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的苦訓沒有白練,家丁們不再是剛來時連左右都分不清的野小子,組成的方陣,就連挑剔的李修文也找不出毛病來,無論是橫着看,還是斜着看都成一條直線。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李修文嘟噥着,朱慈晨滿臉得瑟,笑嘻嘻的道:”修文,過來座,別老盯着家丁們的臉看,你沒看見,有些臉皮薄的小夥子臉都紅了。“
李修文笑着道:”少爺,如此整齊的方陣意味着什麼?“
朱慈晨笑了,笑得意味深長,因爲世上沒有不喜歡名利的人,只有不爲名利彎腰的人!
若是後者,他不認可你,就算是高官厚爵,金山銀山擺在面前,他也不會拿正眼瞧你一下。若是他跨進你的家門,說明他動心了,這叫投石探路;若是他誇你家的院子收拾的很乾淨,佈置的很雅緻,這個時候你就可以向他伸出橄欖枝了。
李修文進自己家的時間不短了,誇自己家雅緻還是第一會,這讓朱慈晨覺得有戲,笑眯眯的道:“修文,你說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一支強軍將要問世,意味着擁有這樣一支隊伍的人將會一飛沖天。”
“你願意跟着我一起飛嗎?”
“很樂意。”
“人的慾望會隨着實力而膨脹的,你就不擔心我屆時會造反,最後毀了你一世清名嗎?”
“造反也很樂意。”
李修文這樣清高的人,竟然同意跟着自己造反,且說的如此爽快,這讓朱慈晨很好奇,盯着李修文的眼睛問道:“爲什麼?
“紀戌、卓勝、胡作爲等人對朝廷忠心耿耿,你若是要造反,首先就要殺了他們,自斷一臂。你是精明人,如此不划算的買賣不到萬不得已你是不會做的。所以,爲了微乎其微的機會,爲了一顆幾乎沒有生命特徵的小草而放失一片森林,不值!”
朱慈晨樂了,有了李修文的加入,以自己來自地球的知識,一支以火器爲主的隊伍,可以扳着手指算日子了。
“很好,如此此坦蕩的正人君子比那些狗屁自命清高的人強多了。”
朱慈晨與李修文兩人聊得開心,站在臺上的鄭凱也意氣風發,對作戰勇敢的家丁一番表揚,引來了一陣高過一陣的掌聲,這讓他興奮的像打了雞血一樣,扯着嗓子繼續道:“弟兄們,狼的個子並不大,爲什麼能站在食物鏈的最頂端呢?就是因爲它們團結,服從頭狼的指揮,無論頭狼指向那,他們都毫不猶豫地發起進攻,哪怕是比自己大幾倍的龐然大物。
弟兄們!咱們要成爲狼,一羣有紀律、服從命令的狼,一羣戰無不勝的狼。
這次之所以能擊敗土匪,那就是我們發揮了狼的精神,那就是堂堂正正的戰陣之威,我方訓練有素、陣列整齊、服從指揮,相互之間配合密切,衆槍戳來,衆槍戳去,幾十人猶如一人。
反觀土匪們,他們雖然有不缺悍勇的人,卻因缺乏團結,連起碼的陣列都沒有,各自爲戰,不過是一羣烏合之衆罷了,在狼羣面前,必敗無疑!”
鄭凱的話慷慨激昂,極具煽動性,效果也不錯,歡聲雷動,興奮的他大手一揮,慶功宴我們昨天吃過了,今天我私人掏腰包請弟兄們大吃一頓,咱們是一羣狼,不能沒有肉,今天肉管夠。
家丁們大聲叫好,歡聲雷動。
“弟兄們,咱們是有紀律的隊伍,想要吃肉,必須要請示少爺。”
畫龍點睛,無論何時,鄭凱都沒忘記朱慈晨,都沒忘記提醒大家效忠的是誰。
......
