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緩緩靠岸。
陳牧先確認了一番周圍沒有危險後,便帶着少司命登上傳說中的神龜島。
上次白纖羽她們誤登上神龜島,是處於暴風雨中。
而這一次陳牧主動登島,天空卻一片明朗,有一種置身於風景畫中的錯覺。
一眼眺望,整個世界似乎只有這座小島。
陳牧越看越喜歡,不由暢想起來:“以後帶着幾位夫人在這地方隱居也是不錯的,無人打擾,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也可以玩點沙灘‘排球’什麼的……”
聽着男人暢想於未來的話語,少司命心絃有些觸動。
性子恬靜的她,也很喜歡這裡。
想象着與喜歡的人無拘無束的生活在島上,這份期望化爲一顆種子埋在少女芳心,生根發芽。
也不知道這一天什麼時候能到來,希望別太久。
少女暗暗期待。
“鬼夫人,愣着做什麼,快點下船啊。”
見鬼新娘還俏生生的站在船上觀賞着小島,陳牧心下一動,很熱情的招呼。
既然神龜島已經找到,那麼接下來便是除掉鬼新娘。
只要這個陰魂不散的女人敢登島,就會被上古法陣詛咒,遭到‘死氣’反噬。
之前巧兒和青蘿若不是有他‘陰陽法印天輪’拯救,估計現在也涼涼了。
“郎君該不會是想要害奴家吧。”
鬼新娘笑盈盈道。
嗯?
莫非這女人察覺到危機了?
陳牧心中一跳,擺出一副很鎮定的模樣,故意玩笑道:“沒錯,我是打算害你,只要你登島就必死無疑,所以還請待在船上。”
“郎君竟然這般關心奴家?”
鬼新娘紅影一閃,瞬間從船上飄落在了陳牧的身邊。
她很溫柔的挽住了男人手臂,沁冷的嬌軀緊貼着對方,宛若賢惠嬌娘,用帶着戲腔的聲音嬌滴滴道:“奴家……都有些感動了呢。”
感受着女人身上傳來的淡淡陰冷氣息,陳牧不由打了個寒顫,雞皮疙瘩都冒出。
這你大爺的,就算有想法,估計到牀上也頂不住啊。
看到對方登島,他不動聲色的掙脫開對方手臂,內心暗暗竊喜。
臭女人,這可是你自己找死。
陳牧有些得意,很認真的說道:“我剛纔沒騙你,這座島上有上古法陣,任何妖物只要踏上小島,就會沾染上死氣,最終死亡。”
“郎君莫要擔心,奴家不是妖物。”
哪知鬼新娘一點也不怯怕,反而很貼心的安慰陳牧。
“你是妖物。”
“奴家不是妖物,奴家是怨靈之魂。”鬼新娘耐心更正。
“跟妖物有區別嗎?”陳牧無語。
“當然有區別。”鬼新娘溫婉說道。“妖物是妖物,怨靈是怨靈。”
“……”
陳牧無話可懟,也懶得嘲諷了,冷笑道。“等一會兒你就知道後悔了,到時候我是不可能幫你的。”
“奴家也不捨得讓郎君相救呢。”
女人依舊很貼心。
陳牧搖了搖頭,握着少司命的小手前往小島深處,準備尋找娘子。
島上山峰迭翠,樹木森森。
崎嶇的石徑似由自然形成,不知名的暗紅色花朵點綴其間,令人心曠神怡。
按照青蘿的說法,當時她們登島後先找了個山洞,後來因爲寒毒發作,白纖羽和莫前輩出去找帶有精純之血的野動物,結束分散。
除了娘子之外,其他四女全部被趕出了神龜島。
陳牧準備先找到那個山洞。
但一番搜尋後發現,光是島上的北面的山洞就有好幾個,並沒有確切線索。
一些山洞內還遺留着修行過的痕跡。
想想以前這島上有很多修士開鑿洞府修行,倒也沒什麼可奇怪的了。
而且這座島從外面看起來雖然地勢不廣,但踏入之後卻發現這島叢林山峻交織縱橫,很難規劃出完整地貌,搜尋起來很費時間。
在搜尋期間,陳牧還特意放開嗓門大聲呼喊。
可始終無人迴應。
足足找了大半天后,陳牧起初興奮的心情漸漸冷卻下來,開始懷疑娘子究竟在不在這座島上。
感受到男人失落的情緒,少司命握緊對方的手給予鼓勵。
她努力施展出術法,感應島上的氣息。
之前一副貼心溫柔的鬼新娘並沒安慰對方,依舊是嘲諷的口吻:“郎君,莫不是貴夫人故意躲起來不見你?還是咱們登錯島了?”
“給我閉嘴!”
情緒糟糕的陳牧沒有了與之前對方玩笑的心情。
尤其看到鬼新娘活蹦亂跳、壓根沒被死氣沾染的模樣,更是鬱悶和困惑。
難道這上古陣法對怨靈不起作用?
但此時的陳牧已經不在乎能不能坑害鬼新娘了,只想着儘快找到娘子。
不甘心的他開始地毯式的搜索。
基本上能搜查的區域都不會錯過,哪怕是再耗費時間,也要尋個仔細。
天色由晴漸漸轉暗……
整座小島安靜的浮在海面上,經歷過絢麗晚霞的渲染後,開始在黑夜中沉睡。
直到第二天凌晨,神色疲憊的陳牧終於停止了搜尋。
他幾乎將神龜島翻了個遍,每一個洞府也都仔細搜查過,始終沒能找到娘子的身影。
期間也動用了天外之物,亦無收穫。
陳牧這下終於死心絕望了,多日的期望化爲粉末。
看着抱着腦袋坐在岩石上迷茫的男人,少司命心疼不已,卻不知如何安慰。
鬼新娘這時候倒也沒繼續嘲諷。
她望着天際嶄新明淨的晨光,沉默良久後,輕聲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你真正要找的娘子其實就在身邊,只是你一直沒察覺到。”
陳牧擡起頭,直視着被沐浴於晨光裡的紅豔身影:“什麼意思?”
“我能感覺到她。”鬼新娘幽幽開口。
“你?”
陳牧嗤笑,“我現在沒工夫跟你扯淡,無論你有什麼陰謀目的,儘管來便是,我不在乎。”
“試試。”
鬼新娘飄然來到陳牧面前,伸出蒼白的玉手。
“幹嘛?”
陳牧不明所以。
見對方不回答,他猶豫了一下,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握住了對方冰冷的手掌。
鬼新娘的手很冰,但也柔軟。
而就在握住手的這一剎那,陳牧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夫君……”
這聲音,正是娘子白纖羽!
陳牧很確定這並不是幻聽,而是白纖羽真正的聲音。
說明對方確實就在身邊。
他環視了四周一圈,滿臉困惑的看着面前戴着紅蓋頭的女人:“爲什麼我能聽到娘子聲音?難不成,我們現在處於幻境之內?”
“夫君,我就在你面前。”
女人說道。
男人呆住了。
他一臉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的嫁衣新娘,大腦一片空白。
“這……這……爲什麼……”
陳牧緩緩伸出手,顫抖着將女人頭上的紅蓋頭揭開……
一張無比熟悉的絕美容顏映入他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