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伯不是外人,小子也不藏着掖着,小子因得到高人指點才幡然醒悟。”自己爲何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僅張韜一個人有疑慮,而是很多人有疑慮,說自己是從地球上穿越過來的又沒人相信,乾脆就找個高人來背黑鍋。
“高人高在何處,可否與老夫說說。”張韜就是人精,豈是那麼容易就被忽悠住。
張韜滿腹經綸,若不是商人的身份制約,說不定也能金榜題名,大明帝國以前的名人軼事瞞不過他,自己是紅旗下穿越過來的,只能從明朝之後找個高人出來。
朱慈晨腦海中閃過曾國藩的名字,他的天資並不高,因肯下笨功夫而成爲歷史上少有的聖人,最適合做指點過自己的高人。
“天下之至拙,能勝天下之至巧!這是高人教小子的成功之道。高人說世人太俗,總想成功,總想避開一切笨拙的方法獲得成功的捷徑,於是很多人像秦始皇求靈丹妙藥一樣,挖空心思想繞開彎路,殊不知真正的聰明人都在踏踏實實的下笨功夫,因爲笨功夫基礎紮實,飛得再高也穩穩當當的。”
“天下之至拙,能勝天下之至巧!至理名言,不知高人現在何處,老夫能否當面討教。”
曾國藩是百年後纔有的聖人,現在自己去哪裡找他呀,沒辦法,朱慈晨只好繼續忽悠:“高人說世人貪念太多,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相處久了就會沾染俗氣,所以高人四海爲家,小子也不知道他身在何處。”
“高人行事就是與衆不同,讓人捉摸不透,看來我輩混居紅塵之中,靈智也被塵世間的污濁矇蔽了。”
張韜有些傷感,他出身商家,經過他的打拼,張家更上一層樓,成爲京城爲數不多的大富豪,家中究竟有多少錢連他自己也不清楚,富貴到了極點的他還在拼命賺錢,自己的目標是什麼?追求的是什麼?恐怕他自己都有些迷茫。
在聰明人面前說謊,等於自己往死衚衕裡鑽。朱慈晨沒有說謊,沒有云山霧罩,曾國藩的事蹟在地球流傳很廣,就連地球上的偉人都稱讚過曾國藩,只不過他要百多年後才能出生而已。
張韜是商場上的老將,真僞立即就能分辨出來,朱慈晨的奇遇,他除了羨慕就是恭賀,爲自己好友後繼有人而高興。
“小子有高人指點那是你的福氣,老夫就不再在你面前指手畫腳了,免得丟人現眼,老夫只希望你選擇從商不要後悔。”
“一條道走到黑,不撞南牆不回頭。”
“踏實,堅持、低調、謙和,小子不愧是高人教導出來的,可喜可賀,來!咱們爺倆乾一杯。”
朱慈晨做慣了甩手掌櫃,這次也不列外,家中高朋滿座,他只顧着跟張韜閒聊。一幫手下卻沒有他那麼休閒了,個個忙的腳不沾地,又要招呼客人,又要準備酒宴,好在他們都很能幹,酒宴準時開始。
這次客人確實很多,房子根本就不夠用,花園也擺滿了桌子,甚至地球商行門前的街道也擺了兩桌。商行的夥計們只能臨時充當店小二,雞、鴨、魚、肉等菜餚流水般的往桌上端。
鄭凱喜歡熱鬧,見自己兄弟商行開業有這麼多人前來恭賀,高興的他嚷着要與朱慈晨連幹三杯。
朱光這段時間研究製造玻璃,漸漸的就喜歡上科學,在閒暇時喜歡研究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比如說他能把酸梅湯調出多種顏色來。知道自己少爺今晚要應酬,特意調製很多跟葡萄酒顏色無異的酸梅湯,見鄭凱要與朱慈晨乾杯,立即給朱慈晨斟滿了三杯別人分辨不出來的酸梅湯。
