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用狡黠的目光看了朱慈晨一眼後在巧兒的耳邊說着什麼,期間巧兒還故意扭過頭來萬分同情的看了看朱慈晨,那意思是說,你自求多福吧!這讓朱慈晨的頭皮發麻。
“宛如,今日陽光明媚,鳥語花香,正是出外郊遊的好時機,咱們不妨去外面走走。”那些晦澀難懂的古文對自己來說就像天書一樣,擔心自己被難住,朱慈晨打着哈哈,想要矇混過關。
“呆子,不用那麼緊張。”
宛如笑靨如花,朱慈晨就越緊張,本着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原則,涎着臉道:“宛如,咱們還是去外面走走好。”
善解人意的宛如嫣然一笑:“呆子,剛纔是奴家讓巧兒故意嚇唬你罷了!不會太爲難你的,只是讓你說個秘密而已。”
懂事的巧兒調皮地向朱慈晨吐了吐舌頭,說自己要去準備點心,扭着楊柳腰走了。
“我將要去南方。”自己最大的秘密就是穿越,可說出去沒人相信,沒辦法,朱慈晨只好提前告訴宛如自己要去南方。
宛如眼中噙着淚花,卻努力不讓它掉下來,她知道朱慈晨說這話的意思,他現在還沒有打算讓自己跟他一起去南方。
“我先去南方,等我站穩腳跟後再來接你。”宛如是個淳樸善良的好女孩,一直生活在天井裡的哪一方碧藍的天空下,朱慈晨擔心她不適合外面的爾虞我詐。
自己是從地球上來的,知道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有多困難,雖說自己有穿越者的優勢,步子也不能邁的太大。領先半步是天才,領先一步很有可能會成爲烈士,自己不想成爲烈士,但總是半步半步地走難免會有磕磕碰碰的。
人能站在食物鏈的最高端,那是人類的強大,但個人的力量卻是弱小的。就象住在山裡的猴子,犯了錯誤的猴子一旦被趕出猴羣之後,哪怕漫山遍野都是果實,它也生存不了多久。
所幸的是自己運氣不錯,能結識朱由檢這樣的朋友,因爲有他,即使不小心流露出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地方,也沒有被當成怪物,所以還沒有成爲被趕出猴羣的猴子。但人不能把一切都寄託在運氣上,那是天上飄過的浮雲,一步一個腳印在地面上行走纔是最踏實的。
自己要去一個陌生地方,就像要推開一扇陌生的門,門的後面有什麼,只有走進去之後才能知道。
宛如沒有說什麼,只是拉着朱慈晨的手往演武場走去,她要證明自己巾幗不讓鬚眉,證明自己不是拖油瓶。
“宛如,練功的時間到了。”
突兀的聲音讓剛走兩步的朱慈晨扭過頭望去,一個全身勁裝的漢子從通往後院的拱門走了進來,年齡五十歲左右,臉上的輪廓如刀削過一般,說不上好看,卻很剛毅,他走路時先右腳邁出一步,左腳才慢慢地從地上拖過去。
“叔叔!”
宛如叫的很親熱,朱慈晨就知道他是自己老丈人的弟弟宛武,曾經是關寧鐵騎的一員,只因爲左腳殘廢了纔回到京城。
宛如的叔叔也是自己的叔叔,朱慈晨立即跟着喊了一聲叔叔。
宛武雖不在軍營,卻還是軍人的作風,伸出蒲掌大的手在朱慈晨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兩下算是打招呼。
挨宛武兩巴掌跟挨兩鐵錘沒什麼區別,朱慈晨疼的呲牙咧嘴還不能喊疼,只能生受了。
“你小子身子骨太弱,以後強加鍛鍊,否則就配不上我家宛如。”宛武看人完全按軍人的標準,見朱慈晨瘦瘦弱弱的,就讓他多打煞身體。
“謹遵叔叔的教誨。”沒辦法,自己是晚輩,樂意與否都要給長輩的面子。
有了靠山的宛如衝着朱慈晨擠眉弄眼的後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道:“叔叔,呆子說他要去南方,卻不帶上我。”
我不帶你去,是爲你好,怎麼能告我的狀呢?朱慈晨還來不及辯解,衣領一緊,整個身子就騰空而起,剛準備好的說詞硬生生地被憋了回去。
愛子心切,宛武根本就沒注意自己侄女臉上的表情有多豐富,擰着朱慈晨的衣領,眼睛緊緊盯朱慈晨道:“你小子想學陳世美!”
這是那跟那呀!朱慈晨心中叫起撞天屈來,只是衣領越來越緊,呼吸也越來越困難,像被人捏着脖子的鴨子,艱難的吐出三個字來:“我不是。”
“你不是陳世美怎麼不帶着宛如一起去南方呢?”宛武眼中還燃着熊熊烈火,抓住朱慈晨衣領的手沒有絲毫放鬆的意思。
看着目光爍爍的宛武,朱慈晨有苦說不出來,就算是行刑逼供也不能讓別人說不出話啊!自己就沒見過如此蠻不講理的。
宛如在旁邊看着不僅沒有吭聲,甚至還火上加油,只要自己能和他一起去南方,那個呆子吃點苦頭沒什麼。
朱慈晨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看宛如,見她視而不見,還故意把頭扭向一邊。看來這丫頭是鐵了心要跟自己去南方了,自己不答應是不行啊!強忍着脖子上傳來的痛楚,努力地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我答應還不行嗎?”
“叔叔,你聽這小子的口氣,好像是我們強人所難似的。”宛如假裝沒有看見臉憋得通紅的朱慈晨,抱着宛武的胳膊撒着嬌。
“你小子以爲自己在京城混得風生水起,就把尾巴翹到天上去了,我家宛如知書達理,傾國傾城,哪一點配不上你這個臭小子。”宛武的護犢子性格發起作來,根本就沒有考慮到對朱慈晨公不公平。
古靈精怪,明明要逼着自己簽訂城下之盟,卻還要把自己說的多麼高尚似的。不過這丫頭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和自己在一起,這種變着花樣向自己示愛的方式還是挺讓人感動的。
在愛情的魔力下,彷彿呼吸都順暢了許多,說話也順溜了許多:“宛如,請您和我一起去南方吧!”
“早這樣就不用老夫費哪麼大的勁了。”宛武明顯對朱慈晨的表現不滿意,鬆開手後還在怪罪朱慈晨。
你給了機會讓我說話嗎?朱慈晨心中嘀咕着,卻沒有宣諸於口。被人拎在半空中的滋味不好受,到現在自己還沒有喘過氣來。“
“呆子,這可是你求我去南方的哦!我只好勉爲其難了。”得了便宜還賣乖,宛如還特意向朱慈晨做了個挑釁的表情。
“我不是被逼無奈.......!”正準備和宛如鬥兩句嘴,話還沒說完,見宛武睜着一雙大眼睛瞪了自己一眼,朱慈晨立即改了後面的內容:“......才離開京城,否則怎麼捨得讓你跟着我千里迢迢的去南方呢。”
幸虧自己反應快,若是換個腦子反應慢的,此刻肯定被懸在半空中。
“你這個呆子知道就好。”宛如一語雙關,臉上樂開了花,只要能和心上人在一起,自己吃點苦頭不算什麼。
宛如沉侵在甜蜜的愛情之中,不做他想,宛武卻聽朱慈晨的出弦外之音:“你小子不很得聖上的青睞嘛,誰能把你逼得非要去千里迢迢的南方不可。”