開始放熱水……
“嗯?禮彌和真白呢?”
換好衣服的翔太看着坐在凳子前優先的喝着礦泉水的戰場原,有些疑惑的問了一句。
“浴室。”
戰場原很簡單地回答了翔太的問題,而翔太聽到這個回答後,也不好意思跑到浴室裡去看她們兩人在幹嘛,於是坐到了戰場原的對面,道:“不會連累你吧?”
“爲什麼會連累我?”
戰場原側了下頭,臉上的表情似乎在訴說這個問題太笨蛋了。
“畢竟,那個,和妖物勾結啊……之類的。”
翔太拿出了家裡的備用存糧,一邊吃一邊詢問道:“不會有什麼麻煩吧?”
“不,我根本不是正統退魔師。也不受他們管轄,所以我做什麼,他們根本沒有資格管。”戰場原只好給愚笨的翔太解釋了一下,末了還反問道:“應該擔心的人是你吧。連人類的形態都被看到了,你不是妖怪嗎?難道對你來說改變下外貌再出現很困難?啊,抱歉……”
戰場原似乎想到什麼一樣,朝着翔太道了一聲歉,道:“把你擺在我的同一智商做假設實在是我的不對。”
翔太扣了扣耳朵,把剛纔的話當作全部都沒聽見,然後解釋道:“我的話,沒有太大關係,最多走路的時候有人跟着罷了。奴良組和人類可是有約定的,小妖怪之間的事情還可以當作是摩擦,如果是妖怪幹部無故受到人類襲擊……”
“那真的就是戰爭了,不是找幾個替死鬼就能解決的事情。像奴良組這種單純以‘義’字結合起來的組織,每一個大幹部的死都等同於宣戰。”
“哦。”
戰場原沉默了一會,隨後說道:“那我告辭了。”
“我送你吧。”
戰場原歪着頭用疑惑的神色看着翔太。
“只是想借個鍋子而已。話說下週又要重新去上學了,你要幫我想想哪裡化妝一下比較符合我之前的病情。”
“全身綁繃帶就行了。”
“太殘忍了吧。”
兩人一起走出了房間,還沒走兩步,戰場原就停下了腳步,轉過頭看着在身側的翔太說道:
“吶,高阪君。”
“嗯?”
“爲什麼不選擇進攻?”
“因爲我膽子小。不要以爲饕餮是什麼英雄大氣妖怪,說穿了只是吃一個地換一個地方的老鼠而已。”翔太無所謂地攤了下手,道:“你有聽說過,神話中饕餮和什麼妖怪打過架嗎?”
戰場原回憶了一下自己查詢過的書籍,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開玩笑的。只是有時候,能避免動手的話還是避免的比較好。”
“就算別人把你毛都扒光都沒問題?”
“是的,只要他不搶走我碗裡的吃的。”
“那爲什麼,還要選擇去多管閒事呢?”
走到了戰場原家的門口,兩人再一次停了下來。
“撒,誰知道呢。”
最後翔太也還是沒有說出一個所以然來。
“我就在這裡等吧,借一個燉鍋。過兩天我就去買廚具了。”
翔太示意自己不進房間了,而戰場原也沒有客套,直接拿起了鍋就遞給了翔太。
“謝了。”
“送你了。”
戰場原直接轉過身,道:“下次還東西前,記得把上面的毛全部整理乾淨。脫毛狗。”
“……”
我居然脫毛了?
“回來了回來了,咦,真白怎麼了?”
回到家中的翔太,看到禮彌正在將一臉盆的史萊姆擺在屋中央,便有些困惑地問道:“沒事吧?”
“咕嚕咕嚕咕嚕……”
真白從裡面冒出了一個頭,看了眼翔太后,又不好意思的縮了回去。
“真白醬差點將自己做成布丁……”
禮彌聽完了剛纔真白的自敘後頓時慌忙了,哪有這麼不要命的獵奇法。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翔太猛吸了一口氣,隨後又出了一口氣,這傢伙,沒人看着果然不安分啊。以後絕對不能讓她一個人在家裡了。
“對了,翔太君。”
禮彌轉過頭看着翔太,帶着請求地語氣說道:“學校……可以了嗎?”
“學校?啊,這個啊。應該可以去學校了吧?只要不擔心太陽。禮彌上的是女校吧?在那裡?”
禮彌很快就在網上檢索到自己學校的位置地圖,和翔太去學校的路線稍微要點路,但也不算特別遠,只是多花20分鐘而已。
“那我和真白每天先送你去學校,然後我們再去。放學的話,我們就順路來借你吧。”翔太猶豫了一下,問道:“不能轉學到我們學校來嗎?”
“我想……父親他應該不會同意的。而且,我也不想接觸太多男生……”
禮彌小聲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實,從她的想法來看,讓真白和翔太轉去自己那學校似乎更好一些。
嗯?
禮彌自己打量了一下翔太的臉,覺得要變裝的話,也可以當成一個英氣點的少女。於是她腦中就腦補出翔太穿着女裝的樣子,再說,翔太平常本來就要藏一根尾巴了,多藏一根其他東西,應該不會有人發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