地球吧的葡萄酒經過朱慈晨的特殊調製,比普通的葡萄酒度數要高很多,朱慈晨喝了三杯跟沒事的人一樣,鄭凱卻不敢再幹杯了,宴席纔剛剛開始,不能這麼早就丟人現眼。
朱慈晨爲人隨和,與人相交不在乎對方富貴還是貧賤,只要來跟自己喝酒的就來者不拒,有鄭凱開了個頭,本來是奔着他來的客人排着隊跟他碰杯。
宛平知縣褚芝浦在官場上混久了,也沾染了官場上的陋習,見朱慈晨與前來恭賀的客人左一杯、右一杯的幹,以爲火候到了,裝着豪爽的樣子挽起袖子,打着哈哈道:“朱兄弟商行開業,愚兄實在是高興,來來來,咱們兄弟換上大碗幹三杯。”
朱慈晨喝的是酸梅湯就來者不拒,面不改色的與褚芝浦連幹了三大碗。褚芝浦就沒朱慈晨那麼輕鬆了,原本也喝了不少的他連喝了三碗後酒氣上涌,卷着舌頭誇朱慈晨海量。
姚鼎行伍出身,軍中的漢子沒那麼多講究,舉起蒲扇大的巨掌拍了兩下朱慈晨的肩膀道:“朱兄弟好酒量,來,咱們兄弟直接用酒甕幹。”
姚鼎是練武的人,手掌如鋼筋鐵骨,順順便便兩下就讓朱慈晨受不了,若不是旁邊的朱光手疾眼快,指不定他當場就癱倒在地。
姚鼎面帶歉意,咧開大嘴道:“朱兄弟這身子確實骨弱了,可是酒量不錯,勉強算條漢子,來!咱們兄弟幹。”
姚鼎說完後也不管朱慈晨喝沒喝,舉起酒甕就往嘴裡倒酒,喉頭不斷地聳動,咕嘟咕嘟的大口地往下嚥,溢出來的酒液順着滿臉虯髯往下流,喝完整甕酒後沒有一絲醉意,眼睛閃着精光盯着朱慈晨。
朱慈晨沒喝酒,只是喝了些酸梅湯而已,但也架不住人多啊!左一杯、右一杯,肚子脹得鼓鼓的,望着盛滿酸梅湯的酒甕就想吐,見姚鼎盯着自己,裝模做樣的提起酒甕,只喝了兩口身子就搖搖晃晃,一個把持不住,哐噹一聲酒甕掉在地上,酸梅湯濺了一地,好在大家都喝了不小酒,一身酒味掩蓋了酸湯的味道。接着朱慈晨的身子就往地上栽去,在載到之前他眯着眼睛觀察過,紀戌在自己的左側,他是練過武的人,反應速度比朱光快,怕摔着自己,所以身子往紀戌站的方向倒。
果然不出朱慈晨所料,紀戌反應敏捷,在朱慈晨身子快要與硬邦邦的地板親密接觸時,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托住他,然後輕輕一提,一隻手把朱慈晨往腋窩上一夾,噔噔噔的往閣樓上走。
上了閣樓紀戌直接把朱慈晨放在地板上,然後就準備幫朱慈晨脫衣服、靴子。
“紀戌,你這個呆子,竟然敢把本少爺扔在地板上,明天看本少爺怎麼收拾你。”朱慈晨知道紀戌呆板,沒想到如此呆板,若不是酸梅湯喝多了,脹得動彈不得,定會立即跳起來收拾紀戌。
紀戌爲人耿直,從不偷奸耍滑,沒懷疑過朱慈晨裝醉,朱慈晨的手指都快指着他的鼻尖了,還稀裡糊塗的問道:“少爺你沒喝醉呀?”
“醉了說話口齒還這麼清楚嗎!你這個呆子,爲啥不把我放在牀上。”
“不是怕把牀單弄髒了嘛!準備先把你的髒衣服脫了再抱上牀。”
朱慈晨哭笑不得,紀戌身手敏捷,怎麼在生活的細節上就如此呆板呢?竟然分辨不出牀單重要還是自己重要。算了,先不理會這些,地板下的夾層有冰塊,躺久了會着涼:“紀戌,還不快把本少爺扶上牀。”
“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