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姑婆這位老校友的福,白曉冉很快就安置好了。
寢室是八人間,白曉冉到的時候,已經有三個室友早早到了。她倒是想像之前齊泰報到那會兒一樣,迅速跟室友們打成一片,只是,看着坐在書桌前那位簡單問了好介紹了下自己後就繼續埋頭看書的室友,她遲疑了下,最終還是決定不要做討人嫌的事了。
寢室裡安安靜靜的,白曉冉手腳麻利地鋪好牀、整理好物品,覺得雙手空空的自己在寢室呆着挺彆扭的,就放輕手腳跟姑婆一起出來了。
“你那三個室友估計都在醫療一線待過,特別是一直看書的那個姑娘,估計原本水平就相當不錯,是來深造的。”姑婆眼神不錯,內行看門道,她打眼一看,就看出那三個姑娘正在看的都是比較有深度的專業書,絕不是像小白這樣剛接觸的新生能看得懂的。“看來你們這屆是藏龍臥虎啊!”
白曉冉本就底氣不足,聽姑婆這麼一說,她更是覺得壓力倍增,連逛校園的興致都沒有了,現在只想鑽進圖書館好好看書。
大約看出了侄孫媳婦心中所想,老太太笑着安慰:“不過你也不用太過緊張,零基礎也有零基礎的好處,而且學校的課程就是爲零基礎的學生設置的,只要你好好學,不用怕跟不上。況且,有我呢。”
白曉冉聞言心中一鬆,至於姑婆最後那句“況且,有我呢”,她倒是沒多想,只以爲姑婆的意思是以後她有什麼弄不明白的,可以隨時去請教。
直到軍訓後開始上課,在課堂上看到以教授的身份出現在講臺上的姑婆,白曉冉才明白她當時那句話的真正含義。
“小白,那位齊教授不是那天陪你去寢室的阿姨嗎?”果然,下了課,見過姑婆的室友就開始問白曉冉了。
“是啊,我就說怎麼這麼眼熟!”另外一個顯然也想起來了,“小白好像管她叫‘姑婆’來着,對吧,小白?”
“嗯,是我姑婆。”白曉冉心中苦笑,早知道姑婆會來院裡任教,那天就不帶她去寢室了。
“你嘴可真夠嚴的啊……”
聽着室友們的打趣,白曉冉只能傻笑以對。
不知該說她幸運還是倒黴,七位室友,竟有五位是有過在衛生所甚至是醫院工作經歷的。說她幸運,是因爲這樣的室友有過一線工作經驗,比較能把理論運用到實際中去,跟他們討教,總是受益匪淺。而說“倒黴”,則是因爲跟這些有過一定社會經驗的室友們相處起來,總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倒不是說他們有什麼壞心,只是,他們說話、做事,總有種充滿社會習氣的東西在裡面,讓期待“純淨的友誼”的白曉冉有些悵然若失。
齊教授是白曉冉姑婆的事很快就傳遍了全班,白曉冉不自在了那麼幾天,就“自暴自棄”了,也不再顧忌去辦公室找姑婆,有時候碰上兩人都有空的時候,甚至還會一起去食堂吃飯、一起去圖書館看書,白曉冉曾夢想過的“純淨的友誼”,倒是在這位長輩身上感受到了,說起來也是讓人哭笑不得。
不過,一個姓齊,一個姓白,而白曉冉卻管齊教授叫姑婆,聰明人很容易就看出其中有問題。於是,沒過多久,白曉冉是已婚婦女的消息也成了班裡人人皆知的事。當然,這也跟白曉冉無意隱瞞有關。
“不覺得遺憾嗎?”姑婆打趣道。別看她姓齊,跟齊泰纔是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可她就是看不慣那一家子,更看不慣齊泰那個小子。
“有什麼遺憾的!”白曉冉失笑,“我有丈夫,那些傾慕對我來說都是負擔,就算沒人問,我也會找個機會將這事兒說出去的。”
“你這樣想不錯,但也不要太死心眼,不要把全部希望都寄託在男人身上,自己足夠優秀,才能過上更好的生活。”
白曉冉聽了姑婆這話,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傳言不說是姑婆跟她的丈夫伉儷情深、恩愛非常嗎?可聽她這話,不太像啊!不過,總歸是長輩的事,白曉冉不好追根究底,心中雖困惑,見姑婆沒有繼續說,也就沒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