朱慈晨不想出名,或者說不希望在自己的實力不足以與知名度相符的時候,最好是默默地發展壯大自己。
土匪已經來鬧過一會了,這讓朱慈晨很不高興,他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但上天偏偏要跟他做對,一場針對朱家的陰謀正在桂陽最豪華酒樓飛鶴樓醞釀。
飛鶴樓,好名字,雖不能與大地方的高檔酒樓相比,但三層木質結構的樓房,在桂陽還是鶴立雞羣。
飛鶴樓的三樓麒麟閣雅間內,兩個大男人正在推杯換盞,隱約能聽出他們聊的是朱家。
坐在下首那位滿臉橫肉的漢子是白虎幫大當家王虎,什麼壞事都幹過,就是沒幹過好事,巧取豪奪,抗蒙拐騙,那行來錢快就幹哪行。至於道德底線,對不起,咱們是混混,沒有道德底線。
坐在上首的中年男人嘴巴一張一合,王虎一個勁的點頭哈腰:“樑管家說的對,樑管家英明,樑管家怎麼說小的就怎麼做,樑管家要小的去抓雞,小的絕不會去攆鴨。”
“王虎,朱家那些商行怎麼樣。”
“都是旺鋪,每年進項不少,而朱里仁那個老東西重病纏身,已經成了廢物,如今打理朱家產業是北方來的一個婆娘,聽說是朱里仁的弟媳。”
“那壟斷桂陽縣食鹽的朱家鹽行又如何呢?”
“朱家鹽行就是一顆搖錢樹,也是一道催命符,以小的看,若是繼續由朱家的那個婆娘經營,早晚也會成爲朱家的催命符。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小的建議,不如縣丞大人伸出援手,接管朱家鹽行,免得朱家白白丟了性命。”
樑管家喝了一口酒,臉上有了笑意,指着王虎道:“王虎,你很聰明,只不過你是在給縣丞大人找麻煩。”
王虎站起來給樑管家酒杯續滿酒,放下酒壺道:“樑管家說的極是,縣丞大人接管朱家鹽行不是爲了那一點蠅頭小利,而是爲了勢弱的朱家着想,只是縣丞大人的苦心卻要招來那些凡夫俗子的誤會。”
樑管家將身子微微朝後椅上靠了靠,眼睛微眯了起來道:”王虎,這個餿主意是你出的,就由你去辦吧!”
“樑管家,朱家的事就交給在下,保證能辦妥。”
......
第二天,縣城正南街的朱家鹽行像往常一樣準時營業,辰時左右,鹽行門口來了十幾個年輕人,其中有兩個是被擔架擡過來的。
領頭的叫斜眼鼠,天生着一雙鬥雞眼,看東西若不歪着腦袋看,什麼東西都是斜的。
斜眼鼠打量一下朱家鹽行的四周,歪着脖子對着鹽行大聲喝道:“誰是這家鹽行的掌櫃,給老子滾出來。”
“客觀,爲何要在鹽行大門口嚷嚷。”那些年輕人故意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鹽行的掌櫃高寧卻還是一眼就認出他們是白虎幫的混混。
“幹什麼?哈哈哈!”斜眼鼠笑得很放肆,用手指着擔架上的那兩個人道:“你們鹽行賣假鹽,賣有毒的假鹽,他們是吃了你鹽行的鹽後,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對付胡攪蠻纏的人就要先抓住他的尾巴。高寧沒有理會斜眼鼠,而是走到擔架旁旁,尊下來用手指從擔架上的人嘴邊沾一點泡沫嗅了嗅,然後又仔細查看了那兩個人的身體其他部位後站起來道:“嘴上吐的泡沫有一股胰子味,分明是胰子水嘛。”
“臉上的白灰一擦就掉,就不能認真一點嘛,簡直是個豬腦子,還學着別人出來訛詐,沒點專業素質。”
“兩個中毒的人在擔架上躺了半天,也沒有排泄污穢之物,中毒就會腹瀉,你們就不能提前給他們吃一點巴豆什麼的,半點常識都不懂,說是豬腦子都是擡舉你們了。”
高寧一下子就說出個一、二、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